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7章

楚召淮没忍住回手给了他一肘子,咬牙切齿道:“你能不能正经点?”姬恂只好正经地说:“你还没走,朕便已开始想你了。”楚召淮:“……”还是不正经吧。黄昏后,白鹤知下了值,前来将楚召淮接回了白府。已立秋了,天气并不像大半个月前那般炎热,楚召淮慢吞吞地将书放在姬恂送的柜子里,想了想又把小桃木剑塞了进去。看着本来空荡荡的柜子被塞满一排,楚召淮目不转睛看了半晌,心中忽然窜起个念头。等到这个柜子塞满后,我就……白鹤知在外头道:“召淮,宫里送来东西了,你来瞧瞧?”楚召淮还没“我就”完,乍一被打断腾地蹦起来,腰间疼得险些痉挛,他皱着眉缓过那阵疼痛,走出去看。楚召淮本来还以为又是医书,接过来一瞧发现匣子里放着一对龙凤玉佩。龙凤似乎是寻常人家定情的玉佩?楚召淮捏着玉佩看了半晌,又发现下面还压着一封信。一看这架势就知道陛下又开始写情话了,楚召淮还没拆开就先被酸得龇了龇牙,做足心理准备才将信展开。姬恂所写,一如既往的肉麻。「分别半日却恍如隔世,愿化龙凤双栖双宿,白头相守」楚召淮:“……”楚召淮脸皮一向很薄,当即脸就热了。白鹤知疑惑道:“陛下写了什么?”楚召淮猛地将信按在胸口,拼命摇头:“没什么,就就说我忘带东西了,给我送回来。”白鹤知也没多问,道:“你之前还说要去安顺坊那个医馆瞧一瞧,正好我过去时顺路,带你去瞧瞧?”楚召淮说好,想了想又问了句:“那医馆叫什么名字?”白鹤知说:“存淮堂。”楚召淮一愣。“这名字太难听了。”白鹤知还在说,“也不知是谁取的,这半年虽然开张却只是买药,一个大夫都没有,安顺坊的租金可不便宜。”楚召淮:“……”确实难听,不太像医馆的名字。可这个存淮……楚召淮脸庞一热,一声没吭抱着匣子跑得飞快,完全看不出今日下车都龇牙咧嘴下了大半天的架势。柜子还大开着。楚召淮站在那许久,缓缓吐出一口气。算了。将那堆龙凤玉佩收在柜中,那封写满情话的信也和上一封情书一起,放在单独的精致匣子中。楚召淮沉默好一会,又将白夫人的信拿出来,小心翼翼放在最上方。咔哒一声,将匣子关上。崭新的柜子,盛放着他未来的期盼。和前半生寥寥无几的爱交织交缠,终于能够让他留恋世间。第95章 存淮堂终于有了坐堂大夫。姬恂特意挑选的伙计有眼力劲得很, 楚召淮一来还没说出身份,几个伙计便笑眯眯地迎上来,叫他东家。楚召淮疑惑极了:“你们怎么知晓是我?”伙计笑嘻嘻地说:“雇我们的人说了, 如果有朝一日来个美若天仙的小郎君, 十成十就是我们的东家。”楚召淮:“……”楚召淮在外人面前端着,努力没有脸红。他也不懂账本,装模作样看了看后, 又记起姬恂所说的院子, 便让伙计带着他过去瞧了瞧。安顺街离皇宫极近, 又是长街纵横通行方便之处, 这地段的价格应该会很贵, 更何况还有个几乎赶得上白府的院子。楚召淮逛这个院子足足逛了大半日,也不知姬恂是如何寻到这处极具江南特色的院子,有池塘有假山凉亭, 甚至背靠一座小山。瞧着风水极佳。楚召淮双腿本来就酸软,走了半天累得不行。这就是姬恂所说的“小”院子?白夫人的嫁妆姬恂已送到了白鹤知府上, 剩下那些银钱估摸着得有几千两, 置办医馆和宅院想必花费完了。楚召淮捶着腿, 心中估摸着若是搬来这儿,想必下人的俸禄也是一大笔开销。那个没多少人的医馆想必赚不了这么多银钱。唔,算了,还是先住在舅舅府上吧。楚召淮休息一会,从院子里走出去, 想回医馆说一声, 就见伙计慌忙跑来。“东家, 外头来了个贵人,看着挺凶的, 说是身子不适,指名了要您来给医治。”楚召淮唇角微微抽了抽。抬步走进存淮堂,果然如同他所料,那姓姬名恂的贵人坐在椅子上,一身华贵衣袍不怒自威,手撑着脑袋一副痛苦至极的样子。十有八九是装的。楚召淮撇着嘴上前:“这位贵人,有何处不适吗?”姬恂束着发冠,眉眼凛冽带着让人畏惧的攻击性,他眉头紧紧皱着,冷声道:“大夫给我瞧瞧吧,估摸着是治无可治的相思病,已深入骨髓,若没有药恐怕要命不久矣了。”楚召淮:“……”伙计:“?”嘶,相思病也可以如此严重吗?贵人真是身娇肉贵啊。楚召淮瞪了他一眼,但旁人瞧着只好坐在大夫的椅子上,给这位“病入膏肓”的贵人探脉。伙计赶忙在一旁瞧着,打算见识见识东家的医术。探了探脉,楚召淮一本正经道:“贵人无须担心,相思病不会让人命不久矣,且我瞧您面色红润好像一拳能打死老虎,不像病入膏肓的样子,回去找点事儿干就不药而愈了。”姬恂:“……”楚召淮正要收回探脉的手,姬恂却倏地往前一抬,在所有人没发现的地方轻轻勾了勾楚召淮的掌心。一股酥麻倏地遍布全身,楚召淮猛地缩回去,狠狠瞪他。姬恂缓缓笑开了,慢条斯理道:“不愧是白神医,经由您一这番开解,我竟然已好了许多。”说着,将一块金子放在桌案上当做诊费。众人:“……”伙计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东家还真是妙手回春啊!神医!白神医心里的白眼都要翻到脚后跟了,起身擦了擦手:“既然好多了,那便送客。”几个伙计心都提起来了。京中到处都是大官皇族,这样说话毫不客气真的不会激怒贵人吗?贵人的确被激怒了,眼神幽深带着些几乎要吃人的炽热,冷淡瞥了楚召淮一眼,抬步就走。众人吓坏了,赶紧围到楚召淮面前七嘴八舌。“东家,那位瞧着不像个善茬啊,若是得罪他咱们可如何是好?”“东家,要不要打听下那‘不是善茬’是哪位,上门赔礼道歉去啊?”“东家!东家您说句话啊!”楚召淮:“……”楚召淮将那锭金子拿起来,干巴巴道:“那那我去给他免诊费吧。”几人如释重负。太好了,东家瞧着不像是会惹事的人,脾气真好。楚召淮慢吞吞走出医馆,还没去找那位“不是善茬”在哪儿,一只手倏地捂住他的嘴,转瞬将他拽到一旁的无人幽巷中。楚召淮:“……”光天化日之下“登徒子”将白神医按在墙上,俯下身直接吻他的唇。此处人来人往,视线一转就能瞥见巷子里的画面,楚召淮吓了一跳,慌忙躲开,急忙道:“这儿有人!”姬恂低低笑了,将人往怀里一卷。楚召淮只感觉一阵天旋地转的失重,似乎被带着飞起来,随后路边人来人往的声音逐渐消失。等到姬恂将他放开时,楚召淮往四周一看,发现他们正处在隔壁的宅子里。秋日莲花已败了不少,黄昏将至四周泛着东西灼烧后的烟火气。这里没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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