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8章 从明年开始,大汉是全新的大汉!

啊—!

噗!

吴懿怒吼一声,持刀猛冲向前,大力挥扫,一颗硕大的首级顿时抛飞,鲜红的汁液激扬而起,溅撒四方,无头的尸体随即轰然倒下。

下一个瞬间。

两侧有七、八道寒芒飞刺过来,吴懿双目忽闪,轻易捕捉到矛锋的轨迹,他快速地向前飞掠,避开部分矛锋的同时,掌中寰首刀左拦右挡,保护己身。

“杀—!”

浓郁的喊杀声越来越近。

已然开始模糊的视线中,那杆黄底黑字的大纛旗,彷佛就在眼前,硕大的“校事府·黄”字样,显得格外引人注目。

校事府?

南阳汉庭?

吴懿惊诧不已,顷刻间倒抽一口凉气。

他终于明白自家主公的意思。

原来!

主公早已经预料到,南阳汉庭是绝对不会撒手不管的,怪不得他会说功劳被别人抢走,竟然是校事府。

此时此刻,吴懿心中最后一点犹豫,也在瞬间,烟消云散,幸亏自己当初听了主公的话,否则必然落得个家破人亡的悲惨结局。

“弟兄们,随我杀!”

吴懿信心满满,高举着寰首刀,声嘶力竭:“咱们的援兵已经来了,而且还是南阳汉庭的精锐兵马,贼子再多,也必败无疑。”

“杀—!”

众将士齐声呼喊,战意高昂。

虽然,他们还没有跟南阳士兵交过手,但其威名却是早已听过。

毕竟在很久之前,张任、吴懿等将领便要求将南阳当作假想敌,进行过军事训练,甚至还按照对方的训练方法,对军队进行训练。

即便是益州军的精锐兵马,也禁不起南阳士兵的那一套训练方式,凡是能够通过的,无一不是益州军的精锐。

也正是因为如此,在他们的心里,南阳士兵便是精锐,是战斗力的代名词,当他们听到这些字样的时候,内心便下意识涌现出一股难言的激动。

Boom!

Boom!

Boom!

而紧跟着,接连的爆炸声便在敌军队伍里响起,刹那间,十余个人如同割麦般倒下一茬,断肢残臂,四下横飞。

吴懿眼瞅着眼前的一幕,瞪出来了,要知道对方已经在构筑防线,若是自己引兵冲锋,恐怕没一个时辰,是攻不进来的。

但是

这样的防御阵势,对于南阳汉庭而言,居然靠几枚伏火雷霆弹,便轻而易举地搞定了,甚至对于益州士族的心理防线,也是一次沉重的打击。

“卧槽,这是什么东西?竟然如此厉害?”

“难道这便是伏火雷霆弹吗?”

“恁娘的,咱们该怎么办?”

“.”

益州士族一下子被打懵了。

但是

校事府的兵马却不会心慈手软,他们压根就不给对手反应的时间,以伏火雷霆弹开道的同时,神鸢强弩中距离射杀同样展开。

可以连发的优势,在此刻展示出它的强悍,益州士族的兵马原本便不是专业的士兵,经过这一轮的扫射,顿时如同割麦般接连倒下。

即便是在远处观战的吴懿,也不由地为之一愣!

他的确幻想过,自己与南阳汉庭作战,甚至也曾幻想过对方的战斗力虽然强悍,但却被自己按在地上摩擦的场景。

不得不承认。

梦中的景致是非常漂亮的。

但可惜,当眼前一幕真实发生时,吴懿终于明白,自己军队的战斗力,与南阳汉庭之间的差距,压根就不在一个层级。

他现在越来越庆幸自己,没有脑袋一热,跟着张肃造反,否则自己的结局,必定与眼前的益州士族一模一样。

“前方可是吴懿将军否?”

忽然,一个声音在前方的军阵中响起。

“没错,正是在下。”

吴懿急忙扯着嗓子呼喊,回应着校事府的精兵。

“尔等速速退下,寻找掩体,以免伤及无辜。”

王平冲在队伍的最前面,手中的神鸢强弩,不断收割着敌军士兵的性命。

“明白。”

吴懿知道自己帮不上忙,急忙答应一声。

旋即。

他猛一招手,铿锵下令:“快,都跟我退到巷子里,守住入口。”

众将士齐声山呼:“喏。”

下一秒。

一个个急忙涌入巷道,隐藏起来。

不过,他们却是人叠人、人挤人,一个个脑袋探出来,冒着被益州士族发现,失去性命的风险,也要偷窥南阳士兵的迅猛做战。

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

自己带兵在这里鏖战了大半天,险些要全军覆没了,也没有将益州士族的兵马战败,但南阳汉庭只是出动了数百兵马,居然在瞬间就战败了益州士族的兵马。

甚至,对方在面对南阳汉庭兵马的时候,居然连一点反抗能力都没有,完全是被南阳汉庭的兵马吊起来打。

厉害啊!

