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3章 线索
年长丰见白渊的神情古怪，不由得微微一怔，略有几分疑惑地询问道：“白大人莫非是知道这福寿仙香？难不成，这东西也传到了卫国之中？”
听闻年长丰的话语，白渊连忙摆了摆手，说道：“只是略微有一些联想罢了，还请年公子继续说。”
年长丰也不疑有他，毕竟福寿仙香这种东西也是最近这些年里面出现的东西，还远不至于传到其他的国家之中。
“所谓的福寿仙香，乃是一种极为特殊的香料。其本身乃是一种异兽身上的兽香，经过了特殊的淬炼过后，竟然和一种植物融合，诞生出了这害人的东西。这玩意直接作用在人的魂魄之中，一旦感染了这东西，人的脑田就会变异，灵魂受到污浊。”
“在短时间里面，这样的变异并不会产生太大的影响，相反，这东西会让人的神智清晰，脑海思路变得更为灵活。以至于有一段时间里，这东西乃是风行一时的修炼良药。”
“然而，随着时间的推移，这东西的弊端也就暴露了出来。被那东西侵蚀的灵魂，最终都会无法离开这种恐怖的仙香，变成了这东西的傀儡。若是有一日不吸食，便会觉得自己的灵魂空空如也，什么东西也没有，变得沮丧，颓废。最终，甚至会产生轻生的念头。”
“这种对于灵魂的侵蚀，几乎是不可逆转的。吸食的福寿仙香越多，也就越发依赖这东西。最终，就永远无法离开这种东西。其他人若是拿捏住这个弱点，几乎可以说是对上瘾的人随意施为，任何要求对方都不会拒绝。”
白渊深吸了一口气，这东西当真是和他所想的一模一样，正是在他前世之中也荼毒了天下无数人的恐怖精神毒药。只不过在这个世界里面，这种东西变得更为恐怖了。
如果只是他前世的那种效果，以他现如今的对于身体的掌控，他完全可以直接控制自己的神经，剔除掉对于自己有害的物质，或者直接依仗着恐怖的肉身力量，将有毒有害的东西排斥出去。
然而，这种针对于灵魂之上的精神毒药，那就不一样了。这东西简直就像是为了针对修行者而开发出来的，除非是修为高深无比，能过排除灵魂之中的毒性，否则的话，只要吸食了一口这种东西，那修行者也就废了。
“年公子与我说这个，难道是想要告诉我，这东西和你受袭有关？”
年长丰点了点头，随后说道：“正是如此。我之前正好在调查一件和这方面有关的事情，眼看着就要查到了一些眉目，却不曾想，就遇到了这档子麻烦的事情。白大人之前不是问我，为什么那些人的实力会这么低吗？若是我想的不差，这些人应当只是来给我一个警告而已。若非是白大人一人杀上前去，将他们全部宰了，只怕是这些人围困一段时间，也就会撤去了。”
听得年长丰所言，白渊不由得微微点了点头，他之前心里面已经做好了打算，若是年长丰和这福寿仙香有所牵连的话，他估摸着还会和年长丰合作，但到了最后的时刻，绝对要将他给抓起来，一并关在大牢里面。
这东西的毒害性实在是太大，前世的某个霸权国家便靠着这种恐怖的东西，将一些弱势的小国搞得民不聊生。如果年长丰真的和这件事情有关，那白渊也只能够将他给抓起来，绳之以法。
不过这种事情也是白渊多虑了，年长丰的目标是增多年家的家主之位，自然是知道什么东西碰得，什么东西碰不得。他可以玩弄一些手段，玩弄一些权术，但绝对不能够在这种事情上耍心眼。须知道，这种玩意可是被秦皇明令禁止的，谁人敢碰，秦皇律令之下，绝无生机。
“既然是如此的话，不知道年公子到底查到了什么？”白渊好奇地询问道。
说到这里的时候，年长丰的脸色忽而变得极为难看了起来：“白公子既然修行的乃是血海度厄经，那想来也是知道，这世上有一些人，他们的思维与寻常人大为不同。一些古怪的癖好，也是令人感到匪夷所思的。”
