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下的东海，更为清凉。
牧承于船头盘膝而坐，默默运转《小九九天地归一法》，体魄温养灵魂，灵魂反馈体魄，九九八十一转，九转归一，九归一九……
见到牧承修行完起身，后面躺椅上的先清老人道：“太清的《小九九天地归一法》，你与那老闲人还真是有缘。”
牧承坚信这位自称先清的老人是洪荒最早一批先天生灵了，没有足够的见识，不会如此轻易看出他修行的功法。
“前辈也知道这《小九九天地归一法》？”他问道。
“那老闲人兴趣所致随手写出来后自己看的东西，又不是宝贝，有什么知道不知道的。”先清老人温和一笑，“想听我仔细讲讲这功法吗？”
“愿闻其详。”牧承表现得极为诚恳。
本就面容和蔼的老者，一笑更是让人倍感亲切：“拜我为师，自当什么都告诉你。”
不被老人假象所迷惑，牧承果断拒绝：“我忽然觉得耳朵不太舒服，就先不听了。”
先清老人撇撇嘴：“不拜就不拜，老夫从不喜欢威胁人。”
“炼虚境的三合一，不过是成仙前的修行路数，灵力、体魄、灵魂，三种力量交汇，使得修士自身实力最大化，如此才能在渡劫境扛下天劫飞升成仙。”
“可成仙之后，有了真正的元神，大多修士还是会只修灵力，以感悟突破境界，引更多天地灵气入体，肉身力量、灵魂力量自然随之增加。”
“境界突破，灵力带给体魄、灵魂的强化，固然不如修炼体魄、灵魂来的效果显著，但人力有时穷，灵力、肉身力量、灵魂力量三力同修，往往事倍功半，得不偿失。”
牧承反驳道：“三者同修，相同境界下实力无疑会更强。”
先清老人点头：“没错，而且三路齐走，皆走到极致，三路合一，融合贯通，更有望成就圣位。”
牧承不解了：“那为何极少有仙人三者同修？”
“首先是圣位渺茫，区区人仙就贪图圣位？再就是三力同修，会严重耽误修行速度。”
“这应该都不是重点。”牧承道。
先清老人投去赞许的目光：“对，真正让仙人们放弃这种修行之法的原因，是一旦三力同修，就必须三条路分得极为清楚。”
“什么意思？”
“三种力量必须泾渭分明，不然就极容易出现某种力量带动另外两种的情况，而且成就圣位的机会更大是说的三条路走到极致后再融合，就像是从固本境走到了炼虚境，才开始三炼合一，抵御天道雷劫。”
“若是人仙、地仙、天仙时，就将三股力量合一，固然短时间能迎来实力大涨，可效果就如拔苗助长，后期再想感悟天道，提升境界修为，就难上加难了，运气不好，成圣之路就彻底断了。”
牧承一听，顿时悚然。
他当初获得天鲤传承后，肉身力量大幅增强，光顾着惊喜，万万没有想到竟还有这等严重隐患。
所幸灵力、灵魂力量也都提升不慢，三者算是均衡发展。
可也不对，修士修炼灵力，不就是带动另外两者提升吗？为什么就不会出现这种隐患？
仔细一想，牧承便了然。
因为从一开始就只是感悟天道，修炼灵力，没有单独修炼体魄、灵魂，两者的增强完全是境界和灵力带来的，如此自然也就没有三者同修一说了。
反倒是他，先是获得天鲤传承，修炼肉身力量，又得到系统那神秘力量对灵魂的升华，修炼了灵魂力量。
阴差阳错之下，连他自己都稀里糊涂，就开始了三者同修。
看到牧承眉宇间的忧愁，故意要刁难一下他的先清老人笑了：“难受了？犯愁了？”
牧承一改之前的愁眉苦脸，笑容意味深长：“前辈拐弯抹角说了这么多，最后不还是要回到《小九九天地归一法》上？这本来自太清的读物，恰好就解决了这一难点，我说得可对？”
先清老人错愕一下，旋即没好气地看着牧承：“好小子，跟我在这里演戏！”
牧承哈哈笑道：“总要配合一下前辈，我表演得还不错吧？北影、上戏那些地方没有发现我，是他们的天大损失。”
“什么北影、上戏？”先清老人不解问道。
牧承眉飞色舞：“看吧，也有您老人家不知道的事情。”
先清老人撇撇嘴，只当是这小子在胡说八道。
“不过还是要好好谢谢前辈，与我说了这么多，不然我还不清楚自己的修行险些出了大麻烦，以后还得多加注意。”说这话时，牧承对着老人躬身一礼。
这一礼，真诚至极。
先清老人笑着抚恤，表情满意，算是受了这一礼。
“三力同修，最大的难处就在于境界突破时，灵力的暴涨会自然反馈给另外两者，如此就让修士忍不住或者说下意识三者合一，境界突破本就是修士修行的难关，分神不得，很容易顺着意识将三者合一，有时候成功突破后，修士一兴奋更容易这样做。”
“于是，那老闲人无聊时就弄了这本《小九九天地归一法》。利用体魄温养灵魂，灵魂反馈体魄的独特方式，间接合二者之力抵御境界提升时灵力暴涨带来的诱惑。”
牧承恍然大悟，原来这才是太清这本读物的真正巧妙之处。
先清老人继续道：“有功法本身在，体魄与灵魂两种力量并不会真的融合，而是发生一种神奇的力量交互。”
“所以《小九九天地归一法》其实不算功法，或者说是一本特殊的功法，既能让体魄附带灵魂力量的特性，又能让软绵绵的灵魂力量有了肉身力量的强势霸道，却同时保证了两股力量的纯粹。”
牧承已经开始动摇最初的想法，单是老人对《小九九天地归一法》的讲解，就让他清楚，对方的眼界还要高出自己的预料。
对方大有来头！
难不成这个洪荒真的是四清？
太清、玉清、上清和……
先清？
没有成圣，甚至可能还是个不入流仙人的第四清？
牧承在心中叹息。
任你上知天文下知地理，不是圣人，鬼才拜你为师哩。
天渐明。
感应到了什么牧承与先清老人，齐齐朝前方望去。
平静的海面忽然涌起数十米高的水柱。
一道青光冲出。
“东海禁地，来者止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