实在是太厉害了!

与此同时,隐遁在巷道中的益州军,也不由地愣住了,一双双眼睛像是盯着从天而降的神兵天降一样,崇拜的小眼神简直拉都拉不住啊。

“这才叫军队,这才叫军人!”

“跟他们相比,咱们手里的家伙,简直就是烧火棍。”

“可以连发的强弩,还真是厉害啊。”

“怪不得南阳汉庭百战百胜!”

“好厉害啊!”

“.”

益州士族纷纷败退,南阳汉庭奋勇狂追。

什么是痛打落水狗的节奏?

眼前一幕,便是最最最真实的写照!

当南阳汉庭的兵马,追着益州士族一路冲过去时,吴懿方才带着人从巷道中走出来,众人凝视着南阳士兵的背影,陷入了长久的沉寂。

“将军。”

良久后,有士兵凑上来,试探性问:“咱们现在该怎么办,还需要去支援张府吗?小人感觉有他们在,根本用不着咱们出手。”

的确用不着。

但现在正是刷脸的时候,吴懿又岂能放过。

他深吸口气,毫不犹豫地道:“咱们也死了很多人,这份功劳不能全都被校事府霸占了,弟兄们跟我冲,校事府吃肉,咱们也得跟着喝口汤。”

众将士太明白其中的意义了,原本他们还有些自惭形秽,但只要想到能趁功劳,一个个就像是打了鸡血似的,拎着兵器,嗷嗷叫地便往前冲。

没错!

在这次作战中,自己的作用虽然小,但也不是没有战功,那么艰苦的时候都熬过来了,没理由在快结束的时候退出啊。

只需要跟着吆喝两声,就能混点战功,刷个脸,这么好的事情被他们撞见了,又岂有轻易错过的道理。

“冲啊!”

“不能落下。”

“目标张府,随我杀!”

“.”

*****

张府。

不断有尸体被抬走,也不断有人在顶上去。

虽然,张肃集合了三百余人死守府邸,但毕竟,兵力摆在那里,压根就禁不起对手消耗,加之援兵迟迟没有赶来,现在的张肃只觉得压力山大。

“家主。”

张全气喘吁吁奔来,神色极其慌张:“张任的兵马已经冲到墙下,正在往上爬,援兵如果再不来,咱们怕是要撑不住了。”

“再坚持坚持。”

张肃何尝不明白这个道理。

但是现在,他已经没有路可退,只能硬着头皮坚持下去:“刘焉在城中没有多少兵力,只要他们汇集在一起,一定可以将其战败。”

Boom!

Boom!

Boom!

正在这时,空气中响起轻微的爆炸声。

张全顿时吓了一跳,俩眼珠子几乎要瞪出来:“家主,www.youxs.org?”

张肃惊诧,同样是一脸懵逼:“你不知道,我能知道吗?总之给我顶住了,若是不能坚持到益州士族赶来,这里便是咱们的坟墓。”

“你明白吗?”

这一声嘶吼!

宛如口中蹦出春雷,舌尖震起霹雳。

张全吓得身子忍不住打颤,急忙点头应命:“家主放心,哪怕战至一兵一卒,我们也绝对不会放弃。”

张肃大手一挥:“那还等什么,快去呀!”

张全应声,转身便走。

呼—

张肃长出口气,抬眸望向前院,双耳聆听着空气中的爆炸声,心底隐隐升起一抹不安的感觉,这一次怕是要栽了。

按照正常的节奏,益州士族早应该杀过来了,但即便到现在,却依旧没有出现,这其中怕是不仅仅只有刘焉的作用。

恐怕.

张肃脑海中迸出一个难以置信的念头。

但即便他再不相信,恐怕也不得不堤防,南阳汉庭既然敢坑益州士族,只怕就会有相应的手段,保证可以完美结束。

恩。

一定有后手。

这才是南阳皇帝陛下的性格。

此刻的张肃才明白,自己已经进入了南阳汉庭的圈套,他把心一横,径直走向会客厅,吱呀一声,推门而入:

“陈雄可还活着?”

“活着,但已经晕过去。”

“将其带出来,准本跟南阳汉庭谈判。”

“喏。”

当下,张府的侍从便停下来,赶忙将其拿冷水泼醒,一左一右地将其架了出来,直奔向府门跟前,随时准备谈判。

而与此同时。

张府外。

张任同样听到了爆炸声,不由地为之一愣:“这是什么声音?来人,快去.”

