“然而,就在烟雾腾空,阴阳万鬼池炸裂的这一刹那,冥皇的身子竟突然消失得无影无踪。”
“仿佛——”
“方才二人的全力一击,只是打中了一道幻影,不曾伤到冥皇半分。”
“下一刻,阴长庚、阴九幽二人眼前一花,只觉一股沉重之极的压力当头罩落,直逼得他二人连气也喘不过來。”
“原來,就在这一瞬间,短短的一瞬之间,冥皇已然冲破陷阱,并及时发起了反攻。”
“二人觉出不妙,齐声呼哨,不约而同的向两旁退了开來。”
“与此同时,他们只听到了冥皇的一声断喝:”
“‘老二、老六,你们一身法力,最初皆是由我所授,如何能是我的敌手,’”
“一言方罢,阴长庚、阴九幽二人便觉身子同时一紧,似乎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攫住,再也动弹不得,这二人一惊之下,替你自然生出反应,两股强横无匹的法力,同时冲破了肉身的束缚,与那只无形的大手硬拼了一记,这一记硬拼下來,半空中并无丝毫异状,然而过了片刻,天空之中,突然布满了无数细小的裂痕。”
“细小的、狭长的裂痕。”
“裂痕出现的这一刹那,天地之间,突然有无数白光飞腾闪耀,仿佛九天神雷,又恍若天火焚城,绽放出至为璀璨瑰丽的光芒。”
“白光出现的这一刹那,所有人都忍不住闭上了双眼,仿佛就在这一瞬间,让这些冥狱中的鬼物,见到了太阳的光辉。”
“那是一种无法抵抗、甚至无法直视的强大威压。”
“强大到他们只能膜bai,而不敢做出丝毫反抗。”
“一瞬间,短短的一瞬间。”
“整座大殿之中,突然陷入了一片死寂,冥皇、阴九幽、阴长庚三人互成掎角之势,在大殿中相向而望。”
“沒有人说话,也沒有人出手。”
“所有人,包括冥皇等人在内,竟沒有一人出手,在场的每一个人,都如被人定住了身形一般,一动不动。”
“殿外的士兵,是出于敬畏;而他们,却是发自内心的警惕。”
“一动,便有破绽;有破绽,就必须死。”
“所以,他们只能等。”
“静静的等待对方出错。”
“冥皇不急,因为他有着充分的自信,自信自己一定能战胜眼前二人,夺取最后的胜利。”
“阴长庚、阴九幽也不急,他们有足够的耐心,等待冥皇出错,然后,一击必杀。”
“时间,也仿佛在这一刻静止,所有的人,都如泥塑木雕一般,在大殿内外肃然站立。”
“这一场大战,已经不再是冥皇宝座的争夺,更是一场生死之争。”
“等、等、等。”
“时间,在等待中流逝,在沉默中溜走,只留下无尽的空虚、与疲惫。”
“终于,有人动了。”
“不是冥皇,也不是阴长庚,而是苦苦等候,早已极不耐烦的阴九幽。”
“是的,他出手了。”
“在最不可能的时机,最不可能的地点,他出手了。”
“‘二哥,’”
“阴长庚见状,登时一声惊呼,一张苍白的脸上,瞬间沒了半点血色。”
“然而,他沒有犹豫,一刻也沒有。”
“几乎就在阴九幽出手的同时,他也展开了攻势。”
“唇亡齿寒的道理,沒有人比他更加清楚。”
“阴九幽若死,他也绝无活命之理。”
“既然如此,那就拼了罢。”
“生死成败,在此一举。”
“沒有保留,沒有隐瞒,阴长庚、阴九幽二人,不约而同的祭起了自家手中的法宝。”
“兜率香罗伞、九幽炼魂幡。”
“法宝出手的这一刹那,连天地也都失去了光彩。”
“此时——”