白渊听了年长丰的话语，一时间只觉得有些摸不着头脑。他自然是知道这世上的人思维方式皆有不同之处，但这和他修行了血海度厄经又有什么关系？
随后，便听得年长丰说道：“先前我去查询的时候，意外接触到了这个贩卖福寿仙香的组织，而他们这个组织之中的人，皆是有着一种极为邪异的癖好。”
白渊眉头微微一挑，询问道：“是什么？”
年长丰微微叹了口气，说道：“食人。”
白渊顿时脸色微变，难怪年长丰要提及自己修行血海度厄经的事情，若是说食人这种恐怖的事情谁人做得最多，那么血神教的弟子自然是第一位。
和白渊这个野路子修行上来，完全靠因果点修行的人不一样，血神教的弟子要修炼，就一定要吸食他人的气血。在这个过程之中，有一些人的心里面就会变得扭曲，产生一些怪异无比的想法。而在这之中，食人乃是最为普遍的。
而且，纵然白渊是没有食人过，但以血神秘术提炼他人的气血这种事情，白渊却也没有少做。之前在黑铁云车之上的时候，他一路杀来，若是不提取他人气血来恢复自己的伤势，他哪儿有可能一个人杀出黑铁云车？
年长丰说这一点的时候，特意提了白渊修行的功法，只怕心中也是有些担忧，白渊万一也有这样的嗜好，那可就比较麻烦了。
“放心，年公子。若是我真的有这种癖好的话，只怕是第一个不放过我的，乃是缉刑司的人才对。”白渊说到。
年长丰却是微微一笑，说道：“白大人，我可什么都没有说。”
白渊呵呵一笑，不去理会年长丰的这些小心思，而是继续询问道：“既然如此的话，那年公子到底查到了一些什么事情呢？”
年长丰深吸了一口气，而后说道：“这个组织的名字便是食人者，而他们之所以会售卖福寿仙香，恐怕年公子也能过猜出原因来吧？”
“卖儿卖女？”
年长丰点了点头，说道：“差不多，其实不仅仅是儿女，家里的所有亲人，都可以贩卖。”
白渊微微皱起了眉头，不解道：“包括老年人？”
“包括老年人。”说到这里，年长丰的脸色也是越发的难看，“这群畜生，有的人竟然说老年人的骨骼更硬，嚼起来更有嚼头。”
白渊的脸色也是微微变化，他到底是有些低估了这个世界为恶之人的心思。在一个个人武力值高度发达的世界里面，许多人内心之中潜藏的恶念将会无可制止地膨胀，直到他被揭穿之前，这种膨胀都不会停下来。
“既然年公子这么说的话，那想来是已经查探到这些人的跟脚了？”
年长丰点头说道：“不错，这些人之所以能够在天阳之中横行，自然是有着一些依仗。第一点，便是因为他们其实并非是驻扎在天阳的势力，而是其他地方的人，来天阳的只是他们的一些外围成员，在这里收集一些他们需要的人。”
白渊也微微点了点头，想来也只有这个可能了。若是真的有人敢在秦皇的眼皮底下犯事，那真的是打着灯笼上茅房—找死。
“第二点，这些人的行踪诡秘，做事极为谨慎。他们虽然来天阳之中收集，但却只是通过外围成员，纵然是这些人死了或者是被抓到，也无法影响到他们分毫。但他们却不知道，本身能够做到这一点的势力就很少，反而让我缩小了目标。”
白渊心中微微一动，若非是年长丰所言，他自己都没想到这一点。行踪诡秘，不让人知道，这就意味着他们的真实身份必然是在现实世界里面有头有脸，不愿意让人知道。思考一下，倘若是魔门这样恐怖的势力，他们会隐藏吗？隐藏个屁，直接当面抓人生吃都有可能。
而做事谨小慎微，只让一群无法接触到高层的外围成员前来，这也就意味着他们有相当大的势力，有相当多的金钱，如此才能够培育出这么一批人，专门为他们狩猎和交易。
