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
伏牛山。
逍遥庄外,西凉大营。
中军,大帐。
啪!
牛辅拍案而起,眼瞪如铃:“你说什么?缯关已经失守?”
下方士兵一脸紧张,神色忧忧:“是......是的,李司马以身殉国,李校尉酣战半日不敌,只得匆匆退回宛城,手中兵马已不足两百。”
牛辅勃然大怒:“该死!这仗到底怎么打的,四百兵马坚守缯关,居然被两千乌合之众轻易攻破,李傕这厮当自刎以谢天下!”
《诸界第一因》
“将军......”
士兵赶忙纠正道:“贼厮不是两千人,更非乌合之众。”
牛辅一愣:“嗯?”
“他们兵力超过五千,而且各个都是精兵悍卒。”
“多少?”
牛辅一双眼珠瞪如牛蛋,吓得脸都绿了:“你说他们有多少兵马?”
士兵喉头滚动,强咽口口水:“五......五千兵马,甚至更多。”
嘶~~~
牛辅不禁倒抽一口凉气,顿时头皮发麻,后脊梁发凉:“不是只有两千人嘛?怎么忽然变成了五千人?”
牛辅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如果是五千对四百,半日告破,的确情有可原,毕竟十倍于己。
虽然,牛辅不知这两千人是如何快速翻倍,变成五千之众,但这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自己昨日夜袭未果,叠加缯关失守,原本的优势顷刻间荡然无存。
如果此事传到了雒阳董卓那里,只怕后果不堪设想。
“该死!”
牛辅暗骂一声。
唯今之计,恐怕只有强攻坞堡,短时间内诛杀刘辨,才可能平息董卓怒火。
可是......
坞堡的防守策略百出,牛辅是当真没有一点把握。
牛辅心里顿时万马奔腾。
这马不是普通的马,而是大名鼎鼎的草泥马!
一旁张咨同样感觉到不妙。
毕竟,缯关是宛城的屏障,而宛城是他的大本营。
如今宛城的全部兵力,尽皆集中在山谷,对方若是得知宛城空虚,照样可以在半日之内,攻克宛城,令他们无家可归!
届时......
如果他们仍未能攻克坞堡,反被对手得知弘农王藏匿之地,势必会席卷而来,里应外合,从而彻底消灭自己。
张咨心头巨震,急忙横出一步:“将军,唯今之计,怕是只能强攻坞堡,只有诛杀要犯,才能力挽狂澜,阻止悲剧发生。”
“嗯。”
牛辅深以为然地点点头。
他腾得起身,正欲擂鼓聚将时。
忽然。
帐外再次响起个声音:
“报~~~”
牛辅抬头望去。
但见,帘帐起,从外面闯入一个熟悉的身影。
牛辅愣怔,满目骇然:“稚然?你不在宛城守着,来此作甚?莫非......莫非那贼子已经攻克了宛城?”
轰隆~~
宛如晴空霹雳。
牛辅如雷轰电掣般怔在原地,眼神空洞,充满死气。
李傕忙不迭拱手,解释道:“将军勿忧,贼子尚未攻城,只是末将今晨接到丞相传令,务必要速速引军返回雒阳,因此不敢迟疑,亲自来此。”
“返回雒阳?”
牛辅暗松口气的同时,心头一怔:“怎么回事?丞相为何突然下令返回雒阳,可是因我许久没有消息传回雒阳?”
张咨更加着急,一旦李傕、牛辅引兵而回,单凭他一人,如何面对五千雄兵?
“如今眼瞅着坞堡就要拿下,若是在这时返回雒阳,岂非前功尽弃?”
“将军~~”
张咨赶忙躬身一礼:“在下以为,即便要返回雒阳,也应当在攻克坞堡之后,否则您回去该如何向丞相交代?”
牛辅深以为然地点点头:“没错,我正有此意。”
可下一秒,李傕从怀中摸出一封帛书,递给牛辅:“将军,此信十万火急,接令即动,不得有误,是以末将才会亲自赶来汇报。”
“啊,这......”
