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芸暖微微的眯起了眼睛。
这本书上写的非常清楚,蛊母和蛊虫之间是附属关系,也就是说想要控制潘玉双,那么这个人手里就一定有蛊母,有蛊母的人除了白鹤生外,不做第二人想。
所以白鹤生出现的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接近潘玉双。
“不用打草惊蛇。”苏芸暖说。
白芷领命下去,不打草惊蛇可不代表就不管了,反而是要更严密的掌控白鹤生的一举一动。
打从白鹤生出现,香兰和白芷就都不再出现了,苏芸暖知道自己身边的三个丫环都身怀本领,只不过这么多年都派不上用场罢了。
写了一封信给陆怀瑾,苏芸暖不能让潘玉双再冒险,解蛊需要找到行家内手从中协助才行。
阳光洒进来,在太溪府会让人忽略了季节,这里是个季节感很模糊的地方,苏芸暖坐在阳光下,闭着眼睛享受着阳光。
潘玉竹好几天没出现了,她是个太聪明的人了。
在潘玉双这件事上,苏芸暖很清楚自己不能凭着意气用事就去报仇,虽自己身在太溪府,可真正忙的人是祈煊,那些被驱逐的贵族都有异动,而这些人的异动还不太明显,可以设想这一切都是白鹤生筹谋的一部分,藏起来大晟国血脉后人,再联络昔日贵族,以求复\/辟。
所以,潘玉双是一条明线,也是唯一一条,只有让潘玉双站在众人之前,才能让白鹤生渐渐地放松警惕,露出破绽。
只有这些还不够,还需要让那些意图复\/辟的人都走到一起,朝廷出手就是斩草除根,唯有如此才能让大乾国祚安稳。
这一切不被潘玉竹所接受,是立场不同。
苏芸暖知道,这将会是一场考验,自己和潘家兄妹几个,朝廷和那些昔日贵族还有大乾的将来。
在大乾百姓都慢慢的沉静下来,安居乐业的时候,平静之下的暗涌在百姓们看不到的地方掀起了一次次的惊涛骇浪。
潘玉双在市舶司里处理政务,这一切对她来说虽然有点儿陌生,但处理起来并不难,市舶司的人根本看不出潘大人的不妥当。
同时,潘玉虎带来的人都分批的派遣出去,石头城的人看到最多的是潘大人身边跟着穿官府的护卫,而这个护卫是潘玉虎。
市舶司如今负责所有石头城对外的货运买卖,珍珠、盐和潘家在这边开发的海产品,都需要从市舶司登记造册再由护卫队和商队运出太溪府。
太溪府和常春府各出一半的费用,修了从太溪府到常春府的官道。
扣押着白天泽的钟西泽很忙,梅德尔带着人在这边一年了,大型渔船建造了三艘,今日新建造出来的楼船要下水试航。
太溪府临海,从太溪府沿海往西南可以到东宁府,东宁府有白水河,白水河直接连通内陆各大水道,这也是万水归海的入口。
楼船的建造除了参考太溪府的海,也参考了整个大乾的水道,用梅德尔的话说,这艘船可以从太溪府走水路到昌邑府,也就是说水道能到的地方,楼船就可以到。
这对于大乾内陆货运是一大壮举,所以钟西泽几乎天天都在海边,跟所有造船的工匠同吃同睡。
崔织娘每天都来市舶司,毕生所学都传授给了潘玉双,两个人经常是沉默无声的坐在树下喝茶,没有嘘寒问暖,但崔织娘希望潘玉双再也不遇到这样的事情,人嘛,自保之后才能克敌。
就在白鹤生回到白家的七天后,一直都没有动作的白鹤生出门去拜见钟西泽。
造船的地方不远处就是市舶司的临海衙门。
临海衙门主要是负责珍珠这一块,潘玉双多数时间会在石头城的市舶司里,极少到这里来。
但白鹤生感觉到了,因为他发现自己的蛊母有些不对劲儿,府中专门养蛊虫的人都没研究明白,他每天晚上都会十分痛苦,而这种痛苦是来自蛊母的躁动不安,这是不应该出现的事情。
钟西泽擦了擦手,走过来打量着白鹤生。
白鹤生抱拳躬身:“钟大将军,听说潘大人已经平安归来数日了,草民想问问,祖父何时可以归家?”
“不着急,再等等吧。”钟西泽笑着说。
白鹤生垂眸,微微蹙眉,抬头的时候一脸平静的问道:“钟大将军,此举何意?难道我白家的嫌疑还洗脱不掉?”
钟西泽负手而立,看着海面,淡淡的说:“潘君安还没找到,白公子有所不知,朝廷想要找到人是孩子。”
白鹤生:……!!!
在心里不屑钟西泽这种武夫,竟在自己面前就直接提到了潘君安,真是不知道避讳!
钟西泽偏头扫了眼白鹤生:“白家在太溪府的日子太长了,白老爷子也是个有本事的,在这边刚好有用武之地,衣食温饱无需挂念,回去吧。”
白鹤生还要说话,突然心口狂跳,下意识的回头发现崔织娘带着潘玉双走了过来。
多日不见,潘玉双穿着黑红绣暗纹的官服,不施粉黛的小脸上没什么表情,可偏偏就是这么一个人,让白鹤生瞬间感觉口干舌燥。
潘玉双漫不经心的看了一眼白鹤生,停下脚步,两个人就这么对视上了。
白鹤生赶紧低头:“草民告退。”
在没找到顾母为何异常之前,养蛊人说过自己不能跟潘玉双见面。
转身刚走了几步,听到潘玉双扬声:“白公子留步。”
白鹤生停下脚步,回头看着潘玉双向自己走过来,这一刻他想要带走潘玉双,回去小岛上,在哪里他可以为所欲为,而现在哪怕就在此刻爆体而亡,也不能有一点点多余的动作。
潘玉双走到白鹤生面前,凝视着白鹤生的眼睛,问:“你会做白粥吗?”
“草民不会。”白鹤生避开潘玉双的眼睛。
潘玉双眯了眯眼睛:“为什么我觉得跟你很熟悉呢?你不觉得吗?”
“草民曾与潘大人有过几面之缘。”白鹤生恭敬的回了句。
潘玉双轻轻的叹了口气:“只是这样啊,看来我认错人了,抱歉。”
说罢,转身离开。
白鹤生双手在袖子里握成了拳头,手背上青筋凸\/起,克制着冲过去的想法,转身大步流星的离开。
潘玉双回头看着白鹤生,勾起唇角勾出一抹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