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什么?”谢明睿心微微提起。
就听林之绪继续道:“只是这主意是臣弟出的,怕皇嫂对臣弟不乐意。”
谢明睿闻言大笑一声,语气极为无奈,“你啊!朕还以为你担心的是什么事,把心放肚子里吧,你皇嫂为人最是大度,她不会生你的气的。”
半日之后。
卫琅在宫中刚送走太子,太子谢静桓在西北王那里半月,虽年后课程改为隔日,但她能很明显感觉到,太子言谈之中对西北王的敬重。
父母之爱子,只要孩子较之前有点明显的长进就会高兴半天。
“这个西北王,不亏是六元之才,太子去了他那里才几天,现在竟连陛下安排下去的婚事,都不在本宫这里抱怨了。”
皇后贴身大宫女青绿,觑了一眼皇后满意的神色小心道:“娘娘,还有件事,是老国长的……”
“父亲?”卫琅脸上还挂着笑,水葱一般的指头捻着水仙花放到瓷瓶里,“前些日子父亲不是还来信说家中一切安好么?”
青绿:“老大人与夫人的身体自然安好无虞,只是……西北王殿下像陛下进言,建议陛下用年前上次给卫家的十万匹丝绸,全都奉还朝廷,用来填补此次海寇抢了洋人丝绸的空缺。”
卫琅眉心不可置信地皱起。
皇家赏赐不论是什么,断没有再往回收的道理,但凡要回去的,不是犯了不可转圜的大错,就是后宫的人犯了错,被褫夺封号,连累了家里……
“西北王他……”
“他是想与本宫为敌吗?”
一向宽和的皇后,少有的一脸怒容。
青绿却道:“娘娘,您先别急,像是被朝事所逼,听说西北王为这事,都跟陛下下跪了。”
“臣子像帝王下跪不是应该么?”卫琅语气冷然,“他能获封西北王,先太子能恢复名誉,全赖陛下的恩德,西北王给陛下屈膝行礼理所应当。”
眼见着皇后动怒,青绿赶紧把勤政殿打听来的事,跟皇后说全了。
皇后听完之后,面色又怒变喜,只用了顷刻间的功夫,“你这丫头,说话怎么不说全了!”
“十万匹丝绸而已……”
她轻慢地道:“哪里能比得上世袭罔替的侯爵,西北王的这个人情,本宫记下了。”
“青绿!”
“奴才在呢!”
见皇后面露喜色,青绿笑着应承。
卫琅道:“去把库房里的那套红石榴头面,给西北王妃送去,叫她有空多进宫来找本宫喝喝茶,哦对了,过几日就是犬戎使臣就要离京。”
“本宫听陛下说,朝中会在西郊围场举行仪式为犬戎使臣送行,你去告诉西北王妃,说是本宫相邀,叫她那天也来!”
与洋人合作的第一批丝绸被劫。
皇帝远在京城把事情全权落在了林之绪的头上。
他自然无法在再宗人府悠闲地喝茶水,依照林之绪的建议,此次事件重中之重,乃是在日后剿灭海寇,若想大宴海境长治久安。
大宴瓷器丝绸出口安生,国库一直充盈,海寇之患就务必要解决。
既然刀兵已起,林之绪的位置,就必然不是统管朝廷人事赋税考核的吏部,他到了兵部无官无职,兵部上下却全部听他号令。
晚上林之绪刚审完一封,江南水军的军费折子。
返回家中,就见江叙平春寒料峭的也不嫌冷,竟然跟白亭云俩人蹲在院子里摆弄木材,“要不我去找个木匠来吧,按你说的这也不对啊!”
地上木条木板勉强搭成一个四不像。
那玩意怎么瞅都不像是婴儿能躺的。
白亭云一脸不服气,瞅着四不像上下琢磨,推卸责任,“肯定你那里没搭明白,这、还有这,我不是叫你,把木板横着钉吗?你看这都突出来了!”
“啊?”
江叙平一脑袋问号,把可怜的婴儿摇摇床,倒扣着提溜起来,“哪不对了?我要是我姑娘儿子会翻身坐着了,那不得又靠着的地方……”
俩人七嘴八舌,对着一堆木头死犟。
“看着吧,他俩没一个人对的。”姜黎往林巧儿嘴里喂了一颗花生。
林巧儿的肚子已经很大了,比寻常五个月身孕的孕妇大得多,大夫说很可能是双生胎。
江叙平一听自个媳妇肚子如此争气,脑门一热,就开始给自己儿女做摇摇床。
林巧儿抱着肚子,瞅着院中的丈夫一脸甜蜜,“都好,江哥哥做什么都好。”
姜黎被这话弄的牙酸,撇撇嘴继续吃花生,没吭声。
“他们干什么呢?”
林之绪走了过来带近一股薄寒,盯着院中的人不明地问。
姜黎扑哧笑了,“在你外孙做婴儿车。”
“外孙?”林之绪眉心皱紧了。
他连孩子老婆都没给怀呢,哪来的外孙?
可转念一想,林巧儿是他侄女,她跟江叙平生的孩子,按辈分可不就得叫他舅公。
林之绪唇角抽了抽,无比嫌弃地看着那对柴火,“他们做那个是给孩子睡的?”
姜黎憋不住地笑,“对,他们研究一下午就弄了这么个东西,白亭云说他有经验,我看他就有搭猫窝的经验,也就江二公子人傻实在能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