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w那女人正是从王府抱走双胞胎哥哥的王婆子。
“你给我站住!”
姜黎厉喝一声,王婆子回头看了一眼抱着孩子越走越快。
二十米距离按姜黎的脚程,追上不是什么难事,可那王婆子却脚下突然一转,转头拐进了东边的巷子里面去,等姜黎跑到地方,巷子里已经没了人影。
西北王府与楚王府比邻,东面隔着一道墙就是楚王府。
王婆子背后受人何人指使,已经昭然若揭,他们连藏都不藏了。
被皇帝封禁本应把手严密的楚王府,此时却开了一个小门,姜黎顺着门缝进去,楚王府里面一个人都没有。
“王婆子!不想死,就赶紧把孩子交出来!”
她喊了一声。
午后的楚王府亭台楼阁,空无一人,鬼蜮似的安静。
姜黎并没有像无头苍蝇一样寻找,站在原地没多一会,像是故意引诱一般,王婆子的身影再次出现,这回她速度快了许多,脚下小跑一头往楚王府后院扎进去。
姜黎连忙跟上。
楚王府占地广阔与西北王府不相上下。。
王婆子带着姜黎绕过几个院子,拐进一个有些的破的院子,目的地落在一个半地下的门前,倏地闪身走了进去。
只十几步远的距离,姜黎眨眼间也跟着进去,甫一进来,就感觉一股彻骨寒意,没来得及分辨这寒意是什么,杀手的刀光就从侧面闪了过来。
裹着寒意的刀锋交织成网朝姜黎劈砍过来。
这样的围攻,并未不能把姜黎怎么样,她避闪开来,注意力全放在抱着孩子的王婆子身上。
顷刻之间,她身形神走游龙,夺过杀手手中的刀,横砍下来,刀尖直接穿透一人肩膀。
惨叫与鲜血迸射同时发生。
王婆子被眼前这景象惊的大叫一声。
怀里的双胞胎哥哥,一路颠簸都没醒,被尖叫声刺激的裂开大嘴就开始哇哇大哭。
刀锋在背后刮起阴风,姜黎不管不顾,直奔她怀里的襁褓,一只手伸出去,已经摸到孩子,身后的刀眨眼而至,姜黎脚下一旋,整个身子侧过去的同时,避开能把她砍的皮开肉绽的刀刃,从王婆子怀里抢了孩子,直接钻到了王婆子身后。
那直直而来的刀锋,落的狠辣,根本没有回旋的余地,竟直直奔着王婆子而去。
刺啦一声,衣料化开,那刀砍到了被姜黎躲过去,王婆子惨叫一声,被差点砍掉胳膊。
孩子已经抱在了怀里,姜黎的心瞬间落地,这时候她才后知后觉察觉出一阵冷来,目光四处扫了一圈,她所在的位置,竟然是楚王府用来屯冰的冰窖。
“你们几个杂碎!”
她咬牙切齿骂了一句,两眼盯着门口,杀手们的意图在明显不过,这是要把她困在冰窖里。
怀中婴儿倏就那样在杀手们的注视下凭空消息。
即便早有耳闻,还是让杀手们不约而同胆寒地后退了疾步。
但身体却死死堵住门口。
西北王府还没人知道孩子丢了的消息,只有奶娘和家丁被他匆匆交代了几句,时间紧迫孩子还在空间里。
挡在她前面的有六个杀手,姜黎脚尖旋地,身体猛地弹射出去,宛如脱鞘利剑,她右手握刀,左手不知何时多了一柄匕首。
光影飞射,兵器碰撞。
形式转瞬变得压迫,姜黎不由分说利落地割断两个人的喉管,鲜血喷射出去老高,眨眼之间手起刀落,又一人的姓名结果在姜黎手中。
虽行动之前,就已经了解过西北王妃身手的诡异。
可须臾间,就结果了三条人命。
这样的满身吊诡、这样身手武功已经达到令人恐怖地步的人,怎么能是他们抵挡得了的!
