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u0014金大疤拉所说的正是症结所在。
林之绪道:“怕,但也不全怕,西北丝绸这么大的摊子,宫里的阉党却迟迟不下派人来接手,那就说明暂时并没有这个合适的人在。”
“既是上供塞银子,钱都是一样的,没准我们给的更多,得不得罪阉党锦衣卫,那还要看金爷肯不肯帮我们用珍珠打通一下丝绸商路了。”
“至于其他的……我们保证,肯定不会牵连到金爷你本人半分。”
金大疤拉两眼扫视着面前的一对夫妻。
男的滴水不露,女的在男人说话的时候,缄默不语,绝不插言半句,目光凌厉的好似随时都能暴起的野兽。
“阉党距离我姓金的十万八千里。”金大疤拉道:“我会怕他们?只要有钱赚,我才不管你们日后会得罪什么人!”
“既如此那便说好了。”林之绪道:“具体事宜,过后江公子会亲自上门跟金爷交代,我们夫妻再次多谢金爷搭救侄女之恩。”
“院子里的薄礼还请收下,我们夫妻就先告辞了!”
院子里放了四个大礼盒,里面装了满满当当的丝绸绵帛,玉器摆件,最上头还放了大颗饱满的珍珠一串。
这哪里是谢礼,分明过来给他搭暗线的敲门砖。
当然这些礼物基本都是江叙平,一早想要结交金大疤拉准备的,只有那串淡水珍珠,是姜黎冲忙从空间里拿出来的。
“恕不远送!”
金大疤拉看着院子里的值钱物价,心里正感叹他们还真是下血本。
已经走到门口的姜黎去而复返,“还有件事,得麻烦你帮忙。”
“什么事?”
金大疤拉脸皮抽抽,他是真的怕了这位举人娘子,分明那么小的个子,又是个女的,怎么出手那么诡异刁钻。
“是跟生意无关的事。”
姜黎摆脱金爷不是旁的事,正是被她送进城里念书的姜旭。
子孙不孝,老无所依,这种不好办的缺德事,当然得从石春花的儿子身上下手。
姜黎让金爷找上几个黄赌毒具沾的小弟,去主动接近姜旭,再一步步把他往万劫不复的深坑里头拽。
这不就离老无所依,生不如死不远了么……
人找回来了,金大疤拉那头的事谈的尚算顺利,夫妻俩也没再折腾,在江叙平家的客房便睡了下来。
一夜没消停。
连带着几个小的也跟着累够呛。
有了上次临门一脚的亲密接触,姜黎林之绪睡觉时候,便不再分被窝,通常睡前浅啄几口,便吻到了一处去。
相互明确心意的两个人,时不时地就腻歪在一起。
被林巧儿吓了这么一场,林之绪躺在江府客房的床上,也没心思在折腾其他,亲了亲姜黎的额角便睡了过去。
半夜里。
主卧的地龙烧的旺,江叙平睡着之时,不自觉扒掉了身上的薄棉外衫,衣衫扒掉又觉得身上太凉,睡梦中寻着温暖和习惯就钻进了被窝。
林巧儿被倏然冰冷一刺激,睁开双眼,就见江叙平躺在她身边,呼吸均速睡的正香。
夫妻……
她心中默念那个人说过的两个字。
其实昨晚,那人也并非什么都没做。
他拉着林巧的手,往他残破的身上摸,林巧儿吓的直哭,被他紧紧搂在怀里,他的腰紧蹭着自己的身体,一动一动的,她自觉那是不好的事情。
她害怕却半点办法没有。
只能任由着他抱着自己那样做。
想起昨晚的事,林巧儿心有余悸,看江叙平的脸却让她的身体冒出另外一种陌生的感觉。
很热……
她想靠近,想贴近江叙平身上的凉气。
这么想着她也这么做了,被子下的身体轻缓贴住江叙平的,她学着昨晚那人的样子,在江叙平的鬓角亲了两下。
心脏砰砰砰,快的仿佛要跳出来。
她知道自己是个傻子,也不明白为什么要这么做。
一股冒着热气的暖意顺着身体流窜,从心里到身体四肢,这种从未有过的感觉,让她感觉害怕。
手还攥着江叙平的一根小指,她额头抵在江叙平肩头,轻声呢喃,“哥哥……”
江叙平这一觉睡的香。
一夜几乎无梦,只觉得身体处在某处温暖湿润的地方,像是泡在泉水当中,温热舒坦,“唔……”
他下意识动下。
连忙反应过来,林巧儿昨天还睡在他床上。
眼睛睁开,心脏骤然紧缩。
林巧儿一脸泪痕,仿佛发了大水一般,惊恐僵硬地躺在那里。
“巧、巧儿怎么了,你怎么哭了?”
林巧儿受惊流泪的样子,仿佛他是个轻薄强要了人家的登徒子。
哭成泪人的傻子没说话,而是轻轻扯了下被角。
被子里头露出一脚,江叙平脑袋嗡的一声,连忙爬起来,差点摔到地上,“这……这是怎么回事……”
一床鲜红,触目惊心的血液染透了整个床榻。
“我、我不清楚!”
林巧儿是真害怕了,她哇地一声苦了出来,“血、这么多血,我肚子疼,我是不是要死了!”
是葵水……
江叙平赤脚站在地上,内衫衣裤上也沾染了不少,他就说被窝怎么会潮湿温热,原来是丫头……
即便明白过来怎么回事了,他仍旧心绪难平,被满床的血吓的。
江叙平摸了把林巧儿脸上的眼泪,万分无奈地道:“行了,别哭了,我都快被你吓死了,你死不了,只是长大了,成大姑娘了。”
清白的大姑娘在他床上来了初潮。
他还沾了一身血。
江叙平趁着林巧儿六神无主,连忙扯开衣柜,把身上带血的里衣脱下来,换上一身干净的,再把昨天睡梦中脱掉那身穿上。
走到门口脸跟棺材板似的,喊了一嗓子,“石头!”
石头就睡在外间,听见主子屋里有动静,就等着叫他呢,他两步窜了过来,“公子,您醒了,要不要去喊林举人他们?”
“喊什么喊!”江叙平没好气地道:“去找两个嘴巴干净的婆子来,还有女孩家穿的衣裳。”
这一听就是里面那位需要的。
石头得令,说了一声好嘞,转身要走,被江叙平一把拉住,“你让人盯着林之绪他们,要是问了就说林巧儿没醒,还有再找一个大点的铁桶来!”
“公子,您要铁桶干什么?”
“问什么问!”
江叙平黑着脸踹了他一脚,“赶紧去盯紧着点!让过来的婆子嘴巴都管住了,往外胡咧咧半个字,仔细你的皮!”
趁着婆子丫鬟来的功夫,江叙平把床上的被褥换掉,再把林巧儿用另外一床棉被包裹着放到床上。
想了想应该差不多了,他才温声安慰,“巧儿,一会要有人问,不管是你婶婶还是其他什么人,你都不能说昨晚我也上床睡了知道不?”
林巧儿不懂他什么意思,肚子还疼的,一滴眼泪掉下来,她吸了吸鼻子,“巧儿,不会撒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