“只见阴长庚神色凛然,双手结印,双眼之中寒芒如电,口中低低念诵这咒语,短促晦涩的咒语声中,只见兜率香罗伞‘呼’的一声长了开來,在半空中不住旋转、旋转”
“渐渐的,那伞越转越急、越转越快,仿佛一道血红色光芒,朦朦胧胧的瞧不真切,而这团光幕之中,又事时时闪过无数光影,犹如满天繁星,在夜空中铺成了一条闪亮的银河,银河之中,香气馥郁、梵唱声声,隐隐露出无数天女,药叉当真犹如梦幻一般。”
“而那片奇景的中心,有一朵红莲悄然绽放,道道红光,仿若天边晚霞,映着满天星辰、迢迢银河,更如火树银花,绮丽莫名,双方数千万挤在大殿之外,原本剑拔弩张,一触即发,这时也都如陷入了梦境一般,不由自主的放下了兵器,脸上现出迷醉之色。”
“是啊,在这样的美景之前,又有谁能心生恶念,不被这等景象感染。”
“‘色yu天真境,’冥皇哼了一声,冷冷的道:‘老六,恭喜你参透了兜率香罗伞的秘奥,只可惜这些幻象,对我可沒半点用处,’”
“‘是么,’阴长庚嘿嘿一笑,说道:‘单凭色yu天真境,也许的确之福不了你,不过你可别忘了’”
“‘别忘了什么,’冥皇皱了皱眉,问道。”
“‘别忘了,还有二个的九幽炼魂幡,’阴长庚眸光一冷,喝道:‘二哥,九幽幻境,’”
“话音方落,便听阴九幽一声长笑,手中九幽炼魂幡迎风招展,无数阴魂裹了黑气,向冥皇身前涌了过來,冥皇见状,也不惊慌,单手托了阴阳万鬼池,淡淡的道:‘你们还有什么招数,尽管使出來吧,’”
“‘好,这可是你说的,’阴九幽点了点头,喝道:‘阴长生,今曰我们就让你见识一下,九幽炼魂幡的厉害,’”
“说着,只见他把幡一扬,反手一指,幡顶的七具主魂猛扑而下,向冥皇冲了过去,冥皇哼了一声,法力到处,六具元神道兵齐声发喊,将这七具主魂挡了下來,双方斗了片刻,那七具主魂居然齐声呼哨,四散而逃,眨眼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二弟,这便是你所谓的九幽幻境么,’冥皇冷笑一声,说道:‘看样子也不过咦,’”
“一言未毕,冥皇忽然一声惊呼,突然突然迷失了方向一般,在那银河中心,团团乱转起來。”
“‘不好,’”
“冥皇觉出不妙,登时心中一凛,赶忙运起法力,重新在身周布下了一层护身光罩,耳听得‘叮叮当当’一阵急响,兜率香罗伞中的无数火光、九幽炼魂幡上的万千阴魂,飞快的在光幕上碰撞几千万次。”
“‘阴长生,我看你还能抵挡多久,’阴长庚哈哈一笑,大声道:‘二哥,只要杀了这厮,曰后我便能成为冥皇,到时请你做我的副手,如何,’阴九幽点了点头,缓缓应了声好。”
“‘你们想要杀我,只怕沒那么容易罢,’”
“便在这时,冥皇忽然一声长啸,厉声喝道:‘阴长庚、阴九幽,你们二人犯上作乱,密谋害我姓命,死有余辜,可别怪我这做大哥的心狠手辣了,’”
“‘死到临头,还敢口出狂言,’阴长庚哈哈一笑,扭头对阴九幽说道:‘二哥,你看这人是不是疯了,明明一时在劫难逃,居然还敢说出这等大话,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阴九幽迟疑片刻,含含糊糊的‘嗯’了一声。”
“‘执迷不悟,执迷不悟,’冥皇闻言,轻轻叹了口气,缓缓从怀中摸出了一面黑底白面,八角形状的青铜古镜。”
“这是一面巴掌大小,看上去毫不起眼的镜子。”
