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起你的轻视,那个白炫殃绝对不简单,他的具体身份我还不清楚,但我已经有了几个猜测,必定不会是小鱼小虾,唐仁,你这次摊上劲敌了。”赵克峰摇晃着杯中红酒,神色稍有凝重,不像是方才与白炫殃对话时的轻描淡写。
“我早就有心里准备了,这也是我为什么不愿意跟他发生矛盾冲突的原因,但事情总是这么操蛋,你越是想避开的人,就越是难以避开。”唐仁苦笑一声说道。
“不然怎么说你招人恨呢,什么人都要来踩你一脚好像才能身心舒泰。”赵克峰笑着摇了摇头,也不知道是苦笑还是失笑,总之笑得有些无奈,这个家伙已经不是第一次证明他天生就具备拉仇恨的天赋属性了,随着时间推移,这个天赋不但没有消减,好像还有愈发令人头疼的趋势。
唐仁单手撑在船沿栏杆上,昂头看着繁星点点的夜空,叹道:“天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胫骨……”
“还有饿及体肤呢,我怎么没见你饱受饥寒压迫?”李逸风翻了翻白眼。
“不说这些了。”唐仁反过身,背靠着栏杆,望着那些推杯换盏谈天说地的公子小姐,他淡淡道:“今天这场鸿门宴不会这么简单就结束的,白炫殃既然会把我请上来,指定就没按什么好心,今天必须要吃一个亏,至于这个亏吃的有多大有多重,就要看白炫殃打算怎么玩了。”
“你是说那家伙还不打算放过我们?”章毅然问道。
李逸风没好气道:“废话,如果仅仅是言语激怒羞辱一番,刚才就应该放我们上岸了,留在这里看着也厌眼不是?既然没放我们走,那肯定就是还没玩够。”
“你们放心吧,今晚的事情我来顶缸,等下不管发生什么事情都别冲动,我不奢望能全身而退,至少不能落荒而逃。”唐仁平淡说道。
赵克峰斜目看了眼唐仁:“就这么确定吃亏的一定是你?”
“吃亏是福。”唐仁没头没脑的道了句,赵克峰和李逸风似乎都明白了其中意思,笑得有些苦涩。
说话间,生日派对已经进行到了高-潮,慕清雪说了翻感谢大家来帮她庆生的话,接下来就是切蛋糕的环节,许过愿切完蛋糕后,唐仁终于再次被白炫殃想了起来。
“唐仁,听说我不在的时间里,你和清雪之间发生了不少矛盾,不但对她出言不逊,还没少把她气哭,这似乎不太好吧?”白炫殃的声音足以让所有人听到,他淡淡道:“今天是清雪十九岁生日,也是个值得高兴的日子,正好这么多人在场,无论是出于一个男人的气度还是绅士风度,你是不是应该给清雪当众敬杯酒道个歉?”
唐仁轻轻叹了一声,望着白炫殃问道:“非道歉不可?”白炫殃笑而不语,慕清雪犹如一只高傲的白天鹅般昂着下巴,冷笑的看着唐仁,唐仁或许有些能耐有些头脑,甚至能把她父亲和她哥哥耍的团团转,但在她倾心仰慕的男人面前,仍旧如只小丑一样,一文不值。
“好吧,如果这就是你想要的。”唐仁端着高脚杯走上前,来到两人跟前,扬了扬酒杯对慕清雪道:“慕大小姐,我对我以前对你所做过的事情说声对不起,如果有什么唐突之处,还请见谅,这杯酒就算是道歉了,无论真心实意还是逢场作戏,我先干为敬。”说罢,唐仁仰头喝干杯中酒,对这种形式的低头认错,唐仁心中无比排斥,但形势逼人,他不得不放下身段去做他并不情愿做的事情。
如果能用这样的屈辱换来一时的风平浪静,他愿意!
可世事难料,这终归是唐仁的一厢情愿,慕清雪似乎并不打算就这样原谅他,不但没喝杯酒中,反倒一甩手,把酒杯中的红酒全洒到了唐仁的脸上,不等唐仁做出反应,已经慢慢走上来的李逸风和章毅然等人顿时炸了,章毅然连忙跑上前怒骂道:“操你大爷的,你他吗的给脸不要脸啊?婊子养的东西,真以为自己是一个玩意了?就你这样的货色也顶多就是600块钱包夜的货色,装什么清高!”
