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小巷，众人兵分几路。
云阳带着任明二人小心绕开大街，在房屋间穿梭。
赶路需要的时间很长，云阳一路上和二人说了许多小镇的信息。
他们是在七天前的清晨，来到的小镇，成为了这里的镇民。
小镇三面环海，通往外界的道路被郁郁葱葱的森林隔断，可以说是与世隔绝。
整个小镇除了镇长，教堂、银行、屠宰场等小镇核心产业的职工外，剩下的全是被抓进来的超凡者和观众。
云阳怀疑，整个格雷加迪联盟总部的人，都来到了这里。
“不是全部，但也差不多了。”林婉儿纠正道。
云阳带着二人穿过一座小型公园，右拐钻进了长廊中。
眼下时间还早，四周寂静无声。
他边走边说。
“你们说，我们只失联了半个小时，那外面是什么情况？”
“没进来的人怎么样了？我们离开后联盟总部变成了什么样子？”
“各国有什么动静吗？巫师方面怎么说？这是一场严重的外交事故。”
已经有好几个国家代表，死在了仁初镇。
出去后，大家恐怕都不好交差。
一连串的问题砸下来，林婉儿都不知道该回答哪一个。
只能憋出一句话“你倒是乐观。”
在鬼蜮中，生命都没有保障，他还在担心外交事故。
云阳无所谓地笑了笑。
来到这个名叫仁初镇的地方，已经够倒霉了。
现在还不调整心态，光是压抑的情绪，都能将他们逼死。
“等出去后，你可以自己去调查问题的答案。”
任明回复道。
他时刻注意着四周环境。
无论从哪看，这里都是一座普通的海边小镇，和平安宁，与世隔绝。
街道边随处摆放着精美的食物。
从各国正餐到糕点零食，应有尽有，任人拿取。
不像是鬼蜮，倒像是乌托邦，或者是不愁吃穿的人间天堂。
任明留意着云阳给出的信息，对小镇的核心产业产生了疑惑。
“为什么屠宰场也是小镇的核心产业？”
从他的视角看来，小镇现代化的痕迹不多，但也是优雅精致的代名词。
和屠宰场搭配起来，不免太过突兀。
而且小镇靠海，不应该是渔业更发达吗？
“因为，我们就是圈养的牲畜啊。”
谈起这个，云阳脸上的表情完全消失，声音似是叙说又似是感慨。
“仁初镇？人畜镇！”
“一个星期下来，我们早就发现，整个城镇不过是个大型养殖场罢了！”
林婉儿飘着走，都差点来了一个趔趄。
她震惊地望着路边小桌上，盖着的红烧肉。
“莫非，里面的肉是……”
“不，街上的食物还不至于是人肉。”
云阳阻止了林婉儿继续脑补下去。
街上的食物是镇长派人摆放的，会每天定时更换，也是镇民们的“饲料”。
如果食物是人肉，大部分人都下不了口。
会让“牲畜”抵制不吃，无法增肥的食物，他们不会使用。
更何况，对怪物而言，人肉是高级食材，只有海下真正的镇民才有资格享受。
“海底的镇民？鱼？是鱼吃人？！”林婉儿惊讶地张大了嘴巴。
鬼蜮中的食物链是颠倒的，而且海底还有一个城镇！
任明的脚步不停，适时地开口问道“你们没想过反抗吗？”
“反抗？当然反抗过。”云阳的声音低落，“但很明显，我们失败了。”
就算整个小镇都是他们的人，他们也打不过海中源源不断冒出的鱼怪。
云阳抬头望天，陷入了回忆。
“我们在来仁初镇的第二天，就组织过一场暴乱，抓住了镇长，以及教堂的主教。”
“中间还发生了一大堆事，最后的结果是，镇长死亡，我们的人也被抓了不少。”
“可第二天，死去的镇长像没事人一样，重新出现在我们眼前！”
“被抓的同伴也被放了回来，然后，成为了你们刚开始看见的白袍人。”
林婉儿也回忆起，进来时遇见的白袍人。
只是远远瞧着，她也能发现，对方的行为举止无比僵硬。
仿佛没有灵魂的提线木偶。
原来事情还有这种内因。
任明眉头紧蹙，像是遇到了什么难题。
仁初镇中的超凡者数量不会少，但团结在一起依旧奈何不了鬼怪。
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
位面裂缝吸进来的异界生物，越来越强了……
再怎么下去，蓝星都等不到十年后异域入侵。
下一次位面裂缝出现，就能让蓝星沦陷。
除非……他加快超凡的普及。
可这样做意味着，他要拿出足够多，让世人震惊的事物。
榨干大众现阶段的颠覆值。
不过也是在竭泽而渔。
凡事都需要有个度。
超出世界观的事物太多太频繁，大家就算相信，也不会觉得震惊或超出预料了。
任明深吸一口气，将这件事放在一边。
路要一步一步走，饭要一口一口吃，先将眼下的问题解决了再说。
“你们还做了什么？有没有想过逃离仁初镇？”任明继续询问。
云阳自是知无不言。
“当然，无论是水路还是陆路，白天还是夜晚，我们都尝试过。”
“但无一例外，只要离开小镇一段距离，我们就会迷失方向，我们华国人叫它鬼打墙。”
“无论我们跑了多远，只要一回头，背后依旧是仁初镇。”
云阳垂下眼，遮掩住他外露的情绪。
重复的期盼和失望，已经他们这几天的常态。
“只要我们还活着，就不会放弃探索离开的办法！”
云阳的话语极具感染力，让任明的情绪也被带动起来。
被拯救的人能有这种觉悟，他们行动起来也会方便不少。
他们边走边聊，转角路过一条看上去非常繁华的街道。
天色渐明，已经有人在街道上活动。
他们有的只是单纯在散步，有的还开起了小店。
云阳立即停下脚步。
他绕到一家礼品店背后，将花坛推开，露出一条暗道。
“上面人太多了，我们从地下走。”
三人依次进入，花坛移回原位，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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