不等张任下达命令,便被刘巴摆手打断:“张将军放心,这是伏火雷霆的声音,不必派人去侦察了,是校事府的人。”

“校事府?”

张任惊诧不已。

这个机构,他只是听说过,但却从来没有见过。

没想到,对方会以这样一种方式,出现在自己的面前:“这么说,南阳汉庭果真参与了这笔生意?”

刘巴自然清楚对方在怀疑什么,但他还是很平静地道:“金丝灵猴原本便是跟朝廷做的生意,而且我中兴钱庄也是朝廷的产业,朝廷能不参与?”

“至于这一次.”

言至于此,刘巴语气稍稍停顿,旋即言道:“是我自己拿捏不准,这才找到校事府帮忙,张将军切莫多想,抓紧时间攻克张府才是。”

呼—

张任长出口气,放下心来。

但他终究还是扭头瞥向声音传来的方向,试探性问:“据传言,伏火雷霆具有开山裂石的功效,如今在城中爆炸,岂不要毁掉城池?”

“哈哈哈!”

刘巴闻言,仰天狂笑一声,摇了摇头:“张将军放心,伏火雷霆虽然具有开山裂石之能,但如果数量不足,杀伤力也会下降。”

“朝廷已经充分考虑到了这一点,因此这伏火雷霆弹,只能杀敌,甚至连民房也炸不毁,只有在攻城时,我们才会使用能破城的伏火雷霆包。”

“原来如此。”

张任饶有兴致地点点头,转而又问:“听说南阳汉庭有很多新式的武器装备,能不能跟末将聊聊,都有些什么啊?”

“这个嘛”

正当刘巴准备跟张任聊聊的时候,张府中响起个声音:“刘巴、张任!速速停止进攻,陈雄在我手上,如若不然,我便亲手将其宰了。”

“刘巴、张任!速速停止进攻,陈雄在我手上”

“刘巴、张任.”

“.”

声如洪钟,响似雷霆。

正准备跟张任聊聊南阳的刘巴,立刻闭上了嘴巴,转而言道:“张将军,速速停止进攻,陈雄是我中兴钱庄难得的人才,我倒要瞧瞧,贼子准备耍什么花招。”

张任急忙摆手:“快,停止进攻。”

片刻后。

正在强攻的益州军,徐徐退下。

随后,便听到吱呀一声响,张府的大门展开,从里面走出张肃,以及被打到奄奄一息,脖颈上架着刀的陈雄。

“张肃,你这是何意?”

刘巴眼瞅着眼前的一幕,内心的怒火腾得燃烧起来,若不是他强压着怒火,此刻的刘巴又岂能说出如此温柔的话。

“杀—!”

话音刚落,街道不远处便传来一阵浓郁的喊杀声。

张肃怀着激动的心情,抬眸望去。

如果是益州士族的兵马,他一定转身便走,继续坚持下去,可令他想不到的是,黄底黑字的大纛旗上,“校事府·黄”显得格外引人注目。

嘶—!

虽然张肃早有预料,但当他看到校事府兵马赶来时,还是忍不住倒抽一口凉气,内心顿时将南阳汉庭招呼了百八十遍。

“该死。”

张肃紧咬着牙,心中愤恨。

但饶是如此,他心里却十分清楚,益州士族大势已去,无力回天,现在若不想办法挽救,恐怕就真的,再没有机会了。

也因此,不管张肃心中如何愤怒,此时此刻,都不得不将怒火强行押下去,取而代之的是陪上一张笑脸:

“刘司丞!”

张肃深吸口气,态度一下子柔和起来:“你的这位小兄弟在我手上,若是我放了他,尔等可能放我一条生路否?”

“哼。”

刘巴轻哼一声,双目灼灼地凝视着张肃,冷声言道:“你是在威胁我吗?”

张肃心里咯噔一下,顿感不妙。

陈雄是个新人,分量应该没那么重,如果是楚楠的话,或许还能有点分量,难不成对方忽然派个新人过来,原本就是在堤防这一手?

不得不承认。

的确有这个可能。

张肃停顿良久,不知该如何应对。

此刻,对面的兵马已然杀了过来,将整个张府团团围困,黄权凑过来:“刘司丞,情况如何,您没事儿吧?”

“恩。”

刘巴缓缓点头,神色极其淡定:“我没事,不过我们中兴钱庄的一个小伙子,被张肃劫持了,还敢威胁我等,放他一条生路。”

“张肃?”

黄权抬眸望向对方。

没错。

果然是张肃,黄权对此人有些印象。

想当年,他在益州的时候,便与此人有些接触,乃是个投机取巧,不折手段之人。

后来因为益州的阶层已经固化,很难有向上突破的机会,因此便辞官离开益州,到南阳寻求机会,最终通过考课,成功被郭嘉选中,进入校事府。

在经过短暂的培训期后,黄权被再次派到了益州,专门负责益州的校事府组建,以及听风、走卒的布置等工作。

数年来,黄权将益州的官员、士族,全都摸了个透,对于他们每一个人的性情,都掌握得非常清楚。

“交给我!”

