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公公。”
小太监刚唤出声,门就开了,赵高把蜡烛揣怀里,就知道狗皇帝不会放过他。
“回了宫,为何不过来,非要朕请?”虞延本打算给赵高点好脸色,但一瞅见他懒散的样,脾气瞬间就来了。
赵高默默无语,很想跟虞延说:经期不调得吃药。
但这话出口,他肯定见不到明天的太阳。
万恶的封建王朝啊,没人权!
“皇上,这不是给您做蜡烛嘛。”
赵高咧嘴笑,识时务者为俊杰,他一个小太监,还是别跟虞延比胳膊了。
虞延看着赵高手里的蜡烛,火气降了降,“去点上。”
“这个真不用剪灯芯?”虞延瞟着赵高。
“蜡烛就在你面前,你等一刻钟后再看不就知道了。”
“皇上,赵高还未用饭。”把蜡烛放上烛台,赵高轻咳一声,暗示虞延该赏赐了。
虞庾侧过头,朝外唤了声,很快精美的膳食就端了上来,这速度,让赵高受宠若惊,这女人什么时候这么好了?
瞥着菜肴,赵高越发惶恐,太异常了,她不会下药了吧?
“要朕给你试菜?”虞延咬牙切齿,她就没见过像赵高这样当着她的面,明目张胆表露怀疑的,要不是这家伙立了大功,虞延非把他吊起来饿上一天!
赵高呲牙,飞快夺过碗筷,开什么玩笑,皇帝还在禁食,她要吃了,自己不得被苏河弄死。
这些个人,可不管你是不是无辜。
虞延抿了抿唇角,默念起了道经。
“皇上,这不算在100道珍馐里吧?”开动之前,赵高向虞延确认。
“不算。”虞延几乎是从牙缝里蹦出字。
“那就好。”赵高开心了,在虞延跟前,也不是全无好处啊,这不又吃上顿丰盛的。
“马蹄铁,让朕很惊喜,等朕拿回政权,会大赏你。”虞延在大椅上坐下,给赵高画大饼。
赵高闷头猛干,应付的点头,作为一个现代人,他吃饼吃到吐,虞延就是说的天花乱坠,赵高也没兴趣,他这人喜欢实实在在的。
许诺来许诺去的,最后往往是团空气,还不如现在给他加百道珍馐呢。
“赵高,朕的困境,你也知道,摄政王手握重兵,丝毫不把朕放在眼里。”虞延眸子微深,“你可有法子点石成兵?”
赵高一口米饭喷了出去,呛的他直咳嗽,谁去给皇帝叫下御医,这明显疯了!
他就说今儿不对呢。
“皇上,要不我还是吐还给你?或者你把我杀了吧。”赵高干脆利落的开口。
他要能点石成兵,他还需要在这讨生活?早自个当皇帝,让虞延为她的行为负责了。
虞延也没失望,这两日,赵高给了她不少惊喜,这也让她有了期望,点石成金只是玩笑,主要是看赵高有没有应对苏河的法子。
“你没同摄政王相处过,可能不知他的残暴,杀个人对他来说,比吃饭都简单,你是朕的近侍,哪怕投向苏河,疑心重的他,最后也不会放过你。”
“大概率是喂他养的那七只恶犬。”
赵高眼角抽了抽,“咱两有深仇大恨?你要这么坑我?”
虞延吹了吹茶水,让赵高认清一个事实,“朕是天子,内宫所有人的生死,都在朕一念之间。”
“这么说,我被选中是荣幸了。”赵高眸色淡了淡。
虞延并没因赵高不敬之举动怒,平静开口,“朕只是想为万千百姓求条生路,你脑子比常人好使,朕自然要绝了你倒戈的机会。”
“我应该也属于万千百姓吧?”赵高觑着虞延,他脑子好使,所以就拉他去死?
“即使朕没把你调来宣德殿,大虞亡了,你也没活路。”
赵高张了张嘴,忧伤啊,好像是这么回事,大虞亡了,外面不说易子而食,肯定都是土匪屠夫,他这种细胳膊,搞不好就成了人家的食物。
放下筷子,赵高挺直了腰板,罕见严肃,既然上了贼船,跑不了了,那就争取权益吧。
“赵高可以跟皇上一心,但有几个条件。”
“一,从今往后,我无需自称奴才。”这点,赵高糟心许久了,虽然他一次没这么自称过,但一旦被揪住,可大可小,赵高要先一步杜绝这个隐患。
“二,一日三餐,你不得克扣我,必须保证一荤一素。”
“三,免除我的跪礼,我要没做大逆不道的事,你不能杀我。”
“仅此而已?”虞延审视赵高。
“我晚上回去想想,看要不要再补充些。”
见虞延眼神不对,赵高往后挪了挪,喊了句,“我有法子增大苗产。”
虞延呼吸一窒,“你说什么?!”
粮是国之根本,重要性不言而喻,赵高要有办法增加产收,虞延又何惧战乱后穷困的局面。
“皇上没听错,我说我有法子增大苗产。”
“来人,让御膳房起火,做百道珍馐!”虞延大步向外走,朗声开口。
“可以说了?”虞延紧紧盯视赵高,从她颤动的手,能看出她内心的波动有多大。
别说三个条件了,就是十个,这会虞延都会答应赵高。
“皇上,现在内忧外患,百姓无心耕种,等您拿回政权,到那时,我再说与你。”
赵高不傻,也不会去赌帝王的仁慈,他说出增加产收,就是给自己个保命符,将来,他假太监的身份暴露,皇帝也不至于二话不说就拿他去喂狗。
虞延眯了眯眼,长久的沉默后,她起了身,意味深重的启唇,“赵高,朕希望数十年后,你仍在朕的身侧。”
赵高脸皮子顿时一抽,数十年?这特么是要奴役他一辈子?
十个皇帝九个毒,没说错啊!
“咕咕……”
虞延肚子发出的声响,让安静的大殿越发安静了,赵高抬头往上瞧。
“出去。”
还不等看到脸,赵高就让虞延驱逐了。
“皇上,饿久了,难免就会叫上两声,这是正常情况。”
走到门口,赵高回去把桌子上的膳食收拾干净,连一粒米都没放过,接着回过头,很好心的宽慰虞延。
虞延抿紧了唇,恨不得一脚给他踹出去。
她在苏河手上忍气吞声这些年,早摸清了苏河的性子,像让她禁食,第一天,他不会盯的那么紧。
但后面几天,苏河就恨不得亲自来瞧她的凄惨模样了。
这也是虞延没再往御膳房偷吃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