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回来了。”陈妄吐了一口烟雾。
姜沅挺不喜欢男人抽烟的,她轻咳了一声,眉头微皱,“晚安。”
打个招呼就准备回房。
陈妄把烟按灭在旁边的垃圾桶上,喊住了她,“才几点就晚安?”
姜沅倚在门上,“你还有事?”
“嗯。”陈妄靠在墙上,双手插着口袋,漫不经心的问,“听说,你买了宋氏发行的股票?”
没错,她不光自己买了,还联合自己的朋友买了很多,几乎花光了所有积蓄,所以她没否认,点了点头。
陈妄知道她要干什么,要对宋氏下手,“需要我帮助吗?”
姜沅摇了摇头,“不用,我自己的事,自己来做。”
她刚要开门进去,又想到了什么,回过头来说,“陈妄,你早就知道那个香有问题,也知道症状,是吗?”
她既然这样问,肯定就是知道了,陈妄也就没必要隐瞒,“对,用久了,人会变成疯子。”
“变成疯子?”比要命还要狠,姜沅心沉了一下,秦姨和她无冤无仇,不会这么毒,下这种狠手,无非就是上一代的原因,她爸妈都死了,却还有人不放过她,这是要让姜家灭种啊。
“你知道他是谁吗?”
陈妄,“有怀疑的人,但只是推测,没有证据。”
姜沅笑了一下,“我想我妹妹的丢失,一定也和这个人有关,我会找出来是谁。”
她看向陈妄,“所以,李叔的药,刘姨的熏香,都是你给的。”
姜沅的语气很肯定,他早知道了所以才做了这样安排,那会儿两个人已经离婚了吧,陈妄竟然还在帮她。
陈妄挑了一下眉头,勾唇,“怎么,感动的要以身相许?”
姜沅听着他那混不吝的语气,就不感动了,尽量让语气心平气和,“很感谢你,你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只要我能做到,我一定会帮你。”
陈妄半眯着眼睛,“我追你。”
空气一下子安静了下来,姜沅动了动嘴唇,突然笑了。
“陈妄,你觉得世上就你和陆景天两个男人吗?跟你分开,我找他,跟他分开,我找你,我非得在你们这两棵树上吊死是吧?”
陈妄拧着好看的眉头,“难不成你还想再找第三个树吊?”
姜沅冷笑了一声,“我厌男,不准备再找了,我觉得要感谢,还是来点实在的干脆,我给你钱,明天会让我的助理,给你转一个亿。”
陈妄散漫的看着她,“姜总给包养费这么大方,我就再送你一份大礼。”
姜沅的手机响了,是陈妄给她发的信息,她点开看了一眼,是一份亲子鉴定书,看来白天在医院的猜想,是正确的。
抬眸看了一眼陈妄,“陈先生的这份大礼,很有用,我又欠了你一个人情。”
她要开门,陈妄一条胳膊横了过来,居高临下的俯视着她,“看着我的眼睛一分钟,再告诉我你厌男。”
姜沅并不是不敢看他,只是不想看他,更不想和他玩着无聊的游戏。
想要推开他,陈妄捏住了她的下巴,迫使她抬头和自己对视。
短发的姜沅,浑身上下有一种酷酷的劲儿,那双眼睛除了美,又多了份自信倔强。
灯光的折射下,她眸中星河荡漾,洒满星光。
男女对视,很容易起化学反应,陈妄内敛的丹凤眼中,拉起了丝。
克制已久的情感,在这样的对视中,像是找到了突破口。
管他奶奶的,亲了再说,陈妄目光沉了沉,倾下了身子。
姜沅突然后退一步,“更厌了。”
她打开门进了房间,陈妄还一直保持着弯腰的姿势,片刻才站直。
目光盯着姜沅的房门,他之前说过,希望姜沅别再给他机会,否则那就纠缠到死吧。
回到房间的姜沅,贴着门,静静的站立着,她经历了两次失败的感情,已经心如止水,对男女之事,再也提不起精神,也不想再去触碰所谓的爱情。
她很喜欢现在的状态,一个人自由无拘,能够有更多时间和精力,安排自己的事,再也不用担心感情出现问题被伤到。
空闲的时候,去健身,和三五朋友喝茶聊天,日子不要太惬意。
其实没有男人,也可以过,还能过得更好,她每天挺充实的,所以她不需要爱情。
早晨陪爷爷吃早餐,陈妄接了个电话,也不知对方说了什么,他脸色微变,但马上就恢复如常,看向姜沅,“沅沅,吃好了,就一起去公司。”
“我自己开车来的。”姜沅说。
“走吧。”陈妄没给她拒绝的机会,拉着她,就出了餐厅。
到了外面才松开手,“刚刚电话是警局打来的。”
姜沅问,“时轻舟的事?”
“对,他死了。”
“死了?”姜沅意外极了。
“嗯。”陈妄并不是惋惜他会死,就是觉得这件事,总有哪里不对,但是又说不上来。
“是的,说是和人斗殴,被活活打死,然后又被一把火,烧的面目全非。”
这个意外,真的挺令人意外,监狱里有一套严格的监管制度,是有犯人打架的情况,但不至于人都打死了,狱警才发现。
尸体被送到殡仪馆,法医也提取了血样,做了DNA,确定是时轻舟本人。
陈妄和姜沅到的时候,陈明贺和时婉容都在,李文娟也在场。
尸体从车上抬下来,时婉容扑了上去,她的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从眼角滑落,哭声如同撕裂,让人心碎,身体因抽泣而颤抖,传递着无法言喻的痛苦。
她怎么也不愿相信,她那个帅气鲜活的儿子,如今躺在床上了无生机。
轻轻的掀开白色的被单,时轻舟的脸惨不忍睹,看不出本来的面目。
时婉容拼命的摇头,嘴里大喊着,“这不是我儿子,这不是我儿子,我儿子活的好好的,我儿子那么英俊,那么爱干净,不会是这个样子。”
陈明贺也老泪纵横,上前扶住她,“婉蓉,已经做了鉴定,是轻舟没错,你别这样,你这样会让他不得安生的。”
时婉容哭到昏厥,被陈明贺扶住。
他狠狠的看着陈妄和姜沅,冷然出声,“人死了,你们高兴了,还来看什么?”
陈明贺抱起时婉容,快步走向自己的车,带着人去了医院。
听到时轻舟死了,李文娟觉得是报应,是时婉容破坏她家庭的报应,她来,就是想看时婉容痛不欲生的样子。
可是快感没有,失落更深,她的丈夫对另一个女人的呵护和担忧,是她从来没有看到过的。
李文娟心一下子就沉入湖底,抬头望了一眼陈妄,他正低垂着眉,看着姜沅。
姜沅和陆景天的事,闹得人尽皆知,只怕两个人也没法在一起了,现在又和儿子混在一起,到底是什么意思?
她的丈夫对她冷落了大半辈子,她的儿子也不听她的话,李文娟心里的不平衡,达到了极致。
捏紧了手里的包,开口说,“陈妄,你有多久没回家了,你送我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