黄权毫不犹豫,挺身而出,扯着嗓子呼喊:“张肃,你居然敢威胁朝廷,简直是活得不耐烦了,信不信,我立刻下令强攻,将你全家老小,一个不剩,全部诛杀。”

“我告诉你,你犯的可是谋逆的大罪,是要夷灭三族的,别说刘司丞没有权力放你一条生路,便是当真让你侥幸逃脱,朝廷也得撒下海捕文书,将你缉拿归案。”

“你应该清楚!”

言至于此,黄权的声音再次提高了N个分贝,宛如雷霆般炸响:“从你决定造反的那一刻起,你的下场就已经注定了。”

“不过,如果你现在投降,而且完全配合朝廷的调查,按照最新修订的汉律,还有可能减轻你的罪责,你自己好好想想,莫要再犯错误。”

刘巴皱着眉,试探性问道:“公衡,汉律重新修订了?”

黄权淡笑,轻声道:“徐廷尉主理,对其中一些条款,进行了修正,其中很关键的一条,便是坦白从宽,抗拒从严,这也符合知错能改,善莫大焉的理念。”

“不过.”

话锋一转,黄权唇角微扬起个弧度,绽出一抹淡淡的笑意:“对于张肃这样的谋逆份子,朝廷会如何判,可非是咱们能够决定的。”

刘巴明白对方的意思,讪笑一声:“公衡啊,你可真是太”

此刻,张肃正在经历痛苦的思想斗争,现在的结局很明显,如果不投降,下场只有一个,那便是夷灭三族。

可如果现在投降,而且竭尽全力配合朝廷调查,或许会因为自己表现好,免除夷灭三族的罪孽,这样至少可以保住全家人的性命?

一念至此。

张肃抬眸望向前方,乌泱泱一片的兵马,已然将张府围了个水泄不通,想要冲出去的概率几乎为零,与其冒险行事,不如退而求其次。

“我投降!”

张肃扯着嗓子呼喊,旋即丢掉了兵器,同时命令麾下的将士,也丢掉兵器,以示自己投降的诚意。

“来人。”

一旁刘巴当即摆手下令:“张将军,速速将其缴械,全部带回,不得有误。”

张任颔首点头:“放心,交给末将即可。”

旋即。

张任亲自带人赶往张府,缴其兵器,绑其士卒。

而与此同时,陈雄也被人带回来,交给刘巴:“小陈,辛苦你了,是我的过错,没跟你交代清楚,才让你遭此横祸。”

陈雄强撑着一口气,轻声回应:“刘司丞,www.youxs.org?”

“没有。”

刘巴长出了口气,郑重言道:“你做得很棒,我会亲自为你请功,速速回去,好生休养,你现在最大的任务,便是把身子骨养好。”

“来人。”

刘巴招呼一声。

“在。”

两个士兵拱手行礼。

刘巴吩咐道:“速速将陈雄带回,然后把城中最好的医生请过来,为其治伤,不得有误。”

士兵颔首:“喏。”

旋即。

有士兵带着担架上来,将陈雄缓缓放在担架上。

黄权凝望着逐渐消失的身影,轻声道:“打成这样,倒还真是个硬骨头,这人不应该在你中兴钱庄,应该参军才对啊,那里才是他发挥能力的地方。”

刘巴瞥了眼黄权:“公衡,你这是何意?难不成,我中兴钱庄就不需要有骨气的人了?我告诉你,未来钱庄必定是朝廷的要害部门,更需要这种身正的属下。”

“我不是那个意思。”

黄权耸了耸肩,轻声言道。

“你小子”

刘巴摇了摇头,长出口气:“最坏了。”

黄权不屑:“哪有你坏,这两年来,你干的事情,岂能瞒得过我?”

“且慢!”

刘巴急忙打断,提醒道:“我告诉你,我干的事情,全都是奉陛下命令,你说我坏,岂不是再说陛下他”

“你这家伙!”

黄权简直无奈了,摇头叹气道:“陛下那是策略,跟你可不一样,你能说出这样的话,证明你是发乎于心的坏,否则不会这么久,都没被识破。”

刘巴吐口气,不屑于此:“你爱怎么说,便怎么说,反正这里的事情结束以后,我便要离开益州了,希望能赶得上今年的祭天大典。”

黄权淡笑:“放心吧,一定可以,陛下的祭天大典岂能落下益州,从明年开始,大汉真正是全新的大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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