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抽签的结束,本来人山人海的广场,转眼间变得冷冷清清,只有零零散散的相熟之人或是互相交谈,或是围着那块巨大的公示板,讨论着明日去哪一峰观看比赛。
夏沫觉得甚是无趣,就在她打算离开时,此前那名叫晨玄的少年却是走了过来,“在下晨玄,见过夏沫妹妹!”
夏沫疑惑的看着他,片刻后才说道:“你是哪个峰的弟子?怎的这般无礼,按照宗门规矩你得叫我一声师叔才对!”
“额,这...”
见晨玄一时语塞,夏沫又道:“算了,你不想叫我‘师叔’也没关系,反正我都没所谓,不过即便如此,你也应当叫我一声师妹而不是妹妹,莫要乱攀关系。”
“是,夏沫师妹!”晨玄略显尴尬,不过其心中却安慰自己:眼前的美丽少女毕竟是第一次见他,有些疏远倒也正常。
夏沫祭出云中鹤,刚飘到其背上坐下,突然想起了什么又转头说道:“对了,宗门最是讲究规矩,人多的时候劝你还是要叫我一声‘师叔’噢,不然传到前辈修士的耳中,你少不得要挨罚。”
说完,夏沫便驱使着云中鹤离开了。
“好美!”晨玄望着夏沫越来越远的背影久久无法移开视线,直到其消失在天边,依然不肯离去...
张麟回到凌云殿,发现自己的五师姐竟然也在殿内。
“五师姐!”张麟上前行礼道。
“你这个臭小子,失踪了那么久,害得我们一顿好找!”陈玉雪嘴上骂着,但脸上却是止不住的笑意,显然看到张麟平安回来亦是心中欢喜。
说着,陈玉雪的笑容渐渐消失,转而黯然道:“小师妹都和我说了;真是对不住,都是因为师姐的关系才导致师弟身临险境,师尊师娘让我暗中保护师弟,我却...”
见陈玉雪面露苦色,张麟心中一暖,连忙说道:“师姐快别这么说,此事怎能怪到师姐的头上呢,只能怪我自己粗心大意没有感知到危险;相反张麟还要感谢五师姐,当初我下山第一次遇到修士截杀,多亏了您的说教,才让我懂得如何在残酷修仙界中生存,否则怕是张麟也活不到现在了。”
顿了顿,张麟又说道:“而且您看,我这不是好好的嘛!什么事都没有,所以师姐不必在意,更无须自责。”
听闻张麟如此说,陈玉雪微微一笑,“难怪小师妹说你变得油嘴滑舌,果然是比以前会说话了,师弟刚来时可是拘谨的很呢!”
“嘿嘿,刚来宗门时不是还不熟嘛!”张麟摸了摸头,又问道:“对了,师姐来此所谓何事?”
“自然是来找你的。”
“找我?”张麟疑惑道。
陈玉雪微微颔首,“此前三师姐和四师兄前往南郡主持飞升大会,二师兄又一直忙着和掌门师兄商讨宗门大比的相关事宜,大师兄又在闭关,只有五师姐我呀闲着无事,倒是研究了一下本次大比的参赛修士。”
顿了顿,陈玉雪又说道:“虽不知你如今的实力如何,但自古以来雷灵根修士就没有弱者,而且你又在南郡历练了这么久,想必不会差,原本我还以为最后肯定是你和小师妹争夺最后的大比第一,只是没想到这次大比的规则有所改动,再加上几个修仙家族将族中的青年才俊送往宗门,倒是增添了许多不确定性。”
“所以此次找你,是让你小心两个人,一旦和他们对上务必小心应对,不可掉以轻心。”
“谁?”张麟问道。
“晨玄和魏紫薇。”
“这晨玄乃风灵根修士,师弟应该清楚,风系法术的威力虽然不如雷系法术,但速度却是所有属性的法术里最快的,而且风系法术大多无形无色,只能靠听声辨位或者神识察觉,应对起来非常棘手。”
“至于这魏紫薇乃木系天灵根,虽说属性点数略低,但她十分努力,一身木系法术练的炉火纯青,木系法术虽威力不显,但控制力却相当了得,最是难缠。”
见张麟露出凝重的表情,陈玉雪宽慰道:“当然师弟也不用太过担忧,毕竟你来到宗门后便在凌云洞修炼,后面又去了南郡修炼,便是师姐都不知你如今的实力几何,更何况是他们。”
说着,陈玉雪拿出一枚玉简,“这枚玉简里记录了晨玄和魏紫薇的一些常用法术以及一些为人知晓的法器,师姐我呀...可是费了不少功夫才弄到的,你好好看看吧!”
