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五十五章 波澜

关于那一日太虚禁地所发生之事,众说纷纭。

但人们唯一可以确定的是,此一战后,世上再无九耀。

九执大圣残躯陨落,余下门人逃入太虚禁地之内,十死无生。

但,不得不承认的是,九耀于这一战之中,表现得太过出人意料了。

这一战,谢绝斩杀一位大能,还有数位尊者,死于他手中的封王、化龙修士更是不计其数。

反倒是以悟龙为首的东荒域势力,最终虽成功荡平九耀,但付出的代价实在是太大了。

那一战中,伏天山十哲损其三,十哲之首丧命其中。

灵渊圣族,更是损失了一位大能。

东荒震动,那秦淮泊更是令人忌惮,这般可怖的妖孽,再给他百年,或许真能带领九耀翻身。

但眼下,一切随风而逝。

此刻,中天门内。

姜墨尘独坐高台之上,身侧茶几之上,摆了一瓶上好的美酒。

他幽幽望向远方,漆黑如墨的瞳孔之中,看不见任何情绪。

直至良久后,他打开酒塞,饮一口,往身前一倒。

“可惜,你死在太虚禁地内,往后这天地,还有谁能与我争锋?”

姜墨尘说罢,心中涌现浓浓惋惜之感。

最开始的时候,他根本没将秦淮泊放在眼中。

青宗秘境一战过后,他心中更多的是不服气,但后来,又去九耀圣地一战,这一次,他对此人已彻底服气。

此时,那老妪出现在其身后。

老妪名为姜红姬,在这中天门内,姜姓身份珍贵,而姜红姬又是门内仅有的五位大长老之一,地位更是显赫,就连门主,都不敢对其有任何不敬。

但在姜墨尘面前,她却仅有那长者的慈祥。

“小小一个九耀圣地,竟能在绝境中爆发如此潜能,看来老身的确是小瞧了他们,只是尘儿,那秦小子既然已经死了,你就别太挂怀,毕竟,你是这数万载来,最有可能证帝乃至成仙之人,老身遍寻东荒,找来玲珑仙体,也是为了替你铺路。”

姜墨尘只是问道:“她如何了?”

姜红姬不动声色,淡然道:“终是过了那槛。”

二人目光幽幽,齐齐落向中天门内,那宛如监牢的空中阁楼之内。

就在其中,苏玉妃正不断敲响大门。

“可卿,有你兄长消息了!”苏玉妃的声音带着哭腔,在其身后,是另外两名九耀弟子,二人皆是双眼通红。

当初他们随姜墨尘而来避难,若圣地灭亡,他们则肩负重建圣地之任。

但没想到,噩耗竟然来得如此之快,九耀已亡,他们三人,瞬时如丧家之犬。

房门后方,一道清冷无比的声音响起。

“知道了,我不是很想再听到他的消息。”

苏玉妃不由得一愣。

阁楼之中传出的声音,就与其气息一般冰冷。

“你真的不在乎你兄长了么,你可知他一直想接你回家,可你却如此无情么?”

苏玉妃气愤地踹了一脚房门,她转过身去,道:“秦师兄若是在,该有多心寒!”

“罢了,苏师妹,多说无益,我们走吧。”

“秦师兄对我等有大恩,还有师门的那些人,我想为他们立祠,好做祭拜。”

“祭拜有何用?我们三人要比以往修行得更刻苦,才能为他们报仇,我苏玉妃发誓,一定会!”

外面的声音逐渐远去,阁楼之中,秦可卿面无表情地望着空无一物的墙壁。

“他……死了么?”

秦可卿看向自己的手,心中却平静得恐怖,曾几何时,那个一出现就令她开心的身影,如今却是再掀不起任何波澜。

……

安氏,乃是东荒大族之一。

虽不及中天门姜氏那般名声在外,却也是东荒域内少有的顶尖大族。

此刻,安若曦正以泪洗面,捂心恸哭。

她父亲安何在正焦急地站在门外,不断劝说道:“乖女儿,你那些同门虽已逝去,但他们都是好样的,据说这一战,让悟龙道人元气大伤,更是将太阳圣人打落圣地,如今此人修为跌落极限尊者之境,再无返圣的可能,至于其他修士,死伤不计其数,已是震铄东荒!”

安若曦已哭得嘶哑的声音响起。

“爹你为何不救他们,哪怕女儿以死相逼,你都不愿出手,若我安氏出动一两位大能,九耀何至于此!”

安何在闻言一叹,说句实在话,他事前若能知道九耀骨头如此之硬,怎么说也会暗中相助一二。

那毕竟是照顾了他女儿数载的宗门。

“不是为父不救,而是你可知我族内,总共有几位大能?这可都是祖宗辈的,爹如何说得动,况且,你那些同门,分明有生路可走,却非要闯进太虚禁地里,这不是找死么,你别太伤心了,为父已经派人去太虚禁地周围打探了,九耀若有幸存之人,会第一时间接他们来族内避祸的……”

房间里再无任何声音传出,安若曦侧躺在床,双目茫然、绝望。

……

丹师协会之中。

秦父与秦母在此地生活,这段时日下来,倒是已经习惯了。

一来,这丹城里头,几乎都是炼丹师,而这些炼丹师,大多又都是老头子,他二人虽是凡人,却也能与这些老头子说得上话来。

二来,有会长陆万古与副会长亲自照拂,也没人敢让他们不顺心,反倒是旁人都恭敬得可怕。

前不久,陆万古亲自开炉炼丹,为她二人又炼制了一些养身丹药,如今秦父秦母的气色,可谓极佳。

陆万古与欧阳锋云结伴而来,走进这秦淮泊父母所居的院子里。

“老秦,今日来找你下棋了。”

欧阳锋云笑眯眯地说道,秦父听到声音,立刻迎了出来。

“哎呀,陆大哥、欧阳大哥,快快请进,孩他娘,快些备茶!”

三人走进屋内,秦母已在煮茶。

欧阳锋云则是那处棋盘,一幅手痒难耐的模样。

陆万古在一旁抚须道:“二位住的还习惯?”

秦父笑眯眯地道:“当然习惯,一切都仰赖二位照顾。”

陆万古笑道:“应该的,毕竟是受秦小友所托,况且他还是我丹师协会名誉长老,照顾他秦人,本就是协会分内之事。”

秦父也是一笑,说起秦淮泊,他总是满脸骄傲。

这些天,他时常走出院子散心,旁人一听他儿子是丹师协会名誉会长,肃然起敬,他总说不值一提,但心中有多高兴,自己心情清楚的。

“对了,我那孩儿可有消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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