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见过陈近南的字?我怎么不知道?”李追云侧目。
林陌一到楚州就离开了钦差队伍,一直到快回京了才归队,李追云还真不记得林陌有掺和道陈近南的案子中来。
我当然见过,就特么是我写的……林陌面不改色:“碰巧,碰巧见过。”
你小子好奇心还挺强……李追云瞄了林陌一眼,没有说太多,而是观察起了尸体和现场的物证。
在看过尸体之后,李追云得出了和林陌一样的答案:
尸体并非是被暗钉所杀,而是在头和尸体分家之后,凶兽用元力吸干了尸体中的血肉才让尸体变成如今这副干瘪的模样。
“我听说钱大人是死在其小妾的房中是吧?”
大概翻看了一圈之后,没有额外收获的李追云看向大理寺的差役问道:“钱大人的小妾呢,人在哪?”
“失踪了。”大理寺官员低头道:“据钱府的下人说,钱大人的小妾在钱大人遇害的当天下午出门去买胭脂水粉,一直到深夜都没有回府。
下官已经派人询问过了京城所有的胭脂铺子,都说当日没有见过钱大人的小妾。”
说着,那官员还递给了李追云一份卷宗,上面详细记录着钱大人小妾的资料,接着道:“钱大人与钱夫人情深甚笃,钱夫人去世之后,钱大人思念亡妻,一直没有续弦,只是闲来无事会去教坊司派遣下寂寞。”
要是我我也不续弦,嫖的话每晚都不一样,续了每晚就只能对着一个了……林陌心里吐槽,表面面无表情。
大燕还算人性化,没有关于朝廷命官不得去青楼的律法,官场对那些达官贵人这方面的需求也比较开放,除了某些标榜圣人的存在,一般没有人对这种行为指指点点。
当然了,嫖可以,甚至与一些花魁成为相好也未尝不可,但是这些朝廷命官也是要脸面的人,他们是不会娶教坊司里的女子为妻的。
按照大理寺差官的说法,钱大人光棍了十几年都没有续弦,一直到前段时间燕靖帝登基大典,宴请群臣。
席间诸多舞女翩翩起舞,作为主舞的小婵最是耀眼,曼妙的舞姿和身段,让十几年没续弦的钱大人动了凡心。
赶巧登基大典这事本身就是礼部负责,因为钱大人办的还算不错,燕靖帝便准许其要点赏赐,钱大人也就私下里向燕靖帝提出能不能把宫中的舞女小婵赏给他。
燕靖帝这方面还是很人性化的,身为九五之尊,他完全可以直接拍板,将小婵赏赐给钱偌林,不过在钱偌林提出这个要求之后,燕靖帝还是问了一下小婵,问她愿不愿意跟了钱大人。
至于结果么……当然是愿意的。
毕竟是封建社会,舞女和戏子的地位都是比较低的,哪怕是宫中的舞女也是如此,她们除了跳舞也不会别的,过几年出了宫恐怕也还是只能跳舞,就算有皇宫的名头加持,能让她们的身价倍增,最后也不会留下什么。
在封建社会,女子还是讲究个归宿的,没有家没有男人的话,在别人眼里就是无根的浮萍,赚再多钱也会落一个凄凉的评价。
能给朝廷二品大员做妾,放眼全灵州的舞女来说,也是莫大的狗屎运了,小婵自然没有拒绝的道理,没几日便被接到了钱府,过上了其他舞女都羡慕的生活,直到失踪之前,表现的都很正常。
“查,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李追云放下手中的卷宗,脸色严峻:“去案发现场。”
……
钱府突遭变故,整个府邸都变得暮气沉沉。
林陌和李追云到的时候,看到的是府中悲悲切切的下人们,一个个披麻戴孝,丧着个脸。
其实现场也没什么好看的,能搜集的东西都让刑部和大理寺搜集的差不多了,林陌和李追云看了一圈,也没找到什么被遗漏的线索。
如果说哪里不合理的话,就是地理位置了。
前面就说过,内城和外城不同,内城住的多是达官显贵,安保措施极强,每部分区域都是有青衣负责的,甚至于紫衣时不时的也会巡逻一下。
而钱尚书的府邸距离皇宫并不远,可以说是真正的天子脚下,这个位置安保强度,理论上不应该会有杀手能在巡防营和护龙卫都没有察觉的情况下,杀人且逃之夭夭的。
甚至于林陌自己都没什么把握做到这一点。
他估计想要在如此周密的布防下杀人且潜逃成功,至少也要七品的实力。
可从尸体被吸干的死状来看,凶手的修为并不够七品。
“如果真的是为了嫁祸给我,且凶手有七品的实力的话,那么他完全没有伪装的必要,大可以把钱大人吸的只剩一张皮。”
“既然没有办到这一点,便说明凶手只有六品,甚至比六品还低的实力,而这个实力是不足以躲开护龙卫和巡防营的。”
林陌沉吟片刻,把疑点说给了李追云。
两人合计了一下,又赶回了护龙卫衙门,把昨夜负责钱大人府邸那一片区域的护龙卫全找了出来。
一共三个青衣,还有十几个蓝衣,身上还配有一些勘测侦查类的宝物。
林陌大概估计了一下,自己可以打败甚至杀死这些人,但是要想潜入尚书府杀人还不被发现,属实是太难了些。
毕竟巡夜的除了护龙卫衙门,还有巡防营,还有禁军,这种密度的巡查下,除非有人玩忽职守,否则纵使是他也是藏不住的。
“昨日钱大人遇害时,你等何在?”
李追云拿出了副指挥使的气势,冷冷的看着面前的几人。
“回副指挥使。”一个青衣上前道:“卑职昨夜与手下夜巡,子时王青衣那边发现了一个极其滑溜的惯偷,王青衣传讯,卑职便带着手下前去支援了。”
“是这样吗?”李追云视线调转,望向了另一个青衣。
很明显,他就是王青衣。
“周青衣所言不假。”王青衣上前两步微微抱拳:“的确是卑职传讯,要周青衣前来帮忙的,那贼人是有名的大盗,滑溜的狠,卑职怕不小心被其逃掉,所以请周青衣一起出手,将其捉拿归案。”
调虎离山……林陌和李追云对视一眼,异口同声道:“那抓住了没有?”
(今天补更,至少三更,晚些还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