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长安,你这是怎么了………”
程七七呜咽着,月芙也被吓到,吩咐下去,“刘管家快去请大夫,我去备衣服和药”。
月芙带着下人匆匆下去忙活。
沈长安拖着满身狼狈,若无其事走到程七七面前,替她擦掉泪,“怎么又哭了,我这不是好好的”。
“这叫好好的!”
沈长安这句话惹恼程七七,“看看现在的你,一身中衣,头发凌乱不堪,背上全是鞭伤,这就是你说的好好的?”
“对不起,吓到你了,我这就去洗洗”,沈长安心虚说道。
程七七愈发气的半死,“我现在和你说的是这个?”
不容沈长安回答,她顿时将矛头指向宣武侯府,“是谁?谁把你伤成这样?”
明明是个弱质女流,此刻却像罗刹,瞪着通红的眼,“是廖文武还是匡秀娥?”
沈长安不合时宜的笑了,被程七七的样子逗的心花怒放,背上的痛更是算不得什么,“我的夫人呀,你这阵势莫不是想找人算账?”
“要真是算账,为夫去都伤了,更何况你?”
程七七撅着嘴,满脸信心并透着杀意,“我去找孟姜要些炸药,将宣武侯府夷为平地!”
“哈哈哈……”沈长安开怀大笑,动作幅度太大,扯到背上的伤,忍不住皱眉,又忍不住开心。
“好了,伤我之人你动不了,而且这个伤我是有意为之,七七,你难道不信我?”
听了这句话,程七七有些明白了,“你的伤是皇上?”
“嗯,是皇上,难不成夫人要将皇宫夷为平地?”
停顿一瞬,程七七很认真的点点头,压低声音,“如果皇上要杀你,炸毁皇宫也不是不可能”。
这下沈长安严肃起来,牵起程七七回房,“先回去换身衣裳,再好好说吧”。
“哦,对,现在脑子有点反应不过来”,程七七一拍脑袋。
可沈长安就喜欢她这个迷糊劲,两人进了房间。
盥洗一番,换过药后,沈长安换了身便服坐在书案前,拿起笔一连写了好几封信,起身交给高旭。
程七七还没从沈长安刚说的话语中醒过来,沉浸在喜悦之中。
嚼了半天后,喜滋滋的跑到沈长安面前再次确认,“长安,你刚说的可都是真的?”
沈长安看着自家媳妇就这么傻乐,摇摇头也跟着乐起来,“这不是你一直所想的,既然是你想的,就算难,也要办到”。
“沈长安,你太好了!”
程七七原地蹦起来,圈住沈长安的脖子,对着脸是一口。
沈长安既惊又喜,“你才出月子,悠着些”。
“嗯”,程七七胡乱应着,拉起沈长安坐榻上,“快说,是不是一早就计划好的?切匡秀娥的手也是计划中的一环?”
“是又不是”,沈长安点头又摇头,“匡氏我自是要对付的,她敢打你,我便切了她的手!”
这点沈长安说的斩钉截铁,程七七说不感动是假的,这就是所谓的安全感,这个男人不顾一切护你周全,是幸。
“那与宣武侯对战,闹到皇宫去,是有意为之的吧?”
“是,这点就是故意的,皇上也看出来了”。
“皇上看出来了?那为何还?”程七七惊讶,不解。
原来二人被宣进宫,宣武侯逮着机会就对皇上申诉。
廖文武被沈长安一顿羞辱下来,更是憋了满肚子火,匡秀娥终始千错万错,切了手,这就是在打他的脸,尤其是廖雄被逼退出半山书院,廖文武是大有意见的。
两人跪在皇上面前,廖文武一股脑将事情经过陈述出来,毕竟不是市井妇人,没有专挑又利于自己的说,还是承认自家夫人有错在先。
皇上也是欲言又止,第一次处理这样的事,两位也都是肱骨之臣,好在沈长安一不为自己辩解,二不继续以夫人受欺大做作文章。
他只是跪在御前,“回皇上,宣武侯所言句句属实,是臣闯入其府邸,伤其夫人!”
“你……”,皇上一时语结,就算有心偏颇都被沈长安这番直言给摧毁。
不说皇上,连廖文武也愣了,反应过来后,顺着沈长安的话说下去,“皇上,护国公未免欺人太甚,请皇上为臣做主……”
皇上伸出手,让二位先起来,阵前猛将,朝堂撕咬,着实头疼。
沈长安英俊的面容上全是真诚,上门时果断,伤人时决绝,与认罪的态度保持高度统一,双手抱拳,言语坚定,“皇上,臣甘愿领罚!”
这下,廖文武与皇上都没话说,半点都不为自己辩解,皇上似乎懂了一点,这么多年的交情,还是偏袒他的。
最后罚护国公沈长安鞭笞三十,廖文武眼神闪动,没有再多言。
行刑时,安公公亲自监罚,挥鞭子的宫人心里默念上头的旨意,护国公犯了罪,应当要打的皮开肉绽,要他三天才能好。
宫人犯了难,挥了这么久的鞭子,只听过皮上轻描淡写,皮下养上半年。
意思再明白不过,三十鞭下来,沈长安背上伤痕清晰可见,执行宫人满头大汗,可算完成任务了。
待沈长安出宫时,就是这副模样,不明内情的看笑话。
还想冲冠一怒为红颜,结果落了一身伤回来,而妇人们则是酸酸的说道,“插了鸡毛也变不成凤凰,只会打打杀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