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说以前穆妖妖对唐仁这个师傅还多少保留着一丝隔阂与芥蒂的话,那么从今天的事件过后,唐仁在她心目中的地位已经重要到了一种无人能及的地步,毫不夸张的说一声,穆妖妖会把唐仁看得比她的性命还重要!
几人又天南地北的扯了一会儿,邱兵兵趾高气扬的晃着脑袋,对李逸风道:“小李子,今天见识到什么是大人物了吧?就你家那点鸡毛底子,以后就别再在你兵哥面前炫耀了,免得太寒碜,惹人笑话,你兵哥一个电话出去,连部队都得到位。”
李逸风嗤笑的竖了一个中指,鄙夷道:“那跟你有半毛钱关系?要不是唐仁面子大,你能请得动方老师?我看就你这熊样被打死了也没人管你。”
不等邱兵兵反击,李逸风就锤了唐仁一拳道:“你小子,有那么牛气轰轰带闪电的靠山,居然还不显山不露水的,扮猪吃老虎啊?”他到现在想起方诗语的能量,都心有余悸,太强了,强大到他仰望着都能窒息。
唐仁苦笑道:“我对方老师其实也不了解,没想到她的能量这么大。”
“呵呵,别说那些没用,我现在唯一的想法就是死死抱住你的大腿,赶紧捆住你这颗粗壮的大树,有那样一个牛人给你撑腰,以后在这地头上,谁还敢惹你?那是见一个踩一个的节奏啊。”
李逸风做出一副谄媚的表情,让得穆妖妖冷不丁的道了声:“马屁精,狗腿子。”李逸风只当没听见。
唐仁笑了笑没有说话,只有他自己才知道心中的苦涩,若真如李逸风说的那样就好了,怕是不会有这个可能吧,唐仁更害怕因为今天的事情,而给方诗语带来什么麻烦,导致两人的关系越来越疏远。
虽然唐仁不太懂其中猫腻,可他也知道,方诗语的身份不简单,来头甚大,而这样的人往往也会身不由己,存在着太多不定因素,例如,有人不希望她与自己这个无权无势的穷孩子走的太近。
邱兵兵啃着一个苹果,也在一旁含糊不清的笑道:“我看这次那个余钦是要完蛋了,真是一个煞笔,这次踢到铁板了吧,嘿嘿,还真以为哥几个好欺负呢?”
说起这个,李逸风也是大快人心,道:“这是必然的,这件事情惊动了上头的人,作为整件事情的罪魁祸首怂恿者,定然脱不开干系,就在不久前,我收到了消息,余胜那个老狐狸到见我爷爷,应该是去求情了,但他太天真了。”
李逸风不屑道:“我现在都没接到我爷爷的电话,就足以证明,我爷爷并没有给他这个面子,况且,就算我爷爷想卖这个人情,也做不到啊。”
“自作孽不可活。”唐仁冷笑一声,余家的下场,注定了会成为一个悲剧,不说这件事情会不会让余家万劫不复吧,但至少要退出权贵的舞台,伤筋动骨是必须的。
“啧啧,我决定了,下个礼拜我就出院,我一定要去看看余钦现在的惨状,他可是咱学校的狗屁风云人物呢,想到他灰头土脸凤凰变鸡的样子,兵哥我就想哈哈大笑,到时候一定要在他伤口上撒几把盐才解气啊。”
邱兵兵笑着,这家伙雪中送炭的事情不太喜欢做,但落井下石的勾当可是热此不疲。
夜晚临近十二点的时候,唐仁接到了一个电话,出乎他的意料,竟是余胜打来的,他也不知道对方从哪里得知了他的电话号码。
“唐仁,我是余钦的爷爷余胜,我恳求你高抬贵手,能放过我余家一马。”余胜开门见山,苍老的声音中有着掩盖不下去的疲惫。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唐仁声音冰冷,对待这样的人,他并没有怜悯之心,因为对方曾想置他于死地。
“你说吧,要怎么样才能给一条生路,我知道你家境不好,你开个价。”余胜沉凝了半响说道,他在动唐仁之前早就把唐仁的家世查透了,也考虑到了一切可能性的因素,可是万万没想到,唐仁身后会站着一个那么可怕的神秘人物,让整个余家承受了灭顶之灾。
在绝境当中,他不得不放下颜面,以最低姿态向唐仁低头,可以说是在祈求。
“想用钱收买我?”唐仁笑得很冷,让竖起耳朵倾听的邱兵兵与李逸风都不禁打了个寒颤:“你以为什么事情都能用钱来解决吗?你不是以为你们可以像捏死蚂蚁一样捏死我这个出身贫寒的普通百姓吗?”