孩子安好放在空间里,姜黎动起手来自然无所顾忌。
没多一会,挡在她面前的就只剩下了两人。
从王婆子偷孩子,再到把她引导楚王府来,一步步显然是精心谋划过的,怎么能只派了区区六个杀手挡住她。
不过马上,她就打消了心底的疑虑。
剩下的那两个杀手虽然身手一般,但却极为难缠,他们奈何姜黎不得,却也叫她不能往门口行进半步。
每每马上要冲过去,就会被缠住再次拼杀回来。
偷孩子的王婆子,趁着打斗老早跑的没影。
拖住姜黎脚步的也只剩下一人。
视线光亮,肉眼可见极快的速度变窄,可她的小腿却被最后一个杀手紧紧抱着,紧捂住的脸露出已存死志的一双眼睛。
“王八蛋!”
尽管姜黎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却仍旧没能挣脱,沉重厚重的木门只留下一窄条光隙,姜黎举刀看掉那人两只手臂的瞬间,冰窖大门彻底关上。
周遭变得漆黑无比,没有一丝光亮。
只有源源不绝的冰冷。
没过多一会,最后拦住她的那个杀手也咽了气。
冰窖里除了姜黎再无活人。
她倒是不害怕,从空间里取出手电筒,往冰窖里面走去,楚王府冰窖不小,能抵上寻常百姓人家三间瓦房。
这里除了冰什么都没有。
谢岚与楚王的人倒是聪明,知道武力解决掉她费劲,就设计想把她困死在这冰窖里。
手电筒的白光晃了晃,在一块偌大长方型冰块上扫出一个人型的凹痕。
皇帝封禁楚王府当时并未传出,找到楚王世子谢迢尸身的消息,这片人形凹痕,正好到了脖颈余下一滩血污痕迹。
楚王府遭封禁,树倒猢狲散,大厦将倾之下,逃跑都来不及,根本没人能顾得上楚王世子谢迢的身后事。
京城里唯一能记挂着的姑姑谢岚,也被皇帝关在公主府里,谢迢的尸身……好不好要落个曝尸荒野野狗啃食的下场。
姜黎站在冰块前面冷哼了下。
多行不义必自毙。
五月脱棉衣的季节,若是常人在冰窟窿里带了这么久,老早就冻得通体发寒了,更何况是孤身一人被困在这。
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姜黎把冰窖仔细逛了个遍,没发现其他危险,转身就进了空间里。
双胞胎哥哥,躺在地上咧开没牙的嘴哇哇大哭。
姜黎赶忙抱起来,抱着他在空间里皇了几圈,小家伙哭声也没见停止。
“哎呀,你别哭了!”
小孩哭的她心都快熟了,从他们兄妹两个生下来,姜黎就只逗弄,压根不知道怎么带孩子,更别提换尿布喂奶了。
小家伙躺在床上哭的惊天动地。
姜黎蹲在地上翻箱倒柜,好歹找到两罐成人奶粉,除此之外,再没有适合小孩能吃的东西。
灵泉水用电水壶烧开,姜黎取来小碗冲开奶粉,想着记忆力喂孩子的画面,用汤匙滴在手背上两滴,觉得不太烫了,才小心翼翼地一汤匙一汤匙地给婴儿喂了下去。
一碗奶粉总算喂完。
还没等姜黎喘口气,这小家伙他竟然——拉了……
不枉谢岚他们煞费苦心,若是没有空间,姜黎带着个刚出世的孩子,还真的没准会被冻死在这。
——
西北王府头一遭办喜事,可家里能主事的都不在。
家丁满府打听,都没寻找到白亭云,白公子的身影。
无头苍蝇似的,乱转一大通,去了趟锦衣卫又被凶神恶煞的番子给吓的不敢动地方,家丁只记得自己家王爷在兵部挡拆。
六神无主之下,又慌里慌张地赶着马车到了兵部。
得到了更加晴天霹雳的消息。
西北王与江大人全在宫里,竟是从早朝到现在都没回来。
在回西北王府等待白公子回家和去宋府找人中犹豫了会,忽地就听有人叫他。
不远处一个娇滴滴的小公子站在那里。
“你是姐姐家的?”李顽今个早上出宫,本打算着叫上薛颖在街上逛逛,挑些礼物送给江大人的孩子。
却不想薛颖也不知道忙着些什么。
他在锦衣卫所等了好半天多没见人影。
这才溜达溜达跑到兵部来,打算跟他姐夫一起回家。
见家丁没反应过来,李顽又道:“我是说西北王府!”
