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知道,在我奋斗的那些日子,是玉青颜帮助了我,承诺我:给我无上尊容,许我崇高地位。只要我将你交给她,待她拿走你的鲜血之后,便会将你还给我。”
她轻轻笑了笑,神态宠溺,语气再度柔和了几分,似是恋人之间的呓语。
“以后只要有你,就有我,我们会永远在一起,永远!谁也不能再分开我们。”
次日一早,如往常一般,月落敲响了顷洛的房门,见庄衣衣自里面走出,惊讶一瞬。
“你怎么会在小姐的房间里?”尤其还是这么早的时间。
“昨晚上和顷洛一起聊天,聊的深了,一时忘记了时间,直接睡在这里。你不用进去,她说了,接下来的时间,她要好好闭关,让你们不要进去打扰。”
一家之主的她高傲,尊贵,一言一语之中,释放着让人不可忤逆之感。
月落甚觉奇怪,面前的女人好似彻底变了个样,再也不是之前那般亲昵可人模样。
心下既是怀疑,便有行动的想法。正想强行进入房间,却是被突然出现的忠厚老大一掌劈晕。
“妹妹,你这么做……”庄大觉得这是不对的。
从某一方面来说,顷洛是他们的恩人,礼貌相待是最基础的。可这么一言不发就将人家丫鬟劈晕,实在说不过去。
“大哥,你信我吗?”
庄大点头。
自妹妹醒来之后,不管是为人处世,还是行事作风,较之以往,更加雷厉风行,让人见之生畏,是家主该有的样子。
他很欣慰自家妹妹能有这番变化,可同时又总觉的不对。
曾经,他开口问:“你究竟怎么了?为何变化这么大?”
庄衣衣很是坦诚,直接将自己重生的事实转告。
听闻,庄大自是不能相信,直到对方说出庄家内鬼以及一些私密之事之后,他这才慢慢接受。
自此之后,他很听自家妹妹的话,只要是需要他出力的,决不拒绝,也不后退。
至于理由,他从来不过问。
只因:他相信自家妹妹。
昨日,私底下,庄衣衣找到他,说要留住顷洛。
他震惊了,实在不解,问其原因。
顷洛是要去血泪森林的,即便不知内情的他,也感受到对方坚定的决心,可自家妹妹却要留住对方,这又是什么道理?
庄衣衣苦笑:“她是我们的福星,是我们需要效命的主子。那里太过危险,若是就此而去,定会招来杀生之祸。留下她,是为了她好。以后,她会感谢我们的。”
她说的简单,面上是掩藏不住的幸福以及一丝扭捏的快感。
“妹妹……”他最后一次尝试着劝导,”我们还是将顷洛姑娘和月落放了吧?”
“不行!”她坚决反对,狠狠甩了甩衣袖,就此离去。
庄府依旧是那个庄府,鸡飞蛋打的事情不少,尔虞我诈的事情有之,幸福快乐的日子也有,所有人一如既往地过着自己的小日子,丝毫没有注意到两个客人的消失。
当然,这其中并不包括暗瞳,弘一和楚天赐三个男人以及妖年这个女人。
在被告知月落和顷洛闭关,不见人的消息之后,暗瞳率先入了顷洛的房间,不见人影,反问:“你说的闭关,是在哪里闭关?”
庄衣衣轻笑,“你是他的未婚夫,暗王殿下,自是应该知道皇女殿下的魂戒啊……”
“你是……”暗瞳惊讶。
魂戒这个秘密,很少人知道,这庄衣衣又是如何得知?
之后,庄衣衣将自己转世,以及前世是顷洛贴身侍女的消息说了出来,最后暗瞳半信半疑地离开。
他犹觉的不对劲,转而去找弘一,也就是玄苍,让后者进入魂戒空间内,查看。
可推开房门之后,不见弘一身影,内心火冒三丈。
“这该死的家伙,竟然不告知我这个未婚夫,先去找顷洛!”
楚天赐不懂,在听到暗瞳的解释之后,便也相信。只不过,离开是不可能的。
暗瞳:“既然你是她的贴身侍女,那么应该不会介意我们在这里住多久?”
庄衣衣:“你们准备住多久?”
“住到她出关为止!”
就算再傻,楚天赐也听出了这背后不同寻常的意思,聪明地选择闭嘴,不说话。一直旁观着的一切的妖年,却是眸色深深。
至此,事情都超出了大家的想象。
魂戒空间内。
玄苍找遍了每一个角落,不见顷洛身影,顾不得隐藏自己的身份,直接抓住黑炭,逼问。
“你是谁?你怎么可能会进到这婚介空间内?不对,你是主夫!”发现真相的黑炭蹬着两只小短腿,努力想要挣脱对方的手。
整个像球一样的身子,在半空中摇来摇去。
“她是不是进来修炼了?”
“什么?”黑炭没反应过来,反问道:“主人不是和你们一起在外面过幸福日子?没进来!”
玄苍一手松开,转身欲离开,似是想到什么。
“不许将我是弘一亲王的事情泄露出来。”
声音很冷,夹杂着丝丝杀气。
黑炭捂紧嘴巴,大睁双眼,点了点头。男人见状,这才离开。
“洛洛不见了!”出了魂戒空间,他找上了暗瞳。
“早就猜到了。”他一脸不屑地看了看满脸焦急的男人,“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她还在这里!”