“如果说你认为有权有势就可以横行无忌的话,那么很好,现在你也尝尝这种绝望的滋味。”唐仁不带丝毫感情。
电话内沉默了几秒钟,旋即传来余胜那仿佛失去了力量的声音:“就算我求你。”唐仁咬住嘴唇,默然不语,李逸风能看到唐仁眼中的那丝动摇,他没说什么,只是对唐仁轻轻的摇了摇头。
他深知一个道理,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若给对方一丝喘息的机会,那么很有可能就是给自己留了一分杀机!
“撇开其他不讲,你就当是看在我这个行将就木的老头份上……”余胜说道,声音中有着悲凉。
“怪不得我,是你自己把事情做得太绝了。”唐仁狠狠压下心中的一丁点不忍心,咬着牙根摇着头:“而且你也太看得起我了,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并不是我所能控制的,你在这里求我没用,要怪就怪你那个宝贝孙子吧,送给你一句话,多行不义必自毙!”
说完,唐仁就挂了电话,他并没有意想中的春风得意或者大快人心,他只感觉心中堵得慌,说实话,他的心真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狠,做不到冷血无情心狠手辣。
在一个多月之前,他还仅仅是一个家境贫寒为了生活与学习苦苦挣扎的普通人,在学校天天忍受各种欺辱与践踏的懦夫,他从未想过自己有一天会遇到这样的尔虞我诈、生死相逼。
想让他做到心如止水,又谈何容易!
看出了唐仁的心思,李逸风站起身,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兄弟,对待想要置你于死地的人,任何的一丝怜悯看起来都是那么愚昧与愚蠢,因为那只会害了你。如果想要在这个世上立足,想要让自己变得越来越强,你心里这关就必须得过。”
“最丑陋的就是人心啊,当他绝望的时候可以求你,但当他缓过气来的时候,同样也可以再次置你于死地!”
李逸风叹了声,看了看手表,摆摆手道:“时间不早了,我先回去休息了,自己慢慢想吧。”说罢,李逸风就走出了病房,有些事情,必须要唐仁自己想通,别人说再多也无用。
这也是唐仁必须跨过去的坎儿,想要不平凡,自然要付出许多人都看不到的东西,况且像唐仁这种人,又岂会碌碌无为成为一个平凡人呢?
“虽然我听不懂那煞笔在说什么,但兵哥只知道,同情心不值钱,很多时候都可以直接拿去喂狗。何况余钦那种人,不值得咱哥几个去同情,管他死活干嘛?早死早超生。”邱兵兵说道:“你别忘了,今天你差点落在他们手上,要真是那样,现在你生死未卜。”
随后他也打了声招呼,就回自己病房睡觉去了。
“师父,他们说的都对,你想想发生在妖妖身上的惨剧吧,不要等悲剧发生的时候才想明白,我们去对别人怜悯,别人又会来怜悯我们吗?若是真会,我一家十三口,也不会在一夜之间……”穆妖妖咬着薄薄的柔唇道。
唐仁紧握的拳头松开,对穆妖妖挤出一丝轻轻的微笑:“放心吧,我没事。”想要成为强者,就必须做到狼行天下,对待该死之人,决不能抱有一丝侥幸与怜悯,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看到唐仁释然,穆妖妖也是展颜一笑,那如同梦幻般的美态让唐仁都不禁失神,暗叹这个徒弟真是个活脱脱的妖精,一个笑容的杀伤力,堪称巨大,唐仁毫不怀疑,能够男女通吃。
“师父今天不走了吗?在这里过夜吗?”穆妖妖问道,虽然这句话没有其他意思,可说出口时,她那张清冷的脸蛋上还是悄悄浮上了一抹红焉,尽管她平常再冷,可仍旧是个未经人事的小女孩而已。
“嗯,我在这里陪你,正好有一张陪护床。”唐仁笑了笑,心思极其纯洁的他一点也没往歪处想。
……
第二天一大早,在邱兵兵不舍的哀嚎中,唐仁帮穆妖妖办理了出院手续,吃过早饭后,便坐着李大少的大奔来到了学校。
如往常一样,风平浪静,并没有发生什么特别的事情,只是唐仁从李逸风那里收到消息,余钦退学了,这也没让唐仁有什么好奇怪的,用屁股想也知道,余大少家里发生了巨变,现在恐怕早已鸡飞狗跳一塌糊涂了,哪里还有心情读书?
不过唐仁一点也没去关注余家正在承受着什么样的灾难,会沦落到什么样的地步,因为他对这种事情一点都不感兴趣。
中午放学后,唐仁很不知廉耻的讹了李大少一顿午饭,并且还很不要脸的带上了宝贝徒弟穆妖妖,更不要脸的叫上了徐峰徐海两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