牛辅接过帛书,展开,眼珠子上下一翻滚。
果然!
上面有加急标志。
牛辅皱着眉,深感不妙:“雒阳定有大事发生,事不宜迟,咱们立刻动身返回雒阳,至于这逆贼......”
即便牛辅有诸多不愿,也只能含恨记在心里。
旋即。
他扭头望向张咨:“张郡守,此处便交予你,本将军只一句话,不惜一切代价,也要诛杀此贼,否则必贻害四方。”
“我......”
张咨心头震怒,却在瞬间被他强压下来,苦着脸:“我张咨有心杀贼,但奈何实力不允,将军若走,咨仅一人,恐独木难支。”
“望将军三思~~”
张咨也顾不得什么脸面,朝着牛辅便是深躬一礼。
可是......
这样的大礼在一莽夫面前,压根无用。
何况,牛辅从来也没有把张咨放在心上:“张郡守何出此言,如今坞堡已无防守器械,岌岌可危,此时进攻,必可一举歼而灭之。”
直娘贼!
张咨在心里把牛辅祖宗十八代骂了不下万遍。
是何人夤夜强攻,被对方怒骂而回,气得深夜狂拍帅案骂娘!
是何人鏖战两日,胸中计策尽皆出尽,却无半点进展?
是何人以我宛城士兵为炮灰,不惜强攻坞堡,却连遭屠戮而不退兵!
......
可是!
张咨心中虽怒,但面上却不敢表现出半点不爽,只得点头哈腰,苦苦哀求:“牛将军,坞堡确实没了守城器械,但亦非我宛城守军可敌。”
“在下以为,您可以令李将军先行赶回雒阳,而您在此处主持大局,或许要不了半日,必可如您所言,一举歼而灭之。”
“届时......”
张咨腆着脸道:“您再启程追赶,犹未晚矣。”
一旁李傕勃然大怒:“扯淡,丞相军令在此,我等岂能旁顾,牛将军若半日拿不下坞堡,耽误了行程,你能承担得起罪责?”
“这......”
张咨面色蹉跎,可这心中震怒:“该死的西凉匹夫!永远都只考虑尔等自己,谁又真正在乎过我张咨,将此一摊烂事交予我,我当如何面对?”
张咨怒火中烧,翻江倒海一般。
要知道,如今张辽的兵马已经破了缯关,很快便可杀奔宛城,一旦得知我军在山中剿匪,必然会联想到弘农王,我张咨数千之众,如何匹敌?
西凉这帮杂碎,是将我张咨架在火上烤啊!
牛辅沉吟了片刻,依旧不敢忤逆董卓军令,只能强行推脱:“张郡守,我牛辅向你保证,只要你能诛此逆贼,不出一月,荆州牧便是你的。”
“本将军军令在身,不可久留,便靠你了。”
言罢,牛辅长出了口气,转而吩咐李傕:“李校尉,你先警戒四方,我自传令全军开拔,一个时辰以后,启程赶往雒阳。”
李傕拱手:“诺。”
回到本方大帐。
张咨独坐上首,目眦欲裂,须发皆张。
不多时。
江都尉来到大帐,同样怒不可揭:“郡守,外面的西凉兵全都在收拾行礼,莫非他们要离开山谷?他们走了,咱们怎么办,这仗还打嘛?”
“打个屁!”
张咨原本便在气头上,闻言更是暴怒:“缯关已经失守,五千兵马杀入南阳,咱们在这里耗着,与等死何异?”
“啊?”
江都尉目瞪口呆:“这......这怎么回事?”
张咨也懒得跟对方解释,气呼呼一摆手:“等牛辅走了,咱们立刻返回宛城,城门紧闭,随时准备迎战。”
据险而守,胜于旷野鏖战,只要防守得当,未必保不住性命,一旦董卓得知刘辨没死,必会派兵支援,届时便有了回旋余地。
江都尉无奈,只得拱手:“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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