不过他们的手里面有着福寿仙香的话，想要做到这一点，其实也算不得是什么难事。
“第三点……”年长丰深吸了一口气，随后才轻轻说道：“他们今日为了警告我，已经露出了马脚来。”
“军械？”白渊反应的速度很快，立刻询问道。
年长丰却是微微摇头笑道：“白公子的智慧不下于我，但这一次你却有一些不清楚的内容，推断出现了错误。”
“哦？愿闻其详。”
年长丰也不卖关子，直接说道：“白公子，那些弩箭虽然是军械，但其实也只是一批淘汰了的军械而已。这种东西，就算是我也能够搞到不少，根本就算不得厉害的玩意。”
白渊点了点头，从年长丰说出这批人的目的只是为了给他一点警告开始，他就已经略微有所猜测了。毕竟这个世界可不是只研究物理规则，他们还同时在研究修行修炼。普通的弩箭杀伤力有限，那多加上几道符箓，这玩意的威力不就十分惊人了吗？
而这群人所用的弩箭，除却了简单的物理杀伤之外，并没有什么太大的效果。因此，说是淘汰品也确实不为过，只不过这也只是对于大秦而言了，这等弩箭拿到其他小国里面，威能仍然可以说是惊人无比。
“不是军械的话，那今日是什么东西，让年公子发现了他们的端倪？”白渊询问道。
年长丰却是随手拿出了一块布，交到了白渊的手里面。
白渊看着手中的布匹，便是微微一怔。
这东西不同于一般的亚麻布，其手感十分的顺滑，感觉特别的有韧性，简直就像是丝绸一般。
“这是我从那些死掉的杀手的身上撕下来的东西，这玩意叫做天香丝。乃是大秦谷城之中的一头数百年的老蜘蛛精编织出来的丝线。”
“你是说……这些人是谷城之中走出来的？”白渊询问道。
年长丰微微摇头，轻笑道：“这可不一定，谷城之中的人又不是没有见过这天香丝卖出去，大秦各个地方，都有可能穿着这种天香丝。”
白渊皱起了眉头，说道：“那这岂不是没有用？”
“如何没用？”年长丰微微一笑，轻声说道：“这东西既然是谷城产出的，那自然也就意味着，谷城之中是有着记录的啊。”
白渊愕然一怔，而后不由得说道：“记录？每日购买这种东西的人只怕是不计其数，你能够全部统计出来？”
一头几百年的老蜘蛛精，想要产丝的话，那自然是想怎么产出都可以了。对于这样的情况，想要去追查记录，很难得到线索的。
年长丰却是摇了摇头说道：“别忘了我之前曾经说过什么，这些人的行为已经暴露出了他们的部分身份。只要两相结合之下，必然能够找出他们的真正身份来。”
白渊心中暗暗思忖了一番，随后还是摇头说道：“你虽然说得轻巧，但这种事情仍然难度颇高。想要通过这些记录，再加上你的一些猜测就能够找出人来，我可不这样认为。”
到了这个时候，年长丰却是自信一笑，轻声说道：“若是白大人不相信的话，不妨我们两人打个赌如何？”
“赌什么？”白渊问道。
年长丰淡淡地笑道：“就赌一赌，看看我能不能从这一份记录之中，将这个幕后潜藏的势力连根拔起来。”
白渊神色微动，有些惊讶地看向了年长丰，“你便当真有着这样的把握？”
“不敢说是十成的把握，但起码也是有着七八成的把握。”年长丰说道。
“好，我就和你赌上一把，你若是输了，该当如何？”
年长丰略微想了一下，随后便说道：“若是我输了的话，那白大人日后在任何你想要的情况之下，都能够让我去做一件事情。当然，不能够违背一些道德底线，也不能够是索取我性命之类的事情。”
白渊眉头微微一挑，又询问道：“倘若是你赢了的话呢？”
年长丰脸上露出了一丝神秘的笑容，轻声说道：“若是我侥幸赢了，那还请白大人到时候帮我一个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