无头苍蝇似的家丁,可算见到主心骨,差点涕泪横流,不过他还是加了些小心,询问了些来人到底是谁。
李顽当然不能说自己是宫里当差的太监。
但她把西北王府的人报了一通,连燕小春他们的名字都没有遗漏,家丁这才相信。
在听完他的话,说是王府的孩子丢了,李顽差不点原地蹦起来八丈高!
“天都快漏了的大事!”
“你还在这磨磨唧唧!”
李顽二话不说重新返回宫里的马车,从怀里掏出来个玉佩,扔给家丁,“拿着这个再去一趟锦衣卫所,告诉薛颖,要是他不把人好好给找回来,以后的日子就不用过了!”
马车一骑绝尘而去。
留下家丁,苦瓜似的一张脸,他心道:‘消息不到王爷各位主子哪里也不能怪我啊!王妃一溜烟就跑了,他能一次性记住这么多字就不错了!’
江南战事一起,谢安与安若海的叛军虽迅速占领了江浙两省,但南北扼要的底盘仍在朝廷掌握中。
叛军与大宴朝廷军割据对峙。
汪曾宪靠着五万人固守着金陵,不叫叛军再往北半分。
叛军剿灭肯定是要剿灭的,只是现在派谁去,多少兵,这些都成了令人无比头大的事,一来安若海浸淫江南十余年,执掌一方军权,在江南水军虽称不上一呼百应,却也实打实地用朝廷根本来不及反应的速度攻占了大宴最富饶的两个省。
二来,朝廷眼下与洋人的交易重中之重,可以说户部的大半收入,还有朝廷今年能不能彻底脱贫全指着跟洋人的丝绸生意呢。
浙江沿海商路被堵死。
丝绸走天津港、走胶东海域都可以。
这两样单一拿出来都好办,可是放到一起就有点乱成一锅粥的架势了。
就这两件破事,从早朝一直吵到午后。
大典上,寒门、世家党派炒成一团,从为朝廷出谋划策扯到互相攻讦,乌烟瘴气的皇帝谢明睿都想摔了茶碗撂挑子。
“启禀陛下!”
“唐大人此言差矣,直隶大军虽驻防有十余万,但胶东湾同样面临海寇危险,楚王谢安与倭贼沆瀣一气,老早就穿了一条裤子,谁知道他久功金陵不下,会不会把主意打到从胶东海域登岸的主意!”
兵部一位左侍郎郑立说:“依臣看,目前形式保守起见最为稳妥。”
吵吵了一上午,也就这个姓郑的能说出来点有用的,谢明睿拧着眉,已然是耐心即将高勤,“哦?那你说怎么个保守法?”
郑立瞥了一眼身侧的西北王,“回陛下的话,臣认为,直隶的兵不是不可以掉,而是要抽调出来一部分,再从京畿调过去一部分,这样东北两路大军从山东天津展开合围之势,想必任由安若海的匪兵再强横也无济于事!”
“说的倒是轻巧!”
这时候,章丞相身后一人站了出来。
竟是那位赎了陈舜华的江南道陈大人,世家党派,这人就不开口,在朝廷上也低调至极,可一开口就搅弄风云,往要命的地方去。
“调动直隶天津的兵倒是可以,可是两路大军,何人为将,如何调度,三军粮草怎么先行?”
“这些都不说清楚,单单一个保守稳妥,郑大人,您说话未免太儿戏了吧!”
郑立蹙眉,面露不悦,正要说些什么就听陈大人继续道:“此次楚王突然谋逆,虽说是对陛下不敬,可凡事都有缘由,楚王一向对朝廷恭敬有佳,楚王世子虽说其人……”
他犹豫了下,下一秒话锋剑指西北王。
陈大人铿锵地道:“依臣看,江南祸患皆因贸然围剿海寇而起,地方藩王与京城的关系本来就十分敏感,在先帝驾崩,陛下继位之时,没及时安抚一品亲王,导致人心动荡,还贸然然出兵,这难道不是楚王与安若海突然谋反的契机吗?”
大殿上气氛骤然冷却下来。
霎时间无一人敢这个敏感的话题上吭声。
林之绪依旧老神在在,仿佛说的跟他没有半点关系一样。
倒是谢明睿突然笑了,抬起下巴示意陈大人继续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