继承大统的天工死了。天工继承他们家族尚且不成气候的浮岛,着手铸就了如今宏伟非凡的天空之城,把他们这些还什么都不懂的人们牵到了奇迹之都,却终究还是敌不过曾经亲信的贪婪,倒在了王座之上。
他们头顶的天宫消失了,他们望尘莫及的一切也随之关上了大门。斩杀天工的元婴也在同一事件后脱缰,甩开了试图利用其登顶的势力,只留下双方的子弟开始在废墟上鏖战,争夺这天空之城。
传说中的强者又一次消失在凡人之间,世界上又只剩一群不符合狂热者追求的人们进行着令人厌烦的厮杀,活像路边争食的野狗。
这次的事件出自那预知者之手,但即使没有他,这样的改变倾向也不可避免。脆弱的强者总会第一个倒下,进化的道路总会以不朽者作为食粮。
这些都不重要。人们总得习惯奇迹的逝去,日子还是要过下去,总不能期待天天都是奇迹。又不是人人都能如那孩子般洞悉未来,拿着剧本生活。如果洞悉未来给了普通人用,那这世界早就被扯入万劫不复的深渊了。
只可怜人类并不感谢罗辑,和一群人说话与和与石头一样的静物说话并无实质区别。那手握未来者也只能看着自己扶起来的人变成另一个人。xuqi.org 海豹小说网
曾几何时,这个手中无一筹码的侍女还是那个会毫不犹豫牺牲自己,眼中完全没有未来的人,而现在,有了筹码的她还是开始因此制造麻烦,完全没有一点长进,拯救她只是放任了不适应未来的人进入了未来,只是让她越来越跟不上未来的脚步。
这是那孩子的试炼。他总得达到能够真正接受让不适应未来的一切走向终点的地步。天人有别,人类终究只是生物而已。
他做的选择还要很久之后才能见分晓。他的当前与其他人所看到的当前远的很。这个时候现实实际上运行的时间还早的很。
天工逝去了。那些直到最后一刻也没能得到他的真传,得到他造物能力的人们现在被迫以他们早已变得劣势的实力去守他们根本守不住的王座。他们只有那已经逝去的天工一人作为顶梁柱而已,他们的强大实在太脆弱了。
现在,他们只有控制浮岛活动这唯一的遗产,却要面对与已经离开的元婴相处良久,开始在强度功率上甩开他们一大截的分裂势力开始对垒。敌人现在只需要一些时间消化他们的所得,而他们却到现在没有一点如何保卫的头绪。
天工死了,天工之父却还活着。此刻虽然他们的一切早已危在旦夕,明显的内部撕裂却并没有产生。由于天平的高度倾斜,这些曾经大帝手下的人们已经失去了谋逆之魂,纵使撑着空架子,也没有谋逆。吃当前社会结构红利的所有人的利益在范围内都没有受到冲击,这份平稳也该是天工留下的遗产之一。
这种时候一般来说本该有人坐不住,有投降派跳出来的,但实际上并没有。体量不够大是一方面,另一方面,天工还留有其他遗产。
天工去刺杀之前的天工时曾说过,他会保留可以与本族外的所有人同归于尽的办法的。他有一剧毒,可以短时间内大范围害死几乎所有其他部族,只有他们的部族因饮食结构而可逃过一劫。
他们并非束手无策。只要他们成功消化这个使之也对叛军生效,他们依旧可以保住他们的一切。这剧毒传染快,杀的快,绝迹也快,是非常绿色无污染的超级武器,消化其用法的方法也异常简单,救他们的是饮食内容,只要稍作手脚,让整个世界只剩下他们一个部族,轻而易举。
但这个武器毕竟过于残暴,天工之父还是在犹豫要不要采取。
他们只需要设法让对方在短时间内不吃可以解毒的东西就好,甚至给自己这里以外的解毒食物类型下毒,假装下毒袭击,暗藏真正计划的剧毒这样简单乃至无脑的方法都完全可行。只要让他们吃不上可以让他们免于一难的食物类型就好,哪怕只有几天也够了,就他们的房屋发展程度,剧毒屠城只需一夜之间。
可以极其轻易地按下的毁灭按钮就在手下了,只等一按了。
“那可免了!我可以替你们守住王位!可别整这种东西!”
那元婴强度的侍女得到许可离开不久便遇到说这种怪事的孩子,心情烦躁得很。
那预知者说她不必自责不能救人一事,就算他们完全不出手,他们也会玩死自己他们的死劫可不止这么一个,她还不信,哪知一出门就听到了这种说法,逆大天。
那说事的孩子知道自己没说谎,但还是被这个侍女吓了一跳。他本完全不指望别人相信他,毕竟此事怎么听这么不合理,要不是天工之父在他下来前亲口说这说法,并告诉他哪种食物是解毒的,他自己也不信。对方这反应倒让他不自信了:“这个……不用了吧,这个事……”
“我就是下来的那个元婴,你可能没见过我,但此事不必多说,你只管告诉我去哪里可以找到那新任天工便可。我带你上去。”
她信此事主要是刚听过预知说他们自己也会搞死自己,别人当然不理解她,只当她是傻子。
别人怎么看她这话并不重要,正常来说现实生活中不会有人当面冷嘲热讽不认识的人,这是本能。她并不是那种会扮猪吃虎的人,现在在她自己眼中,她自己就是毫不隐藏的救世主,找场子这事也不必费心。单手拎起那孩子,一出门引起一阵让在座的几乎所有人都被掀翻在地的风压毫不费力。这种事情她自己倒是很难察觉,找到突破口之后兴奋起来一跃飞起的人并不会把注意力洒在自己惹出了什么麻烦上来。
她抓住了预知中人类自己杀自己的灭顶之灾的一项,抓住了希望,至少她是这么认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