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优先

“拜见母后(皇太后)!”杨伟和一身白衣的方梦竹联袂来到皇太后的寝宫之中。

“皇儿这就休息好了?”皇太后先是朝着杨伟问了一句,随后皱着眉头看向方梦竹:“你是?”

“小女子方梦竹。”

见此情景,杨伟突然心中一紧,用手拉了拉方梦竹,随后朝着宫女们说:“你们都先下去吧,朕有事想与皇太后商量。”

“是!”众宫女允诺,缓缓退出宫殿。

“陛下这是何意?”等宫女们都退出宫殿之后,皇太后的脸上瞬间挂满了寒霜,眼睛直视着杨伟:“新婚前夜,陛下带一陌生女子来见哀家,是想表达什么么?”

“还是说,陛下在这新婚前夜,定要寻欢作乐才肯罢休?”

“皇……”方梦竹刚想说话,杨伟便便用手拉住了她,并示意她先坐到旁边的椅子上去。

“哀家面前,只有陛下可随意坐落。你算什么东西,竟敢不尊哀家!”一股强大的气势从皇太后身上散发而出,这让杨伟心里直犯怵。

“小女子非是什么东西,也不敢不尊敬皇太后。只是陪着陛下过来,问皇太后几个问题!”方梦竹的脸上带着如同朝阳一样的笑容。

‘砰’皇太后将手中的茶水重重的放在桌子上:“真是好大的胆,从来还没人敢来诘问哀家!陛下,这,也是你的意思?”皇太后看着杨伟一字一顿的说道。

糟了,还没开始,就到了最危险的时候!就这太后的表情,肯定对方梦竹绝对起了杀心!

“母后,且听儿臣一言!”杨伟立马站到了方梦竹之前,随后又急又快的说道:“我们这次前来,是为了汉中赈灾之事,想与母后商议一下。”

“汉中之灾,关哀家什么事儿?此等家国之事,难道不该由陛下做主?而且,她又是什么,敢后宫干政?”皇太后的语气由不解变成不满、不满变成愤怒,最后直接站了起来,拍着桌子说道。

“儿臣无能,国库之中没有钱银,无力赈灾!”杨伟朝着皇太后一拱手说道:“而今骤闻,朕之婚礼花费颇巨,遂想能否节流一些,以供赈灾!”

“哦?是她告诉你的?”皇太后缓缓的坐了回去。

“是的!朕本欲在此次婚礼之后,再办一场,纳她入宫。可是……”杨伟见剑拔弩张的气氛消下去了,心中松了口气,顺便为方梦竹立了一波为国思忧的人设。以他对皇太后的了解来说,这样是能消弭皇太后的芥蒂的,毕竟皇太后所想的便是永朝再兴。

“是个难得好女孩。不贪图享受,能为国思虑。”皇太后又端起桌上的茶,抿了一口:“不过陛下,这恐怕是不行的。”

“为何?”杨伟连忙问道:“婚礼不过只是一个仪式,而汉中之灾却是涉及一地之民的口粮!难道一地之民的生存还比不上一个仪式么?”

“如果母后是怕丢了皇家的威仪,那么朕来下旨,终止婚礼,这抠门的名声,朕一个人背下!”

“如果母后是怕不好与司马交代,那么朕去与他分说。他想要永朝兴盛,就不能在意这小小的礼节。等永朝兴盛之后,朕可以还他一个比这盛大十倍的婚礼。”

“皇儿可知这次婚礼总共花费多少银两?”皇太后却是平静了下来,轻声问道。

“儿臣不知。”

“只有区区五十万两!”皇太后放下手中的茶杯,眼中带着莫名的情绪:“这已经是最抠门的用法了,陛下这次用的很多东西,都是旧的呢!”

“五十万两也能很大的缓解汉中的灾情!这个婚礼还是延后吧!”杨伟的语气中带着急切。

“皇儿可知,这婚礼主要花在哪里?”

婚礼不就酒席和场地布置么?不对……一百万两就可以赈灾,五十万两,那得置办多少动西?就是全城的人吃到吐都吃不完。思考了良久,杨伟缓缓的摇头。

“是打赏!”

