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权怕那虎哥耍心眼,亲自安排了人将李锡送去了医馆,李家其他三人也跟着去了。虎哥见状虽然恼怒,但终究不敢说什么。
至少,在这个小公子离开祥云城前,他是不能对这李家做什么了。
人都走了,豹哥看着敢怒不敢言的虎哥,心里别提多解气了。“哎,我说阿虎啊,你看看这事闹的,你说你一开始给我个面子,这事也不至于闹到林大人面前不是?”
虎哥心里正憋屈着,听到这臭豹子的话,更窝火。
豹哥见对方不理他,笑得更开心了,“哎,那个小公子也不知道是什么人,连林大人都对他点头哈腰的。我看这阵子啊,阿虎你还是消停点,免得再落人家手里,到时候······呵呵。”
豹哥说完,也不管对方脸色有多难看,带着他的人浩浩荡荡的离开了。
虎哥看着那些人的背影,气的牙痒痒,“呸,趋炎附势的小人。”
虎哥的手下小心翼翼的上前,“虎哥,这李家······我们以后······”
虎哥一脚将人踹倒在地,“李家李家李家,不过就是些流放犯人,还怕以后没机会收拾?”
被踹到的衙役敢怒不敢言,“可是那小公子······”
虎哥啐了一口唾沫,“哼,那小公子咱们得罪不起,但是人家只是暂时留在这,又不是留一辈子,等人走了······”虎哥眼神阴毒,“看我怎么收拾他们。”
手下们看着自家老大那凶狠的模样,一个个都往后退了两步,不再说话。
医馆。
李锡浑身是血的被送到医馆,跟着来的李荀等人满脸焦急。
医馆的学徒看见几人模样,本不想让人进来了,这一看就是矿场的那些流放犯啊。但是又看到他们身后跟着的几个穿着城主府下人服饰的小厮,也不敢怠慢了,将人请了进去,就立马找了大夫。
幸好,李锡那伤看着吓人,但终究是些皮肉伤。霍元若给的药,药效特别好,有滋养的功效。刚到医馆,人就醒了。
李锡睁开眼,看着陌生的环境有些疑惑,“爹?”
李毅见人醒了,这才松了口气,“别怕,我们在医馆,让大夫好好瞧瞧。”
大夫是个不错的,简单查看以后就安排学徒去拿伤药。不过那衣服是不能再穿了,因着很多伤口的皮肉跟衣服黏在一块了,大夫没办法只能将那本就破旧的衣服全剪了。
李锡满眼心疼看着自已被剪掉的衣服,他可只有这一身衣服啊,剪了就没得穿了。
李荀看出他的小心思,揉了揉他的脑袋,“二叔还有衣服,回去给你拿。”
城主府的小厮各个都是人精,见状,立即有一人去隔壁的成衣铺子买了两身换洗衣服送来。
李家几人赶忙道谢。
城主府的小厮,虽也看不上这流放之人,但是基本的礼仪规矩还是有的,并没有给他们难堪。尤其这李二还入了那小公子的眼,以后说不准还能一人得道呢。
外人不知道那小公子,他们这些府中的人还是知道的。第一次来城主府的时候,连自家主子对他都是非常恭敬的,这能是个简单身份?
上好药大夫就出去了,城主府的小厮也退了出去,屋子里就剩下李家几人。
李荀看着脸色苍白的李锡,很是心疼,但是还是严肃的开口,“不小的人了,做事还是如此鲁莽,这些年教你的东西,都忘了?”
李锡有些羞愧的低下头,也知道今日他莽撞了。
“跟你说过多少次了,我们现在处境艰难,要低调行事,不能莽撞,你今日差点酿成大祸你可知?”
“二叔,我知道错了。”
李毅见自家儿子被二弟训,虽然也心疼,但是并没有阻止。
老三李允上前拉了拉李荀,“好了二哥,锡儿知道错了,也吃了苦头了,这次他肯定能记住的。”
李荀叹了口气,“在还不能自保的时候,你想要去帮助旁人,可有想过自已有没有这个能力?还有,你是我们李家孙辈唯一的儿郎,全家的希望都寄托在你身上,你可想过,自已出了事,你祖父,你爹娘,我们,该怎么办?”
李锡眼眶红了,眼泪一滴一滴流下来,他当时真的没有想那么多,看见那老爷子就想帮一下,可是······“我错了二叔,我以后再也不敢了。”
李毅心中犯苦,转身过去不再看。
刚来祥云城的时候,父亲让二弟担起教导李锡的任务,他本是不高兴的,这毕竟是自已的孩子。自已很差么?父亲是不信任自已?但是作为家中长子,他不会违抗父命,但终究心里是有怨的。
但这些年来,看着二弟对锡儿得教导,他不得不承认,二弟教得很好,比他这个父亲好多了。在如今的境况下,他所会的那一套,于锡儿没有一点帮助。
李荀看着耷拉下脑袋的李荀也有些心疼,明明已经十七了,因为营养不良,看着却还像个十四五岁的孩子。
流放漠北,他们自觉没了希望,只盼着锡儿能好好长大,说不定他以后还有希望呢。不知不觉中,所有人都把希望都寄托在他一个孩子身上。
锡儿也很争气,非常听话,干活、学习没有一样落下的,这样小小的身板默默承载了一家子人所有的期盼。
没多久,大夫端着药过来,“好在没有内伤,外伤养养很快就能好,这药先给孩子喝了。”
李毅立即上前接住,“有劳大夫了。”
老大夫摆摆手,“这孩子伤的不轻,我看先在我医馆养两日吧,等伤好一些了,再回去?”
李锡一听,药也不喝了,“不用了大夫,没事的,我回去一样能养。”
他们家可没有多余的银子付医药费了,还要住两日,那得多少银子啊。
老大夫没有说话,而是先看了眼城主府的人。
其中一个年长些的小厮立即上前,“小兄弟不用担心,就在医馆住下吧,一切费用都由城主府来承担,无需各位操心。”
李锡还是不愿意,委屈的看着自家爹,“爹,我不想待在这,我想跟您回去。我不回去,娘和祖父肯定会担心的。”
“现在知道你娘和祖父会担心了,早怎么记不住?”李荀继续训斥,随即冲老大夫行了个礼,“大夫,这孩子身上的伤,回去修养,可有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