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芙翠怯生生的说。
“什么事?”秦夫人的眼睛被仇恨遮挡。
“没有解药了!”芙翠声音有些颤抖。
“什么?”秦夫人不敢置信的站了起来,“解药呢?他没有送解药过来吗?”
“没有——”
“不可能!”秦夫人看着芙翠,质疑道,“你藏起来了?”
“不——不是的——是真的没有!”芙翠连忙下跪。
秦夫人不会相信那人不给她解药的,那人每月初一深夜向她送解药的,所以前几日才把所有的解药都给用了。
没有解药,她们是熬不过每月的初五、十五、甘五的剧痛的,他不舍的让自己死,她还有价值可用的。
解药没送到只有一个可能!
秦夫人不敢置信,慌忙跑出房间,看到院子里居然站着一个人,果然是他!
秦夫人心里发怵,强忍着害怕,不敢靠的太近,她最怕与他单独相处了。
“王爷——”秦夫人声音有些哆嗦。
王爷背对着她,月光加上烛光的照耀着,秦夫人明显看到地上的影子,王爷手里捏着一个药瓶在反复玩赏。
这个药瓶是王爷在整理那老头儿的衣服的时候顺出来的,那人看着竟不敢吭声,王爷嘴角含笑,尽是轻蔑。
“夜深了,秦夫人还不睡,在等什么?”王爷声音冰冷,却多了一丝玩虐。
“王爷深夜到访,不知——”
“我替那老头儿给你送些东西!”王爷打断秦夫人的话,不想与她虚与委蛇,转过身伸出手,将手里的药瓶递到秦夫人的面前。
秦夫人忍不住脸上的笑意,眼睛直勾勾的盯着药瓶,急切的想要上前拿到它,“多谢王爷!”
秦夫人一步一步的靠近王爷,秦夫人的手就要碰到药瓶。
此时,王爷突然收回了手,眼神越发腥红,用另一只手狠狠地钳住秦夫人的脖子。
“夫人不用客气,这都是本王应该做的!”
“王——王爷——饶——”秦夫人由于呼吸困难不停地咳嗽,脸色开始发红,嘴里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芙翠在屋里迟迟不见秦夫人回来,准备出门看看,还未踏出门,在门口竟看到了这一幕,芙翠惊恐的瞪大了眼睛。
王爷如同一只嗜血的恶魔,正在教训一直不听话的猎物。
秦夫人紧紧的握着王爷的手腕,请求饶命。由于王爷手太过用力,秦夫人有些濒死,无力的挣扎。
芙翠看着秦夫人痛苦的模样,跌跌撞撞的跑到王爷面前,“嘭”的一声跪下了。
“王爷——王爷饶命——”芙翠不停地磕头,“饶过夫人吧!夫人是无心的。”
“无心?”王爷冷笑,手臂开始发抖,竟扼住秦夫人把她举了起来。
秦夫人双脚失重离地,拼命的挣扎,喉咙里发出死亡前的“唔唔”声。
芙翠惶恐,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不顾一切的站了起来,竟冒死的想要掰开王爷的手,用力的往下扯,想要将秦夫人放下来!
王爷有些惊讶,嘴角失了笑,他感受到这个丫鬟正在用尽全力的去救这个人。
王爷低眸,顺着芙翠的手劲松了手,芙翠也因用了过大,与秦夫人双双倒地。芙翠立马起身爬到秦夫人面前,不停地帮着秦夫人顺气。
王爷看到这一幕,心口有些泛涩,当初他也是拼尽全力从父皇的手里救出他的。
但是,他却从来都不顾兄弟情义,让他寒心,让母后寒心。
那日,他突然提议与母后一起去佛寺,并邀请他一起去。王爷知道他有所图谋,为了不扫母后的兴致,他还是去了。
他假意带我下棋,因政事故意起了争执,传到母后那里。母后训斥他没有帝王的气度。没有想到他竟当着众人的面说——
“我是你亲儿子啊!他只过是一个贱妾的杂种,是父皇的贱嗣,你凭什么次次都要护着他?”
“他是你皇兄!”
“他不配!”说完,他竟失控的拔出匕首刺向了他。
匕首带着那个人的愤怒和嫉恨,狠狠地扎在他的肩膀上。
王爷笑了,笑的心都碎了。这一下,让他看清了一个从小自己宠溺的弟弟。看清了这虚无的兄弟情义。
眼前的这两个人越看越像当初的他与皇帝。
但愿,她的拼命,能换来真心。王爷竟因自己有如此荒唐的想法苦笑。
你想什么呢——他没有真心,有怎会顾及你的兄弟之情啊!
王爷转身离开,背影携着月光与哀伤。
药瓶从指间滑落,淡漠的掉落在地上。
芙翠发现王爷走了之后,连忙扶起秦夫人将她带到屋里坐下。
秦夫人翻脸,猛的甩开芙翠的手,“滚开!”
芙翠脚下踉跄,没说什么,默默地走出房间。
不一会芙翠又折了回来,欣喜的说道,“夫人!你看!解药!”
秦夫人皱眉,看着脸上带着笑意的芙翠,心里五味杂陈,“知道了,你拿着吧!”
芙翠点点头,准备出去。
“等等!”
芙翠开始害怕,不知道她想干什么,紧张的转过身,低着头。
秦夫人良久不说话,芙翠怯怯的抬起头,看着秦夫人。
秦夫人斜眼看着她,满脸的不耐烦,“滚远点!”
芙翠行了礼,连忙出了房。回到自己的房间,关上门,将整个身体靠在门上,喘着粗气。
想到自己为了那个女人冲撞王爷,她着实有些后怕,她不知道自己哪来的胆子反抗,为了喜欢报复蹂躏的秦夫人去与王爷对抗。
芙翠低着头,看着手里的药瓶,至少可以活着了。
——
王爷六神无主的回到香阶殿,来到少女的房间。此时天有些蒙蒙亮,少女被叩门声惊醒,打开门,看到是王爷,松了口气,连忙下床点灯,她不知道王爷为何会此时来到她的房间。
王爷坐在凳椅上,眼睛有些失神。想到了小时候……
那年他才六岁,自己已经八岁了。
“父皇!父皇!”父王穿着战衣,一身血气,一只手拿着剑,一只手拎着犯错的齐风,他和母后紧紧地跟在他们身后,喊着父皇!
“父皇!饶了皇弟吧!”齐承哭着喊,眼泪流到了嘴里。
“饶?他杀了南鸢国前来外交的妃子!惹到了南鸢国的皇帝,如今南鸢国屡次进犯边境都是他造成的!”父皇重重的将齐风摔在地上,齐风害怕的不敢吱声。
“饶了他的命?谁又能饶了齐川国百姓的命?”
他挡在齐风的身前,齐风害怕的抱着他,躲在他的身后,“皇兄——我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