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味道一出来,中年警察的表情就难看了起来,这个味道他很熟悉,就是尸体腐败的气味。
一间出租屋内出现这种味道,那就意味着很有可能出现了恶性案件。
站在李子恒旁边的高远还没有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事,一脸茫然。
直到看到客厅里一具爬满苍蝇的尸体,他才猛然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事,瞬间脸就绿了,但他依旧不忘向李子恒投去震惊的眼神。
而李子恒就不一样,他看到尸体那一瞬间直接就吐了。
虽然已经做好了心理建设,但是真正看到一具尸体出现在面前的时候,那种不适感是很难以抵挡的,除了他之外,跟着中年警察一起的几个稍微年轻些的警员也有两个没忍住吐了出来。
“先退出去,保护现场。”中年警察无可奈何,只能先把众人往外赶。
李子恒急了,多拖一分钟,可能还活着的那个孩子就多一分危险:“等一下,卧室里面可能有小孩还活着!”
但这句话一出口,中年警察的眉头就皱了起来。
“因为我是她邻居,她是一位单亲妈妈,孩子还小,所以我感觉她孩子应该还在家里。”李子恒也顾不得那么多,只能先编个瞎话,要不然无论如何也解释不通他为什么知道这些事。xuqi.org 海豹小说网
中年警察神色稍缓,还是先示意众人退出房间后,自己从兜里掏出一个鞋套,然后往卧室走去。
一分钟之后,他匆忙地跑了出来,怀里还抱着一个两三岁大的小孩儿,面露焦急之色:“快打120!”
李子恒往前凑了凑,发现那孩子面色蜡黄,双目紧闭,已经失去了意识,不过胸口还有起伏,心里不由得松了一口气。
在法医和刑警到达之后,后面的事情就和李子恒他们无关了,不过他们还是带到了警察局,做一个简单的笔录。
李子恒还是坚持了之前那套说辞,因为他只能这样,其他的说法根本站不住脚,而高远在这种事情上也没有犯傻,只是说他不是很了解情况,不过李子恒应该和房主是朋友。
还好现场打来电话,说是经过法医初步判断,张姓女子应该是在打扫卫生的时候不慎滑倒,头撞到茶几上导致的意外死亡,并没有凶杀的迹象,才让李子恒和高远顺利离开,不然那个眉头越皱越深的笔录员可不会轻易放他们离开。
走出警察局之后,高远还感觉自己在做梦。
“不是李子,你是怎么知道那个地方出事儿了的?“高远可是心知肚明,李子恒之前根本就没去过那个地方,什么邻居的说法都是扯淡,他就是看到一次性碗上的地址才临时决定要去的。
“怎么说呢,就是冥冥之中有一种感觉,像是这个地方在召唤我。”李子恒也不知道该怎么说,只能含糊其辞。
“那为什么这个碗上会有地......嗯?”高远拿起那个清补凉的一次性碗,想再看看那行字,但是却发现碗上的字迹不知道什么时候消失了,瞬间就陷入了迷茫之中。
李子恒倒是没感到意外,按理来说那女人死了以后就算变成鬼也不可能直接与活人进行互动的,这正是他感觉不对劲的地方。
“管那么多干嘛,至少我们也算是做了好人好事。”李子恒直接终止了这个话题,“说起来我东西都没来得及买,本来说吃了炸串就去买东西的,走走走,回去消费!”
说着就搂着高远的肩朝乐豪广场那边走。
而在警察局内,中年警察看着李子恒和高远的笔录,陷入了沉思。
“师父,这两人的口径根本就不一样!”一个年轻警察在旁边看着,忍不住说道。
中年警察名叫陈红亮,在警局已经工作了接近二十年,是文井区派出所比较资深的警察,也是目前所里少数几个接触过命案的刑警,而现在说话的就是他带的徒弟王安志,是个刚从警校毕业的嫩头青,也是在现场吐了的警察之一。
“那又怎么样?现场已经说了,这是一起意外事件。”陈红亮喝着茶,看似不在意地说道。
“你就不觉得蹊跷吗师父,他甚至还知道房间里有个孩子,而且之前我看他的表情感觉他早就知道房里死人了。”
“他不是也吐了吗?说起来都丢人,我带的徒弟看见死人吐出来了,娘们唧唧的。”
“这就不是一回事儿师父,我不信你没看出来不对劲。”
看着面前犯犟的王安志,陈红亮叹了一口气:“我知道你感觉这个李子恒有些不对劲,不过你也只是猜测,再加上目前现场检查的结果就是意外,所以你不能因为怀疑就把他和这件事联系在一起,你要沉得住气,现在太浮躁了你。”
就在这时,一个女警察走到陈红亮桌子前面,把一张纸放在了他桌子上:“陈哥,这是物业发过来的小区住户登记表,我帮你看了,没有李子恒的名字,不排除是租户的可能性。”
女警察离开后,王安志两只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陈红亮。
“不是不查吗师父?”
陈红亮咳嗽了两声:“我有说过不查吗?作为一名合格的警察,就是要有敏锐的嗅觉,察觉到不对劲就要接着这个线头追查下去,说不定就有意外收获。”
“好赖话都让你说了。”王安志撇了撇嘴。
“你没懂,我和你的想法从本质上就不一样,你是看到他前言不搭后语,怀疑他跟这个案子有关系,但我只是好奇。”陈红亮看着李子恒填写的那份资料,指着家庭住址那一栏的滨州路144号说道“你看,他甚至都没有乱填自己的住址。”
陈红亮喝了口茶,润了润有些干涩的嗓子,继续说道:
“这就意味着他根本就不是这个死者张杏的邻居,而且我有一种感觉,他就是为了救那个孩子去的。”
王安志听得有些迷迷糊糊:“那又怎么样呢?”
陈红亮坐直了身体,缓缓道:“这才是最奇怪的地方,这个李子恒怎么知道这间屋子里出了事,又是怎么知道有个小孩需要救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