顷刻,乌达与白亭云缠斗在一起,一时间打的不分上下,前来接应的城内士兵,与范启年他们成功汇合,迅猛而又坚定地朝着城楼方向移动。
城楼下,李永年钢刀挥舞生风,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仅凭他一人守着城门,竟击退了大半企图趁着城门半开企图冲进来的犬戎士兵。
散兵游勇们陆续冲进城门,城内的犬戎人全部被格杀殆尽,李永年站在尸体堆上,也不管白亭云能不能听见,声嘶力竭地大喊,“快回来!”
“都快赶紧进来,城门马上要关了!”
沉重的城门,即将关上,早已红了眼的犬戎人更加猛烈地往里冲,甭管多宽的城门楼子也架不住人多,霎时间乌泱泱的人头挤在城门内外。
顶着城门的几十个士兵眼瞅着就要挡不住。
向渊迟鱼断后,一路挤着冲进来后,李永年立刻大喊,“关门!关门!”
城门被源源不断的犬戎人怼着,想要关上困难无比,此时已经回到门内的所有人使出了吃奶的力气,将厚重无比的城门活生生变成巨大的绞肉机器。
无数站立不住,接近城门最近的犬戎人倒下,被厚重门扉挤成肉泥。
距离城门合上不足一臂距离,范启年眼球充血,死命地呼喊,“白大哥!白大哥!赶紧回来!”
白亭云已经彻底被乌达缠住了脚步。
犬戎第一悍将的十字刀哪那么容易打发,倏忽一阵阴风,从头顶扫过,截住白亭云的去路,弯刀在冷夜之中划出银光,与十字刀摩擦出火花。
乌达坐在马上,居高临下,“白亭云,你今日注定要死在我的刀下!”
“若是你此时投降,三年前我与你的承诺还算数!”
心脏如擂鼓在耳边跳动,白亭云昳丽的一张脸邪魅无比,转头看了一眼即将关上的城门,狞笑看着高做马上的乌达,“区区放牛蛮夷,也敢觊觎天朝国土!”
“来吧,孙子,看今日是你死还是我活!”
城门轰隆一声,夹着无数肢体碎渣关上。
范启年没管身边无数人挤在一块的战斗,在人群中宛如一尾灵动的鱼快速窜上了城楼,此时白亭云与乌达已经打得难舍难分。
视线遥远之处,白亭云弯刀使得出神入化,胯下没有战马的他,情势低于乌达,只见这人两脚旋地,飞蹬出去,弯刀横着劈砍在乌达的咽喉。
乌达急急出招格挡,白亭云一计不成,眨眼之间尚未落地的两只脚,踹在周围犬戎兵的腰上,身体飞腾半空中,五指如鹰爪,抓住乌达的盔甲,竟是直直将人从马上拽了下来。
乌达不甘示弱,下马后原地滚落两圈,挺身直接窜了起来,他比白亭云高了许多,十字刀承载千钧力道直接劈砍了下来。
“火铳!”
范启年朝着马上跑上城楼的向渊喊了一声。
向渊立刻会意,直接夺过身边士兵手里的火铳扔了过去。
架枪,瞄准,数十丈的距离,加上夜里呼啸的风,一切都是射击的阻碍,可城墙上傲然挺立的少年,仿佛能做到世间的一切。
“啪!”
一声枪响。
城楼下乌达身体立刻偏了过去,头上盔甲红缨立刻被崩掉了大半。
他凛着双目定在城楼上,就见一个纤长的身影,举着火铳正在朝他瞄准。
很快第二枪射出。
这一枪依然是打偏了,只是擦伤了乌达的肩膀。
“哈哈哈哈!”乌达大笑一声,指着城楼的方向,“那个就是你们大宴用来荡平倭国的烧火棍!糊小孩还行,比起我们大漠的十字刀差远了!”
“等你的脑浆崩开,就知道这烧火棍好不好使了!”
须臾。
白亭云再次攻了上来,不过这次他没急着去要乌达的命,而是一边打一边朝着城楼的方向移动。
乌达说:“放弃吧!你走不掉了!”
白亭云冷笑,“吾儿!休要小瞧你爹!”
打斗之中距离城楼越来越近,范启年的火铳也越瞄越准,与此同时,城楼上的士兵,把仅存的所有箭矢全部对准城下。
枪响之中,乌达手臂中了一枪。
他像是哪怕下一秒就要被射穿脑袋也要把白亭云留下,招招凌厉狠辣,死死托住白亭云的脚步。
在距离还有三十步远的时候,李永年冲上城楼,看见这样远的距离两眼几欲喷火,“箩筐,放箩筐下去!”
此时放箩筐必然是有些早。
但时机不等人,无数等待在城楼下的犬戎兵,看见冲天而降的箩筐,顺着绳索就要往上爬。
李永年大怒,“我艹他姥姥的!给老子往箩筐哪里射,箩筐附近要一个狗崽子不留!”
箭矢分出大半去扫清白亭云被拉回城上的障碍,他周围潮水一般的犬戎并也因此越聚越多。
范启年摸了把口袋,露出一个极为凶狠的笑,朝着城下大喊,“白大哥,赶紧趴下!”
城下白亭云方向已然打斗不休。
向渊闻言魂儿都快下丢了!
“启年!”
只见范启年用嘴扯开手雷的栓塞,一把朝着城下扔了出去,就在那么一瞬间,白亭云像是感受到了什么一样,立刻拽着一个人高马大的犬戎人飞了出去,倒地的瞬间把人当盾牌盖在自己身上。
轰地一声。
脚下的大地都跟着颤动不止。
向渊急红了眼,揪着范启年的衣领子,“你疯了是不是!那是姐给的手雷,跟军中造的不一样,他能炸毁一座楼,你把白大哥一起炸死了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