“皇儿可知,这皇城之兵,月供多少?”皇太后用缓缓地语气教导者杨伟:“这皇城之兵总共有四个营分为十六卫,共计八万余人。其中上等之兵一月一贯,中等之兵一月五百文到七百文不等,下等之兵一月只有三百文。”

“而且皇城之兵,大多就是精英。全是家中的顶梁之柱,就不说一月三百文的,就是一月一贯的上等兵所获得的薪俸也只能勉强补贴家用!”

“而陛下的大婚所发的赏钱,大部分是给这些守卫京城的士卒们的。这是一种补贴、也是一种犒劳,让他们记得,皇家从没有忘记过他们的功劳!”

“皇儿以为,这钱能动么?”

“这赏钱放到明年再发不行么?”杨伟做着最后的争辩:“今年受灾……”

“皇儿,皇家已经两年没有举行大的仪式了!”皇太后平静的看着杨伟:“汉中的人民重要,可是这守卫京都的八万将士更重要!皇儿要分清主次!”

“而且赈灾之事,皇儿应该放眼天下,为何只着眼这区区的内库?内库可是我们永朝最后的家底,是皇宫乃至于京城的最后防线,不可轻动啊!”

“陛下!”杨伟刚想继续说什么,方梦竹却是拉了他的手,随后转头看向皇太后:“皇太后圣明,是小女子无知,还请皇太后恕罪!”

“心系永朝,何罪之有?”

“谢皇太后!”方梦竹却是展颜一笑:“小女子这就告辞!”

“若是无事,可以多来慈宁宫玩耍。了解了解这后宫诸多事宜。”皇太后喝着茶,用着莫名的语气说道。

“小女子鲁莽惯了,怕冲撞了太后。而且比起这后宫之事,小女子更喜欢舞枪弄棒。就不来叨扰皇太后了。”方梦竹却是露出了灿烂的笑容,仿佛并没被刚才的一系列事情所影响。

“嗯,退下吧!”

“谢皇太后!”方梦竹朝着皇太后一个躬身,随后便转身离开。

“嗯……母后,儿臣也先告退了。”

“嗯。”皇太后应了一声,随后仿佛有响起了什么:“皇儿快去休息吧,等会儿哀家会叫内务府告诉你一些婚礼的礼仪,莫在明天出了丑,丢了皇家威仪。”

“嗯!”杨伟随口答应着,却是迅速的转身追上了方梦竹。

“诶,就这样算了?”杨伟有些丧气。

“不然呢?”方梦竹白了杨伟一眼。

杨伟被这个白眼靓到了,这是触电的感觉:“不再努力努力。”

“陛下,您可知永朝什么最重要?”

“皇帝?”

“是兵!”方梦竹转过头,认真的看着杨伟:“守卫边疆要兵,镇压叛乱要兵,守卫皇城还是要兵!兵才代表了永朝的秩序、和皇家的权利!皇家为何是皇家,不过是因为皇家的兵多而已。而且历朝历代所有的叛乱,都是因为有人掌握了兵权!要想永朝稳,兵便不能乱!”

“天下百姓不稳,永朝也稳不了!”杨伟摇了摇头。

“但是兵的优先性要高于百姓!百姓叛乱了,陛下尚可派兵去镇压,要是兵都乱了,陛下靠什么稳定天下?你为了安抚优先级低的人民,来动用优先级高的兵的银钱,这怎么想,怎么都是昏招啊!”

“可是还有哪儿有银子啊!”杨伟望着西下的夕阳,惆怅无比。

“再想办法呗,人是活的总会有办法的!”方梦竹看着夕阳却是灿烂一笑,在她的身上仿佛没有忧愁的情绪。

“你真美……”杨伟不自觉的说了出来。

“啥?”方梦竹明显一愣。

“我说你美!”杨伟认真的盯着方梦竹。

“陛下,你可是马上要成婚的人!”方梦竹也认真的盯着杨伟,一脸的严肃:“可不能这样。”

“你也是我的嫔妃!”杨伟继续道。

“陛下你还没纳我为妃!”方梦竹反驳道。

“迟早都要纳的,你急什么?”杨伟却是笑着说道:“不过朕要纳别人为妃了,你就没有一丝丝悲伤的感觉么?”

