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厉若玄进宫后，齐青杳也回去收拾行李了，陆厌想了想，跟她走到小院内，倚靠在门边，盯着她好一会，才一副好整以暇的表情道。
“我感觉你很排斥他跟着你一道去宁阳。”
他，自然指的是江夜乾。
“自从知道小皇帝喜欢这位仁兄后，我就避之无不及！恨不能离开八百里远！”
齐青杳一顿，头也不抬的道。
尔后，又道。
“不管他是出于想和厉若玄竞争的目的，把我当做天启者想晋级大宗师，还是别的什么目的。我是没兴趣和一个皇帝喜欢的人距离太近，况且小皇帝本身多疑，为了自己的小命着想，我还是离得远点比较好。”
“但江夜乾似乎很想一块去。”在陆厌眼中，江夜乾一道去有一道去的好处。
因为厉若玄此人，手段阴狠，又是国师大人，尽管他看起来对齐青杳不错，可他的真实目的，应该只是想接近天启者让自己好突破大宗师这一境界而已。
江夜乾若是一道去，厉若玄就没空思考其他的。
俩人会先咬起来。
到时候鹬蚌相争渔翁得利。
他好跟杳杳培养感情……
“你查过江夜乾的背景没有？”齐青杳忽然转身问。
“背景？”陆厌一愣。
齐青杳摸着下巴，端起桌上的凉茶喝了几口，才舔了舔唇瓣，道：“只是突然好奇，年纪轻轻，也不知道他父母是谁，就能坐上首辅大人的高位。还修为达到九品……”
“那为什么不好奇国师大人？”陆厌觉得她对江夜乾的好奇……
让他有危机感，遂故意问道。
“厉若玄？”
齐青杳气定神闲的眨眨眼，笑的有几分小恶魔的味道：“我旁敲侧击的问过朱深，说厉若玄的太爷爷是户部侍郎，爷爷是前兵部尚书，爹是少年将军，母亲娘家似乎在锦州，是个富家千金，跟他爹是一见钟情的。但爹娘都在他幼时战死沙场了，之后一年，爷爷病死……所以国师大人也算是祖上有荣光。”
“你……打听的还真全面。”陆厌抽抽嘴角。
“国师大人的背景很简单。前首辅大人的背景我就什么都没打听出来。”每个人说的都很笼统模糊，总之，父母不祥的样子，“朱深说他不知道。”
“我调查过……”
陆厌弯起唇角，开始给她说道：“我在摘星阁买的情报，说江夜乾出身云州一个乡下，父母普通人，四岁时遇到洪灾，整个村子都没了。他那时候恰好在江都探亲，躲过了一劫。之后遇到了个人，算是师父，带他远走他乡。教他读书习字还有修行。至于是真是假……我没核实过，摘星阁的情报肯定没问题。”
“那他是怎么当上首辅大人的？”齐青杳疑惑。
陆厌想了想，道：“当年据说是吏部尚书在江都访友，遇到了这么一个奇才，据说小小年纪已经是七品高手。又很是惊才绝艳，就被带到了京城，做了吏部尚书的门客。没多久，又在无意间碰到微服私访的小皇帝，之后就被册封成了户部左侍郎。半年后户部尚书病亡，他被提拔成了户部尚书。又一年，首辅张杯梧返乡探亲途中遇到劫匪，意外身故。小皇帝直接将他提拔成了首辅。”
“还真是……传奇！”
齐青杳哑然了一会，嘀咕道：“他年纪轻轻做了首辅大人，朝中没人反对吗？没人觉得资历不够吗？”
陆厌摊手道：“你这么想，小皇帝当时刚继位不久，正在用人之际。一朝天子一朝臣。老臣子该退的不该退的都被她用手段……换掉了。”
齐青杳皱眉，“你是说，或许户部尚书不是病亡，而是小皇帝派人做掉了。就为了将自己一手提拔的江夜乾给扶正。前首辅张大人的死，或许也是小皇帝暗中所为……”
“我没那么说过。”
陆厌不敢妄自去揣测多年前的事情，道：“你只需要知道，皇帝需要提拔自己信任的人到合适的位置。而当时很多朝廷大员都换了。所以他们不会对江夜乾做首辅大人有什么意见。”
齐青杳认真道：“尽管如此，他的升职之路也是一场传奇。”
陆厌倏然想到什么，嘀嘀咕咕了一句：“或许小皇帝第一眼就看中江大人的脸了……”
“你在说什么。”齐青杳没听清楚，就又问了一遍。
陆厌：“我说，也许一见钟情的是脸，小皇帝没想到他还有那么惊才绝艳的才华！”
“有道理。”
齐青杳有点赞同，但又不那么赞同，“不过现在看来，那小皇帝不是你们想的那么简单。或许她当时一眼相中的真是江夜乾的才华。”
皇宫
厉若玄决意之后，便亲自来了皇宫一趟，直接了当的给小皇帝进谏。
“陛下，臣奏请，希望能和天启者一道去宁阳。”
“江夜乾已经辞官了，如今，这京城缺不了爱卿啊。”小皇帝皱着眉道。
“陛下，天启者何等重要。再说，臣现在是大宗师境界，若是天启者有个什么三长两短，臣也能保住她。”厉若玄面不改色的道。
小皇帝很是耐人寻味的道：“朕可以派商蠡过去保护她，你留在京城。”
厉若玄没想到小皇帝会冒出这么一句，他沉默片刻，严肃道：“臣跟齐青杳如今算是比较亲密的关系，到时候若是有大机缘，能晋级到大宗师以上，岂不是对北凉是好事一桩。”
顿了顿，道：“臣不认为商蠡跟她的关系，能有此等机缘。”
“……”小皇帝不语，思索着厉若玄的话。
因为她觉得，他觉得有道理。
商蠡老了，可能没那个机缘。
厉若玄不想给小皇帝思考的时间，继续道：“陛下，各国对天启者虎视眈眈，若将她掳走，那对北凉绝对是一大损失。”
小皇帝忖度两秒，确定厉若玄不会叛国，更确定这个独眼男人估摸着只是想晋级罢了，便道：
“行，朕准了。你随她一并去宁阳，保护好我们北凉的财产。”
“遵命，陛下。”
厉若玄微微鞠躬，尔后，满意的离开了皇宫。
在厉若玄走后。
小皇帝将北凉另外一名大宗师商蠡给召唤进宫。
今年七十三岁的青袍老者从窗外，犹如一只青色飞燕，无声无息的出现，尔后，只是微微欠身行礼。
小皇帝眼中闪烁着毫光，问道。
“商老，你说，国师大人能晋级到大宗师以上的境界吗？”
“老臣不能判断。”
商蠡思索片刻，才摇了摇头，说道。
小皇帝又好奇问：“商老，那你知道大宗师以上的境界是什么吗？”
商蠡摸着下颔雪白的胡须：“老臣曾经走访各地，找寻无数晋级的线索，了解无数修行知识，听说……那一层境界似乎叫‘天启’。”
小皇帝恍然大悟：“所以传闻中的有缘人才叫做天启者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