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春,万物生机勃勃。
当苏瑾踏着阳光走进教室,发现教室内也是一样地生机勃勃。
“你们在讨论什么,听起来很热烈。”
“老师好,上节您讲了尼采的超人精神,超人精神不是一蹴而就就能达到的境界,您说我们可以通过建立‘附近’来抵御来自人生的无常,还给我们举了很多建立‘附近’的例子。我们现在在讨论,‘爱情’可不可以用来抵御无常,成为我们的‘附近’。”
“但看来你们好像没有达成共识?”苏瑾笑眯眯地走到学生中间,随便找了个座位坐下,“能不能给我讲讲你们双方的看法?”
有个女生自告奋勇地站了起来,“老师,我认为爱情可以给人带来力量,因为爱一个人不是爱上部分,而是整体,不是仅有优点,而是包含缺点,所以阿兰巴迪欧才会说爱是对对方完全的接纳。
父母也会觉得你不如别人家的小孩,朋友是某方面的志同道合也不是整体的认同,只有在爱情里你才会得到无限的最高的承认,虽然你可能并不完美,但在Ta眼里你就是独一无二,天下无双。这样的爱,怎么不足以抵御无常?”
“OK,我了解了,那有没有其他同学说说不赞同的意见?”
此时站出来了一位男生,“在把爱当力量之前,我想先说什么是爱,在我看来爱是自由意志的选择和自我的真实呈现,爱是二元论,需要我们可以在对方面前做真实的自己,还需要我们的自由意志又都选择了对方,也就是说不是你选择对方就可以,也需要对方选择你。
我们现在的目标是什么?是找到一种力量来抵御生活的无常。可我们却要将希望寄托在别人身上,增加不确定性,这无疑是一个很愚蠢的决定。这场对抗生活的战争,只能胜不能败的战争,我们必须要找一个只依赖于自己的力量。”
“我想我大概明白你们双方的意思,关于爱情能否抵御无常,你们都是认同的,分歧的点只是在于爱这件事本身存在不确定性。”说到这,苏瑾抚掌而笑,“我很开心,你们都没有对‘爱’失望。尼采说想要孕育跳舞的星星,就必须守住内心的混沌,看来伱们都有守住。”
班级顿时响起一片笑声,他们对于苏瑾的称赞既骄傲又开心。
因为苏瑾的意思很清楚:同学们对某些崇高的东西仍然没有失望。
你可以说这些大学生们傻,可这世界总需要有些人对某些崇高的东西不失望,也正是有这些‘傻’的人,才会有分隔两地数年却有情人终成眷属,才会有从校服走向婚纱......是,这种事情不多,可这不多的事情已经不会让我们觉得人间不值得。
“茨威格写,只有在确定性上才可能诞生幸福,因此现代人已经从逻辑底层上告别了幸福。
为什么他会这样说?因为这世界上唯一的确定就是不确定。从‘不确定’这個因素否定爱能抵御无常,我不认同,我更希望同学们好好经营爱,把不确定变成确定。”
“老师,那如何判断我们已经进入爱情中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