“陛下,别开玩笑,这有什么可悲伤的。您都不是已经纳了四百个妃子么?”方梦竹皎洁一笑。

你说的太有道理了,我竟无言以对!杨伟看着方梦竹,仿佛在她的头顶上看到了冲天的绿光!而且绿她的人就是自己,真是太悲(高)伤(兴)了。关键是作为一个好(老)皇(舍)帝(佩),我不得不这么做,我打心底里排斥(才怪)这种事儿!

等等,不对……我明天要面对的是……三百斤……我去年买了个表……

“方梦竹,等会儿先去准备一下,今晚侍寝!”杨伟严肃的看着方梦竹,心中却是想着,绝不能把第一次给三百斤,这是我最后的倔强!

“啊?”方梦竹用一脸奇怪的表情看着杨伟:“陛下你明天大婚!”

“影响今天侍寝么?”杨伟用理所当然的语气,反问着最无耻的话。

“陛下,小女子还未被纳入宫中,不能侍寝,请陛下见谅!”方梦竹摇着头,脸色也严肃了起来。

“偷偷地告诉你,这是朕的第一次哦!”杨伟的脸上越发严肃了,说出的话也越加无耻了:“难道你就不想得到朕的第一次么?”

“呵呵!”方梦竹先是一笑,随后脸便沉了下去,再也没有了往常开朗的笑容:“不想!”

“不行,今天必须侍寝!等到明日大婚,朕便会被一个三百斤的女子蹂躏……”杨伟说的咬牙切齿,眼角有屈辱的泪水滑落。

“陛下,没想到……我以为你会是个明君。”方梦竹脸上先是出现没落的表情,随后展颜一笑:“或许好色也不会影响您当个明君吧!”笑着笑着两行泪水从她的眼角滑落。

见着如此没落的方梦竹,杨伟的心里抽搐了下。他第一次感觉到一种难以言喻的心慌感,难道这就是爱情?

不好(老)皇(舍)帝(佩)的眼里只有肉体,没有感情,我就是一个无情的耕种者,这是我当皇帝最后的乐趣!

可是……强行让女孩儿侍寝的事儿不是一个优雅的老舍佩该做的事儿!作为一个优雅的老舍佩,难道不应该是先让她崇拜我、爱上我,最后再完成肉体的交融么……呸,这说的是舍佩么,信你个鬼哦……那就是今天天气不太好,不适合嘿嘿嘿……玩了玩完了,你绝对是……

杨伟心中天人交战着,最后却是洒然一笑。这天下想和皇帝嘿嘿嘿的人多了去了,我又何必为难一个小姑娘呢?天涯何处无美女……

“哈哈,小丫头怎么都吓哭了,朕像是那种会强迫你的人么?”

“嗯嗯!”方梦竹上下的打量了杨伟一圈,重重的点了个头。

“你要是这样今晚只能让你侍寝了!”

“小女子本就是陛下的人,侍寝也是应该的。”方梦竹脸上挂着笑容,眼角却是有泪滴滑落。泪珠中仿佛折射着这个世界的美好……

“你这人真是的,连点玩笑都不能开!”杨伟强装佯怒的样子,实则是心在发虚:“天下想给朕侍寝的人多了去了,我为什么要强迫你?”

方梦竹只是平静的看着杨伟,不言也不语!

“那这样,只要方梦竹,你一日不主动提出给朕侍寝,朕便一日不进入你的寝宫之中!如何?”杨伟手指苍天,信誓旦旦的说道:“金口玉言,天地为证!”

“小女子谢过陛下!”方梦竹突然笑了出来,眼中闪烁着狡黠的光芒。

糟糕,大意了!一不小心,以后的路都没了……

“陛下,时候不早了,您也该回去休息了,明天您可还有一个婚礼啊!”方梦竹盈盈一拜。

离开方梦竹所在的锦绣宫,杨伟心中便有声音在大喊:‘上当了’。你说你当我是好皇帝,我也以为你是个单纯的女子,没想到,竟然学习那老母猪带罩,一套又一套,玛德,彻底被拴住了,以后……特么没有以后了,寝宫都不能进,还有什么以后?我的媳妇儿至此少了一个……

不对,这不是关键!我有四百个媳妇儿,少一个也没什么,可是明天的‘三百斤’怎么办?

我的第一次,我最后的倔强……杨伟的眼角又留下了屈辱的泪水,这皇帝当得好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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