顿了顿,陈玉雪又说道:“听闻这次大比打入八强后还要进行一次抽签,才能决定各峰第一的对决,所以遇不遇得到他们还是个未知数。”
“对了!二师兄传讯说你的签运颇佳,韶华峰并没有太强的修士,所以师弟在前面几轮切勿暴露太多的底牌,以免遇到真正高手时将自己陷入被动。”
张麟接过玉简感激道:“多谢师姐!”
“既如此,那我便告辞了,预祝师弟明日首战告捷!”说罢,陈玉雪便离开了凌云殿。
片刻后张麟回到凌云洞。
张麟心中清楚,五师姐前来是为了让他知己知彼好未雨绸缪,对此,张麟的心中十分感激。
想当初便是李天阳和陈玉雪将他寻到并为他测灵,最后将他带来凌霄宗,而一路上陈玉雪表现的亦是平易近人、和蔼可亲。
后来张麟第一次下山前往南郡,也是陈玉雪告诫他人心险恶,以及修仙界的残酷。
想到此,张麟亦感动不已。
…………
静如峰。
一处洞府内,晨惊儒脸色铁青的坐在石凳上。
晨玄就跪在其身前一言不发。
良久,晨惊儒问道:“你可知错?”
“玄儿知错,今日玄儿在宗门广场一时失言,竟让叔父在几名师叔伯面前失了颜面,请叔父责罚。”
见晨玄态度诚恳,晨惊儒脸色也缓和下来,道:“些许脸面丢了也就丢了,叔父怎会在意这个,只是今日这么多筑基修士在场,尤其是李天阳也在,你怎能如此口无遮拦。”
“可是那张麟的修为比玄儿还低一些,按修仙界的规矩也是他叫我一声师兄才对,凭什么同为炼气期修士,玄儿还得称他为师叔。”
“住口!你若再这般口不择言,传到了外面,便是叔父也保不了你。”
良久,晨惊儒叹了口气,“玄儿,你资质颇佳,心气甚高,叔父心里明白,但既然入了凌霄宗就不能再和家族中那般肆意妄为,祸从口出的道理怎么就不明白?”
顿了顿,晨惊儒又说道:“且不说张麟此子满打满算也就修炼了三年多,这点时间便从凡人修炼到炼气十二层,这种速度,乃叔父生平仅见,再加上其师尊更是本门第一结丹修士,张麟的前途将不可限量,你不想着与其交好,反倒是想要与其交恶,简直是愚不可及。”
“玄儿只是不愿像凡人那般市侩,谄媚攀附简直是有损修士的颜面。”
“哼!你倒是自视清高,但怎么不知道替家族考虑考虑,那魏氏族长不过筑基中期的境界,你父亲身为筑基后期修士却要看其脸色,还不是因为魏氏家族出了魏师叔这个结丹修士;而你身为家族年轻一代中最为杰出的修士,家族更是将大量的资源倾注在你身上,如今你倒好,行事鲁莽,仅凭自己喜好,全然不顾及家族的感受,难道是想置家族于水深火热之中不成?”
“玄儿不敢,以后定会小心行事,还望叔父原宥。”晨玄应声道。
晨惊儒又叹了叹气:“玄儿,你天资不俗,就是为人太过死板,行事又不懂变通,要知道过刚者易折,凡事要学会低头示弱,才能成为最后的赢家。”
见晨玄面露疑惑的表情,晨惊儒叹息道:“低头不是一味的软弱,而是要学会审时度势;愚者惯会针锋相对,弱者喜欢逞强好胜,只有强者才懂得进退有度,宠辱皆不惊;若你日后行事还是如此鲁莽,终会为你自己和家族带来灭顶之灾。”
“好了,希望你能好好记住叔父同你说的话;今日你且下去休息,好生准备明日的比赛吧!”
“是,玄儿告退。”晨玄起来又躬身行了一礼后,才缓缓的离开了洞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