“从外表看來,它就像一件制作是爱的工艺品,颜色暗沉,黯淡无光,正面仅仅镂刻着一副简笔太极八卦图而已,背面则以墨笔,粗粗勾勒了几条弯弯曲曲的细线,若不细看,只怕还会认作古镜摔破之后,所留下了裂纹而已。”
“可是,当阴长庚、阴九幽二人见到这面古镜之时,却不约而同的变了脸色。”
“太阴神雷鉴。”
“这一刻,他们再也抑制不住心中激动,几句同时发出了一声惊呼。”
“眼见冥皇取出了这面古镜,阴长庚、阴九幽脸色变得凝重起來,二人甚至來不及思考,便已做出了最本能的反应——
“此时,阴长庚的左手猛的然探出,‘啪’的一声,一掌击在了自己的额头之上,这一掌拍落,他的七窍之中,顿时都流出血來,但是鲜血一经流出,却立刻由红转黄,变成了金子般的huang色,而他的身子,也在这一刻变得透明起來。”
“‘玄天无极,乾坤借法,敕,’阴长庚一声大喝,双掌猛地一合,掌心之中,顿时飞出一道黄线,射入了云层之中,黄光如云,立时消散无踪,而空中的那条银河,也变得越发明亮起來。”
“与此同时,甚至还不等冥皇出手,阴九幽也已一声怪叫,伸手一指,身下绵延数十里的一条条山脉全部崩裂开來,裂出了无数巨大的豁口,成千上万道夹杂着黑色火星的黄气从地底直冲向天空,一道道银色的弧光随着黄气涌现,一团团泛开來,就像一朵朵银色的华盖。”
“整个方圆数百里的天空之中,到处都是喷涌的黄气和银光,充满了令人窒息般的辛辣刺鼻气息。”
“这些黄气,都是黄泉幽冥之气和硫磺火气,而那一道道银色华盖般不停在空中爆开的银色弧光,竟然都是地心的地心真火。”
“阴九幽的这道术法,竟然是将还深在地心火脉之下的阴煞之气,以及地心真火都引了出來。”
“不好。”
“这术法竟然有这样的威力。”
“阴九幽这道术法一发出來,在场所有人的兵器,一下子全部失去了控制,所有的光华,都一下子灭掉,似乎一下子就变成了一块凡铁,就连一直悬挂在大殿中的吊灯,图画,也都在这一瞬间失去了控制,光华一灭,往下掉落下去,这景象,仿佛突然之间,殿内突然发生了一场大地震般。”
“‘啊,’‘啊哟’”
“这一刻,所有的冥界兵将,似乎都沒了半分力气,所有人的身体都被一股难以名状的沛然大力压制,压得每个人浑身都无法动弹,随着战车像炮弹一般往下坠落。”
“阴九幽一发出这道术法,他身边的阴长庚的脸上也顿时红光缭绕,浑身的真元以肉眼可见的态势,朝着冥皇置身的那片幻境涌了过去。”
“阴九幽和阴长庚,这两个冥界中的顶尖枭雄人物,在面对冥皇这样的强敌之时,终于彻底的爆发出了自己最强大的实力。”
“‘不知死活,’”
“冥皇摇了摇头,轻叹一声,左臂一抬,阴阳万鬼池凌空飞起,登时护住了他的全身,右手一抬,将太阴神雷鉴迎面一晃,便只听‘轰隆隆’一记炸雷声响,那片幻境之中,顿时现出了一道刺目的谣言光芒。”
“‘太阴神雷,’”
“阴长庚一声惊呼,赶忙握紧了兜率香罗伞,一口鲜血猛然喷出,洒在了那片幻境之上,与此同时,阴九幽眼中亦是红光大盛,拼命将法力灌入幻境之中。”
“‘轰隆,’”
“下一刻,只听空中一声震天价响,那座看似坚固无比,华丽无比的巨大幻象,顿时被轰出了一条常常的裂缝。”
“‘破,’”
“眼见生机已现,冥皇哪里还肯有半分留手,右手一指,一道泛着黑气的乌光顿时破空飞起,狠狠的斩在了那条裂缝之上。”
“‘噗,’”
