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他们走远之后,白楚依方才松开手,含情脉脉地望向晟羽。虽然一直以兄妹相称,但她对晟羽的感情正随着日益滋长的少女情愫逐渐转变。
晟羽见白楚依呆呆望着自己,不禁笑道,“你再怎么看,我脸上也长不出花来。”
白楚依咯咯笑道,“那可不一定哦,不信的话我们赌一赌。”
晟羽知道她为报母仇,这些年苦练狐族法术,而狐族法术中确有虚幻难测的幻化之术,连忙摆手求饶,“若真长出朵花来,你可就见不到这般英俊的容貌了。”
白楚依盯着他剑眉星眸的面庞,小脸微红,“哥哥当真臭美的很,自吹起来也不害臊。”
晟羽呵呵一笑,继续逗道,“莫非在依依眼中,我倒比不上刚刚那位?看他们此去方向,该是前去万妖谷贺寿的宾客,待我回去告知母后,为你们做媒如何?”
白楚依黛眉微蹙,轻啐一口,“我还没想嫁人呢,要嫁也不嫁那种好色之徒!”说完,她盯着晟羽脚下笑道,“倒是玄新哥哥,你带着这些夜明珠是要去给哪家姑娘下聘礼吗?”
晟羽顺着她的目光瞧去,原来自己刚刚急于过来解围,先前藏于怀中的夜明珠散落一地也未察觉。他边弯腰捡起边解释道,“别瞎说,我是听说这些东西价值不菲,想用它们去给母后置换一件礼物。”
“明日便是姑母生辰,你今日才准备礼物,是否过于仓促。”白楚依说着从怀中取出一个巴掌大小的瓷娃娃,轻轻一拍,那娃娃竟哼起了小曲。
晟羽倍感新奇,“这是何物?从何得来?”
白楚依说道,“这是我从乌亚国市集购得,叫做向日歌伎,只要是在阳光下,轻抚其背,便可唱出歌谣。”
乌亚国距离此地远达万里,纵使晟羽施展御风之术,一路不吃不喝不拉不睡也得走上三个日夜。他谄笑着将捡起的夜明珠递到白楚依面前,“好妹妹,不如……”
白楚依当然知道他的心思,连忙将向日歌伎收起,“这是我为姑母准备的心意,哥哥的礼物该当自己准备才是。”
晟羽将夜明珠重新放入怀中,无奈说道,“那妹妹旅途劳顿,便先回去歇着吧,我且去附近城镇瞧瞧。”
白楚依将他叫住,“附近城镇如今仅剩老弱病残,市集中仅有日常所学出售,此番前去怕是空手而归。”见晟羽一脸失落,她从怀中掏出一张羊皮纸,“虽然市集没有奇珍异宝,但若寻得这件宝物,姑母一定格外欢喜。”
晟羽顺手接过,见是一张路线详细的地图,地图中心写着不老仙丹四字,开口问道,“这地图莫非也是从乌亚国带回?”
白楚依一脸俏皮地说道,“说出来哥哥可能不信,这是我方才在附近所捡。”
晟羽一脸质疑,“这怕是耍弄他人的把戏吧?纵使真有不老仙丹,又怎会将此地图弃置路旁。”
白楚依有着同样猜测,只因这地图来历太过蹊跷。若不是见晟羽因礼物一事烦恼,她本打算将它丢掉。此刻见晟羽有所顾虑,她莞尔说道,“不过这地图指引之处距离此处并不遥远,纵是一试也不费时间,我愿和哥哥同往。”
晟羽一心要想礼物别出心裁,不老仙丹确是不错选择,若真能求得自是最好,纵是求而不得,此去路程不远,也还来得及再做打算。想到这里,他点头赞同。
一路上,白楚依向晟羽讲起自己外出历练的见闻。由于凌霄宫近年来一直停留在大陆最东的东华国境内,为了尽量避开凌霄宫弟子,她才会在白琴瑶的建议下选择前往乌亚国游历。位于大陆中央的乌亚国由十多个部落组成,每隔二十年从各个部落酋长中推选出一人坐上国王宝座,负责协调各部落间的摩擦纠纷。凭借地理优势,他们的都城埃罗是整片大陆的商贸中心,异常繁华,各国各地的特色产品都能在他们的集市找到。
晟羽听着白楚依的描述,对谷外的世界更加憧憬,心中埋藏许久的疑团也再次出现。他不明白为何玄奇夫妇放心让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女孤身前往万里之外,却将自己堂堂七尺男儿困于谷内,真的仅仅是因为担心自己再次失忆找不到归路吗?
不知不觉中,已是日上三竿,二人来到一个三尺多高的洞穴前。根据地图指引,从中穿过便将见到不老仙丹。晟羽蹲下朝洞内看去,里面漆黑一片,望不到尽头。
白楚依看着幽深的通道,心中有些畏惧,小声说道,“要不我们还是去附近城镇碰碰运气吧。”
晟羽眼见终点将至,怎肯放弃,“妹妹若是害怕,在原地等我便是。”说完便猫腰钻入洞中。白楚依自不会让他独闯险境,咬咬嘴唇跟了进去。
山洞中黑暗狭小,两人只能半蹲着摸索前行。就这么别扭地走了片刻之后,终于见到不远处透着一丝光亮。正当他们觉得胜利就在眼前时,忽然被墙壁中喷出的浓雾包裹,紧跟着一阵阴风扑面吹来。晟羽连忙张开双臂,护住白楚依。本以为猛兽来袭,可阴风过后,洞中却平复如初,空气中散发着阵阵异香。见识过毒花阵厉害的晟羽,提醒白楚依屏住呼吸,并加快了脚步。
直到离开洞穴后,两人才长出一口气,伸腰展臂舒展了一下身体。待重新适应阳光后,眼前的景色令他们眼前一亮,山谷中遍地花开,花丛中群蝶飞舞,一条铺满鹅卵石的小路,通向不远处一间方方正正的石屋。石屋两旁的田野中,一群女子正朝他们挥手致意。见那些女子的皮肤个个光滑粉嫩,如新生婴儿一般,二人对不老仙丹的存在又信了一分,白楚依更是想着多要一颗,留待自己将来服用。
二人来到石屋前,上前敲了敲门,屋内却是一片沉寂。晟羽本想向田中女子打听一下屋主去向,却见那些女子全都弯下腰去,对他不理不睬。
“既然主人不在家,我们改日再来吧。”晟羽再次扣动门环,听得依旧无人回应,无奈说道。
天下女子何人不想容颜永驻,女妖也不例外。白楚依想到不老仙丹就在屋内,不愿徒劳而返,上前对着门板轻拍一掌,门栓应声脱落,不顾晟羽阻拦,推门而入,回身说道,“也许主人早已仙游,才会将藏有仙丹之地点绘制成图,赠予有缘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