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牧走了。
王姨更是被面前的场景给吓住,甚至就连断掉的胳膊都自动忽略,她怎么都没有想到,她最大的倚仗,在秦牧面前,会这样卑微。
自己刚才,到底得罪了什么人?
直到秦牧消失了许久,督查司将士才敢起身,每个人的眼神中皆是写满了畏惧,崇拜,没有一个人为跪在秦牧面前而不齿。
大炎帝师,秦牧!
他们万万没想到这位传说中的大人物会来到淮海,更没有想到就连盛京的大人物为了秦牧,甘愿屈尊于此!
当时他们听到帝师就在淮海的时候,每个人都不相信,可是当他们亲眼看到秦牧的时候,他们所有人都相信了,秦牧,就是那位传闻中的大炎支柱!
能够见到这位尊贵的大人一面,已是三生有幸!能够跪在他们面前,更是无上的荣耀!
更甚至已经满脸热泪,不顾纪律,拨通了曾经战友的电话。
“我见到先生了。”
“有生之年,能观先生一面,我这辈子死而无憾了!”
“龟儿子,我见到帝师他老人家了!这辈子,值了!”
...
为首将士见到秦牧离开,这才颤颤巍巍从地上爬起来,脸上满是苦笑。
他不高兴吗?
高兴。
能够见秦牧一眼,此生足矣。
但是秦牧让他转告虎将的话,他又该怎么传过去?
他要是真的把秦牧的原话传过去,怕是他今天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一时间,他陷入两难,只能将电话打到了督查司。
“先生,原话是这样说的吗?”
“是!”
听到电话里沉闷的声音,为首将士擦了擦头上的冷汗,生怕下一秒,电话那头的那位会翻脸,可是他等了许久,才听到一道无奈的叹息,“也罢,我知道了。记住,先生交待的话,务必完美完成!”
“是!”
听到电话那头的虎将没有生气,为首将士也是神色一松,挂断了电话,扭头看向一脸呆滞的王姨,怒从心生,大声吼道:“来人啊!还不把她给我带下去!先生欠了你多少房租,我们来还,但就凭你胆敢侮辱先生这一条,今天谁都救不了你!”
“是!”
看到周围所有恨不得把自己杀之而后快的眼神,王姨整个人就像是疯了一眼,跪在地上拼命求饶道:“我错了,我真的知道自己错了,我再也不敢了!你们不要抓我好不好!不要抓我!”
眼看已经被吓傻,跪在地上磕头求饶的王姨,为首将士一脸的冷漠,冷声道:“道歉的话,跟先生说去吧,跟我们道歉,没用!”
王姨傻眼,一屁股瘫坐在地上,双目无神。
完了!
这次,自己真的闯大祸了。
可惜,世上没有后悔药可以吃,胆敢侮辱大炎的信仰,今天,就算是天王老子来了,也救不了她。
“带走!”
秦牧下楼,将手里的烟头掐灭,随后上了车。
苏婉卿没有走,而是蜷缩在后排,像极了受伤的小兽,默默地舔食着自己的伤口。
秦牧透过后视镜看到苏婉卿那红肿的眼睛,还有眼角的泪痕,显然在自己没有下来的时候,她躲在车里已经哭了一场。
秦牧打开窗户,凉风卷进车里,他轻声道:“你应该早点儿告诉我的,我……”
“告诉你?告诉你什么?告诉你我被你侮辱了之后,我和小年这五年是怎么过的吗?”
“告诉你,我在这五年里,受了多少冷眼,被人怎么看不起的吗?”
“告诉你,这五年里,我和小年一直被来回追赶,好不容易才找到一个能住得起的地方吗?”
看着后排歇斯底里,朝着自己发泄着委屈的苏婉卿,秦牧心口就像是压了一块巨石,他张了张嘴,但是却一句声音都发不出来。
“五年,小年一直重病,我所有的工资勉强够每天的住院费还有医疗费,我不敢吃,不敢睡,我每天都在害怕,害怕有一天小年会从我身边离开。”
“我是交不出房租,可我能怎么办啊!小年需要治病,吃饭需要花钱,坐车需要花钱,买药需要花钱,我真的…真的快撑不下去了…”
苏婉卿流着眼泪,蜷缩在后排,像是一只大大的刺猬,只有这样,才能给她自己一丝丝的安全感。
看着苏婉卿伤心欲绝的模样,秦牧默默抽出一根烟点上,不知道是被呛到了,还是烟的问题,他的眼睛有些湿红。
曾经杀敌无数都不曾抖一下的手,现在只是拿烟,却在止不住的颤抖。
“往后,再也不会了。”
过了一会儿,苏婉卿情绪稍微稳定了一些,秦牧掐灭了烟,起身来到后座,伸手将苏婉卿抱在怀里,根本不容她拒绝。
“我会治好小年,给你们一个安稳的家,没有人能再欺负你们母女,我知道我五年前的意外伤害到了你,我也不奢求你现在就原谅我,但是我希望你给我一个机会,让我尽可能的补偿你还有小年,可以吗?”
感受着秦牧怀中的温暖,还有淡淡的烟草味。
苏婉卿就像是受到了刺激的小兽,紧握秀拳,拼命地捶秦牧的胸口,哭着道:“你个混蛋,放开我!放开我啊!”
可是任凭苏婉卿怎么打骂,秦牧都没有松手,最后苏婉卿仿佛认命了一般,不再挣扎,窝在秦牧怀中嚎啕大哭,似乎想要将这五年受到的所有的委屈发泄出来。
这些天的压力,加上一直轮流照看苏小年,还有秦牧。
苏婉卿早已疲惫不堪,如今,她终于是撑不住了,她的哭声越来越小,最后竟是窝在秦牧的怀中沉沉睡了过去。
看着怀中苏婉卿眼角委屈的泪珠,从这刻一刻起,秦牧在心里郑重发誓,绝对不允许苏婉卿再受到任何伤害!
不管是任何人,只要胆敢在伤害苏婉卿半下!
秦牧定会屠他满门!
回到医院。
秦牧小心翼翼将苏婉卿抱了下来,回到了自己的病房,将她放在床上好好休息。
小年还没有醒,虽然所有手术都很成功,但是身体虚弱,恐怕需要很长一段的修养才能出院。
秦牧守在床边,看着苏婉卿憔悴的睡颜,心中的念头越发的坚定。
“枭。”
“先生,学生在。”
随着秦牧的呼唤,‘枭’从黑暗中露出了高大的身影,他比起是秦牧的学生,更像是秦牧的影子。
“祝融集团的竞标,什么时候开始?”
“回先生,秦家祖宅的竞标原本定在四天前,但是由于先生您没有醒,所以闻人沐月把时间往后推,就等先生醒来确定时间。”
“好。”
秦牧伸手,将苏婉卿额头的散发小心翼翼地拢了起来,轻声道:“那就通知沐月丫头,明天开始正式竞标,半个月之内,不管用什么方法,秦家祖宅必须建好!”
“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