“乌光斩落的这一瞬间,阴长庚、阴九幽脸色均是一变,所有的毛细孔中,全都喷出血來。”
“反观冥皇,却早已借着这一瞬间的空档,毫不费力的从环幻境中冲了出來。”
“阴长庚、阴九幽望着冥皇那不断逼近的身影,一时间面如死灰。”
“是的,尽管外人看不出來,但他们心里却无比清楚,冥皇的这道术法,不但破去了他苦心构建的幻境,更加彻底扰乱了他们体内法力的运行,使得他根本控制不住体内汹涌澎湃的法力。”
“玄阴斩鬼诀,阴长生,你好毒辣的手段,二哥,今曰咱们和他不死不休。”
“怒吼声中,已经变成一个血人的阴长庚双眼瞬间变得血红,体内原本已经失控的法力忽然变得充沛起來,仿佛一头愤怒的雄狮,咆哮着想要挣脱身体的束缚,狠狠的宣泄出來一般。”
“这股法力在阴长庚的体内一冲,硬生生的消弭了冥皇这一下出手的力量,这一下,也同时让阴长庚脸色一白,体内的许所有经脉全部破裂。”
“但——””即便如此,阴长庚依然不顾自身,双掌一抬,十根指尖红光闪动,幻化出一道道宛如实质般的奇特符印,射入了兜率香罗伞中。”
“轰轰轰。”
“一团团的血雾猛烈的炸开,整个数十丈的空间之内,都发出了嚓嚓的爆裂声。”
“这种血雾爆炸的威力,竟然是连整个空间都似乎要被炸得撕裂开來。”
“同时,阴长庚手中的兜率香罗伞光华迅速的黯淡下去,但他身上的法波动,却越发明显了起來,直却是反而是激得周遭的空气流转,卷出了一卷卷的罡风。”
“阴长庚口中喷出的血雾剧烈的炸开的一瞬间,阴九幽身体猛的一颤,噗的一声,也是喷出了一口血箭,但是阴九幽的这口血箭一出口,却是马上化成无数道头发丝一般的血丝,从四面八方,射向了冥皇。”
“就算你是冥皇,那又怎样,想要活捉我们,我们就先杀了你。”
“话语之中,阴长庚忽然把口一张,喷出了一口血雾,那血雾飞上空中,顿时弥漫了整个空间,
“‘既然如此’冥皇点了点头,沉声道:‘那就不要怪我了罢。”
“言罢,只见冥皇右手挥了一挥,一团闪耀着无数浅灰色的光点,如同天上星空一般的光罩将他全身全部包裹在内。”
“滋滋滋滋……”
“剧烈爆炸引起的连法宝、精金都可以直接碎裂的罡风、阴长庚发出的无数血丝猛烈的撞击到他的这团光罩上,却好像是遇到了极大的阻力,只见银色的光罩上不停的爆开一朵朵的华光,但是星星点点的银色小点如同天上的星辰一般运转,一层层的银光不停的闪耀开來,却是根本不能打破这个银色的光罩。”
“便见虚空之中,蓦地里现出了一只泛着银光的手,‘砰’的一声,按在了阴长庚的头顶。”
“轰。”
“这一瞬间,阴长庚的整个身体,所有的毛细孔之中,全部泛出了血红色的光芒,似乎一根烧红的烙铁一般,散发着无比炽热的光芒。”
“红光一现,阴长庚再也无法动弹,被冥皇伸手一指,飞出了一道如雪符箓,‘嗤’的一声,钉在了泥丸宫上,顿时失却了行动之力。”
“‘六弟,’”
“阴九幽一声大叫,使力将手中幡幢一阵摇晃,将幡上的七头孤魂,一并祭了起來。”
“只是短短几个呼吸的工夫,修为高绝,术法惊人的冥界巨擘阴长庚,就被冥皇镇住了元神,再也动弹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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