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若曦此刻的想法很简单。
纵使是死,也得与秦师兄在一块。
更何况,她若不入那殿中支援秦淮泊,秦淮泊必定会死于众人围攻之下。
若他们三人前去支援,说不得还有一线生机。
赵赴山想得则更简单,秦淮泊一片苦心,将所有敌人都引走了,他们这时若是还傻乎乎地扑入主殿中,那不就辜负秦淮泊一片好意了?
“圣女,还望你这次能听我的,我们可不要辜负秦师弟的心意!”赵赴山认真道。
安若曦撇过头去,看向苏玉妃。
苏玉妃尚在两难之中,只觉得安若曦的话也对,赵赴山的想法也有理。
徐不讳走上前来,从二人的争论中大致明白了事情经过。
他好奇问道:“除了秦师兄以外,怎的还不见齐师兄,他人呢?”
这话一出,场上几人面色顿时沉了下去。
徐不讳见状感到不妙,双眼微微一眯。
安若曦这时道:“秦师兄是因我的冲动,而不得不现身,我绝不会让他独自承担这一切。”
说罢,毫不犹豫地转过身去。
苏玉妃看了赵赴山一眼,随后提剑跟上。
赵赴山喊道:“圣女且慢,你就这般进入主殿,还不是要与那些人碰上,到时候一旦你入险境,难免会影响秦师弟,我们何不寻一寻,这主殿是否还有其他入口,进去接应秦师弟。”
苏玉妃听闻也是劝安若曦道:“若曦师姐,齐师兄言之有理。”
安若曦轻咬红唇,看了眼山顶上的主殿,旋即点头。
……
“这水好古怪!”
秦淮泊面色有些惊疑,这湖泊十分清澈,也感受不到任何禁制的气息,但方才就是有一股巨力,险些将他拉下了水。
他再次试探性的一触,登时眼前一亮。
“这……这居然是玄元重水!”
不由得秦淮泊不讶异。
要知道,这玄元重水,自先天而生,每一滴水,都重逾千斤,据说此物乃是盘古大神流下的汗水所化,对修士淬炼肉身有极大益处。
曾经方天商会曾出售过一盏玄元重水,那便是拍出了数百万中品灵石的高价。
而眼前,却是一湖的玄元重水!
不过,这玄元重水无法收入纳戒之中,因而秦淮泊也没打算将这玩意运走。
这可是淬体炼身的好东西!
秦淮泊没有任何犹豫,抬步踏入水中。
这种感觉,却是一点也不像是在水里,更像是陷入了某种柔软的金属沼泽当中。
澎湃的巨力四面八方而来,无孔不入地挤压着秦淮泊。
纵使是秦淮泊的肉身,此刻也感觉似乎要被压碎了一般。
他运起灵气,灌入身躯每一条经络之中,这才终于撑住。
而玄元重水不仅会挤压他的肉身,更是会在这一过程,不断滋养秦淮泊的气血。
秦淮泊一动不敢动,生怕掀起波浪,会导致周围压力更大。
他微闭双目,感受着玄元重水里那自先天而来的澎湃力量。
约莫半刻钟过去,秦淮泊总算适应了一些,尝试往湖泊中央走去。
每走一步,都是对自身负荷的一个考验。
随着他深入,压力逐渐增大,他感觉有座巨大的山岳压在了他身上,秦淮泊步履维艰,呼吸再度变得困难。
而他身上的血肉,就好似在经历不断的死亡与重生。
这种感觉,痛!
太痛了!
与外天内地金丹术一样的疼痛,只不过一个是由内而外,一个由外而内!
待到他走到湖泊中央时,秦淮泊的骨骼不停的发出咯吱响声,好似随时可能崩碎,肌肉也在不断地颤抖,已然到达了自己肉身的极限。
但秦淮泊依旧紧咬牙关,几乎是在用意志力强撑着身体。
“这点痛苦,对我而言算得了什么。”
“这三年来,我经历了太多比这要更痛苦的时候!”
秦淮泊的脖子已经胀得通红,双目之间满是血丝,他在湖泊中心,用力推出一掌。
轰隆隆,气血仿若在轰鸣。
时间变得无比漫长起来,却也就在这时,湖泊的一角,忽然生出阵阵波涛。
秦淮泊察觉到了什么,定眼看去。
就见得清澈的重水之下,一条硕大的身躯正朝自己游动。
“这……这里面怎么可能会有活物?”
秦淮泊不由得愕然,然而下一刻,就在那东西逼近后,忽然跃出水面,张开宛如金属的大口朝他要来。
在这重水之中,灵力几乎无用,秦淮泊只能抬手抓住那张大口。
他这才看清楚,这玩意儿是一头通体黑色,浑身散发着金属光泽的的凶鳄!
这玩意儿能在玄元重水里活下来,说明已经适应了这里的重力。
那大口一开一合,最少是万斤巨力,然而依旧是被秦淮泊硬生生地给撑住了。
他用力一甩,将巨鳄往岸边抛去,只要上了岸,这种凶兽,他有一百种方法对付。
然而凶鳄也是不傻,身躯还在空中时,竟靠着甩尾,硬生生让自己顿住,重新落入湖面之中。
秦淮泊知晓如此不是一个办法,他在这重水里寸步难行,当下取出祸乱来。
这杆魔戟接触到玄元重水,忽然散发出暗沉的紫芒,竟是开始吸收这玄元重水中的力量。
仅是一瞬,祸乱身上的锈迹尽去,长戟之上,那细密的魔纹变得肉眼可见。
叮!
祸乱一声轻吟,竟在不知不觉中,再度突破品阶,来到地阶上品!
凶鳄再度扑来,这一次学乖了许多,没有跃出水面,而是在重水之下,直扑秦淮泊的双腿。
秦淮泊高举祸乱,瞅准时机猛地一扎,重水震荡,波涛阵阵,只听得一声怪嚎,祸乱居然捅破了那凶鳄的肌肤。
外皮一破,那凶鳄内里已然是血肉之躯,抵挡不住重水侵袭,身子在水下爆开。
秦淮泊微眯双眼扫视四周。
有一头凶鳄,就说不定有第二头。
毕竟这青宗小洞天,数千年于世隔绝,孕育出什么样的凶兽都不足为奇。
不过,一番警惕过后,秦淮泊并未发现危险,反而是看到那凶鳄方才钻出的地方,隐有灵光透出水面。
他缓慢往那处走去,只见得重水之下,竟有几株水草,飘荡于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