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沅呆呆的倚在墙上,慢慢的滑下来,蹲在了地上。
陈妄在说什么,喜欢上她了?结婚三年,他从来没说过,也没表现过喜欢她。
现在离婚了,她日子刚刚平静,陈妄突然说喜欢她,还不是现在才开始的,他是存心不让人好过是吗?
姜沅双臂抱住膝盖,额头枕在胳膊上,往昔在婚姻中,所受的冷漠对待,一起袭上心头。
她在婚姻的泥潭里,苦苦挣扎,他一句话就能救,可他却吝啬说出。
现在她已经爬出来了,浑身的伤痕,也已经慢慢痊愈,他却来说,他或许在之前,就心动过。
耳边嗡嗡的在响,似乎还回荡着陈妄的话,“我喜欢上你了,心动不是现在才有。”
为什么在她不需要时候,跟她说这些,为什么在她绝望,在陈家遭受冷眼,险些抑郁的时候,他都不来拉一把。
已经平静的心湖上,因为他一句话,像被投入一块石头,她好不容易拼凑完整的心,又出现了裂痕。
姜沅不是一个喜欢钻牛角尖的人,可是此刻却依然陷入情绪中,无法自拔。
不是因为陈妄说喜欢她,而是因为他的话,又把过往给翻了出来,过去的事,她不能想,因为会心疼那时的自己。
腿有些麻了,她惊觉已经蹲了很久,适应了片刻,眼前才由模糊,变得清晰。
周围一片安静,仿佛并没有人来过,陈妄不过是自己的幻觉。
姜沅平复了一下心情,陈妄不是救赎,他是劫难,所以无论他说什么,都不能再被他扰乱。
她在这儿自怨自艾,陈妄说的就是醉话,可能不用等到明天,他就不记得了。
调节好情绪,她扶着墙,慢慢站了起来,她默慢的掏出钥匙打开门,都没洗漱,直接躺在了床上。
晚上睡的不安稳,她早早的去了公司,其他员工还没到,只有许墨,坐在办公桌前,默默的发呆。
姜沅伸手在她眼前晃了一下,她吓得差点滑坐在桌子底下。
“我昨天就发现,你心不在焉的,怎么了?”
许墨双手托腮,神色倦怠,长长的叹了一口气,“沅姐,我在纪承川的衬衣领子上,发现有女人的口红印,他是不是出轨了?”
什么叫是不是,纪承川那只骚公鸡,什么时候管住过自己的鸡。
出轨这俩字儿他的都不配,出轨好歹是有一个名正言顺的对象,然后再勾搭其他人,而他同时交往多个,却没有一个正牌。
许墨可能也是他众多交往对象中的一个,纪承川从来没有说过,他有女朋友。
他就是一个花钱接客的大黄鸭,动物界的海狗。
姜沅有些怜悯的拍了拍她的肩,“许墨,踹了他得了。”
许墨认真的想了想,“不行,我还没从他那儿挣够钱呢。”
姜沅无奈的摇头,哪是没挣够钱,是因为舍不得人吧。
恋爱中的女人,都是傻子,谁的话也听不进去,总觉得自己在喜欢的男人眼里,是特别的。
几句甜言蜜语,就对他的过错,既往不咎,总是等被伤的支离破碎,才能清醒。
“多找他要钱,就没错。”姜沅在办公桌前坐下,打开了电脑。
把买的早餐,递给了许墨一份。
许墨受宠若惊,“沅姐,你对我真是太好了,等我和纪承川分手,我就嫁给你。”
“嗯,让你做小,大老婆已经有了。”姜沅才始工作。
许墨努着嘴,“平妻不行啊?”
她打开早餐,是牛奶和虾饺,她平时谁爱吃的,可是刚闻到那个味儿,她突然站起来,捂着嘴巴,冲进了洗手间。
姜沅看了看虾饺,新鲜的没变质啊,她起身,跟到了洗手间。
许墨正对着洗手盆,不停的干呕。
姜沅给她拍着背,抽出纸递给她。
过了一会儿,许墨终于停止了,用纸擦了擦眼泪,小脸惨白,“前几天吃了块冰镇西瓜,把肠胃吃坏了,以后不能再吃冰的了。”
姜沅扶她出来,倒了一杯水给她,“这种情况多久了?”
许墨说,“就最近三四天,没事儿的,过两天就好。”
“大姨妈多久没来了?”姜沅问。
许墨脸色一下子就变了,手里的杯子掉在地上,抓住姜沅的手,“沅姐,我不会……,怎么办啊?我妈知道会打死我的。”
她都快哭了,姜沅抱了抱她,“你们不采取措施吗?”
许墨摇了摇头,“他说,那样舒服。”
这个死渣男,姜沅深深的呼气,“别怕,今晚到我那儿住,明天我陪你去检查。”
眼看着同事来了,许墨惴惴不安的回到了工位。
姜沅正在办公,钟展打来电话,问他中午有没有时间,想和她聊一聊案子。
午休时,姜沅来到公司旁边的咖啡厅,见到了钟展。
他衣着严谨,戴着眼镜,斯文又精明。
姜沅走过去,在他对面坐下,神情冷冷的,“钟律师是来当说客的吗?我说了,绝不和解,我知道你很有能力,但是哪怕我败诉了,我也不会一开始就放弃。”
钟展把一杯咖啡推给她,推着推眼镜,“姜沅,你是不是误会什么了?”
“你不就是陈妄请的吗?陈姿的辩护律师。”
钟展扬唇笑了,“你说的没错,我是阿妄请的,但不是陈姿的辩护律师,是你的,我今天找你,就是和你签一份委托合同,你看看,没有问题就签字吧。”
姜沅有些愣住了,陈妄给自己请律师,告诉他妹妹?
钟展抿了一口咖啡,“看看吧,阿妄说了,让我利用自己的专业知识,
顶格处罚,如果不出意外,至少判刑三年。”
陈妄不会耍什么花招吧?他舍得陈姿判刑?
姜沅看合同时,特别的仔细,连一个标点符号都不放过,生怕有陷阱,一连看了两遍,都没有问题,她才签字。
姜沅一点都不感激陈妄,他妹妹本来就触犯法律,他不包庇,只能说明他还算是个人,并没有多高尚。
钟展颔首,“我会随时和你保持着沟通,你有什么要求和想法,都可以向我提。”
“钟律,她对我身心造成伤害,我还要提出经济补偿。”姜沅一点也不客气,她拿补偿款做福利,也给自己积德了。
“我会给你争取。”
从法律上讲,姜沅的提议合情合理,不过钟展还是感叹,陈妄两口子做事,还真是铁面无私。
姜沅起身,“那我就不耽误你时间了,再见。”
她正要离开,钟展却又喊住了她,“姜沅,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