他的话音还未落尽,唐仁的眼神就猛的一凝,二话不说抓着章毅然的手臂狠狠一带,把章毅然生生拽到了自己的身后,而就在于此同时,一道光影穿过了章毅然刚才站的位置,砸在了不远处的柱子上,“噗”的一声轻响,只见一枚木质的酒塞深深的镶嵌在铁柱内,那力道让人骇然。
看到这一幕,章毅然脸都吓白了,如果刚才不是唐仁反应及时,那枚木塞砸到他身上,十有八九要射他一个透心凉,他心有余悸的暴跳如雷,指着白炫殃道:“姓白的,你这是谋杀,你他吗的也太歹毒了,动辄就下狠手啊。”
“闭嘴!”唐仁沉声一喝,严厉的眼神盯着章毅然,那里面的不可抗拒让得章毅然心中微突,最终还是心不甘情不愿的闭上了嘴,唐仁接过李逸风递来的纸巾,擦拭着脸上的红酒,缓了缓神情,直视白炫殃道:“别跟我朋友一般见识,你就当他童言无忌,这个羞辱我忍了,这个谦我也算是道了,扯平。”
“一次算是不明事理可以原谅,但屡教不改就不可原谅了,唐仁,今天要是让他大摇大摆的下了这艘游轮,明天还不得有人说我白炫殃无能?连自己的女人都保护不了,还被一个二世主多次出言羞辱?”白炫殃凝着眼睛说道,对唐仁刚才的出手迅疾也感到微微讶异,竟能从他的突然出击中救下章毅然。
“白炫殃,今天晚上你想要的面子里子都得到了,就没必要这么咄咄逼人了吧?”唐仁一边擦拭脸上的酒水,一边说道。
“你认为在这艘游轮上,你有跟我谈论条件的资格吗?”白炫殃展露出了他的锋芒,本来就没打算轻易放过唐仁的他,现在抓到了章毅然这个愣头青的鲁莽源头,自然不会轻易善罢甘休了。
“这件事情到此为止,就当是给我一个面子。”赵克峰沉着脸说道。
白炫殃不动声色的皱了皱眉,旋即微微一笑:“既然赵大少都开口了,我白炫殃当然不能不给这个面子,但若是就这样轻易放过了那小子,我的脸上也不好看,不如这样吧,我们来玩一把,赢了,我让人送你们安全上岸,输了……”白炫殃指了指章毅然:“把他两条腿留下,如何?”
闻言,唐仁一行几人的脸色皆是骤变,唐仁凝着眉头说:“这不切实际,他能跟着我上船,我就一定能把他完好无损的带下船,白大少,你心里应该很清楚,这样的结果在今晚不可能出现,只要我不同意,这艘船上没人能留下他的双腿!”
这可以算得上是唐仁在今晚唯一一次与白炫殃正面叫板的话让得白炫殃的神色微微一敛,他目光凌厉的注视着唐仁,半响后,才道:“这样的话就很难办了。”
“这样了,赢了你送我们上岸,输了我自己跳下游轮游回岸上,但你必须把他们几个安全送到岸上,如何?”唐仁语气铿锵的说道,他知道,不管事情怎么发展,白炫殃针对的始终只是他一个人而已,所以最终目的只是为了让他难堪罢了,他相信这样的条件白炫殃会答应。
果不其然,白炫殃沉凝了几秒钟,就重新露出笑脸:“唐仁果然是唐仁,有情有义啊,可以,我答应你。”
“那么就开始吧,玩什么你来定。”唐仁摆手制止了想要说什么的李逸风、章毅然、王小帅等人,他也没让白炫殃作保证不食言之类的无聊事情,他相信白炫殃这样高傲到骨子里的人能做到言出必践,还不屑于去出尔反尔。
“既然要玩,那就玩大家都熟悉的吧,扑克牌总会?同花顺、二十一点,随你挑。”白炫殃打了个响指,立马就有人送来一副未拆封的扑克牌。
唐仁拿过托盘中的扑克牌拆封,说道:“我看也别那么麻烦了,各抽一张,谁的点大谁胜,如何?”
“纯拼运气?”白炫殃玩味的看着唐仁:“我的运气一向不错。”
“很不巧,我的运气也一向不错。”唐仁淡然说道,白炫殃摇摇头道:“这样玩的话似乎并没有什么意思,不如这样,天女散花,把一副牌抛到空中,凭本事去抢,谁拿到最大的牌,谁就是赢家。”
唐仁的眉头一凝,这白炫殃显然是不愿意这么轻易放过他了,当即他也没多想:“如你所愿!”
“唐仁,你这就应战了?有没有把握?我们可不打没把握的仗啊,别被那家伙激到了。”章毅然拽着唐仁的胳膊担忧道。
“是啊,唐仁,什么天女散花啊,那家伙指定没安好心,你可得留个心眼。”王小帅也是焦虑的劝到。
只有李逸风和赵克峰两人没多说什么,只是重重拍了拍唐仁的肩膀,有些事情他们心里都非常清楚,过程根本不重要,因为结局已经是注定的!无论过程怎么变,结局始终不会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