两人相视,不言而喻。
之后,暗瞳和弘一闭关修炼的消息传出,再紧接着是妖年,最后楚天赐干脆也闭关了。
实际上,当一个夜深人静之时,四人意外撞上,什么都没说,将自己这些日子找过的地方一一说了出来。末了,四人再次分配任务,继续寻找。
只要庄衣衣在这里一天,他们就相信顷洛也就在这里一天。
四人再度分开,誓不将顷洛找出,不罢休。
这一天,庄衣衣再度雷厉风行地处置了一批以下犯上的庄家子弟之后,冷着脸进入了房间。
为了不引起别人的注意,她走到屏风后面,脱下衣服,放出傀儡,充当自己。而她,却是快速换上另一件衣服。
走到架子旁,扭动青花瓷瓶,最靠里的墙轻声向两边推开,露出一个幽深微亮的通道。
她笑了笑,露出一抹幸福姿态,昂首挺胸,走了进去。
屋顶之上,玄苍一跃而下吞下隐息丹和隐形丹,走到瓷瓶旁边,扭动,墙面再次打开。
正在洗澡的傀儡似是发现了不对劲之处,扭头看了看,可不见任何人的踪迹。虽疑惑,却只得放下,继续充当着主人。
墙面再度合上,不多久,暗瞳也闯了进来,在见到傀儡之后,倒是简单粗暴,直接出剑,横扫一片。傀儡还未来的及反应过来,整个身子便散了架。
转动瓷瓶,墙面再次打开,他快速进入,墙壁再度合上。
不知这里状况的楚天赐和妖年还在到处寻找着,虽是焦急到快要冒火,考虑到不打草惊蛇,硬按捺住性子,继续寻找。
通道之内,墙壁之上,零星点缀着几颗夜明珠,足以照亮前行的道路。玄苍每进一步,都会焦急一分。
只因这半途之中,出现了三个洞口,每个洞口通向不同地方。
庄衣衣已经离开,没人指路的他,只得凭借感觉,选择一条。
庄城之外,有一处山庄,这里是庄家的私有产业,没有家主的令牌,不得出入,否则,杀无赦。
出了昏暗微亮的地道,感受到阳光普照的温暖,庄衣衣露出一抹心满意足的笑容。
若是以后能够和皇女一起生活在这里,那该有多好。
她单方面地认为:这样的日子很快就会到来。
“妹妹!”暴躁老五跳了出来,挡住女人,“听哥哥一句劝,现在回头,还来的及!”
“五哥,我该说的都已经说了。我是你的亲妹妹,也是庄家家主,希望你记住自己的身份!”语气严肃,夹杂着一丝丝不可违逆的震慑之味。
其他几兄弟见状,想要上前劝导的,也歇了心思,摇了摇头,散了开来。
早在他们接受了妹妹重生的事实之后,便选择站在了后者这一方。如今这种时候再去劝导,早就过了最佳时间。
客房门,吱呀打开,露出里面的场景。
华贵的家饰,漂亮的布置,精致的摆设,最靠边角的地方,一个一身是血的女人跌坐在地。
那血的颜色已经干涸,透过那发紫发黑的血渍,只能隐约分辨出衣服原本的颜色:应该是绿色的。
走进去,房门再度关上,光明只是一刹那,转瞬便又恢复了阴暗。
感受到来人的靠近,月落吃力地抬起头,看着早已不见一丝温和面色的女人,嗤笑道:“想不到你的嫉妒之心如此之重,枉我之前还觉得你是个好人……”
“我本就是好人,还用你以为?”庄衣衣不屑地看了看地上的人儿,眼神甚是鄙夷。
走到桌边,给自己倒了一杯茶,神情甚是惬意。
“你应该知趣,不应该靠近皇女!”
“所以你是在跟我抢丫鬟的位置?”
想来可笑,月落竟从未想过会有人跟她抢自己的身份和地位,这个世界还真是疯狂了。
“是,又怎么样?她的贴身侍女只能是我一人。至于你,到此为止。以后我会好好伺候皇女的,你可以安心地死去。”
月落不严,呵呵一声,“你这是将小姐当成私有物了?”
“她本就是我的,自从她将我救下之后。她就是我的,当然我也是她的。”她一手轻轻挑起垂在肩膀之上的细发,语气甚是幸福,好似刚刚吃过糖一般。
“呵!”
身体受到重创,月落知晓,现在不适合逞口舌之争。小姐给了她很多应急修复丹药,只要再等一段时间,她就可以恢复身体,救出小姐了。
见月落无以反驳,庄衣衣以为对方这是认同了自己,心情颇好,大发善心地决定这次小惩足以。
端起一杯烧开的沸水,走到闭眼不语的女人身前。杯口倾斜,滚烫的液体低落在伤口纵横的肌肤之上,发出“滋滋”响声。
月落闷哼一声,极致地忍耐着,绝不将懦弱一面表现出来。
她是皇女曾经的贴身侍女,她要向庄衣衣这个变态女人证明:只有她才能配的上皇女殿下,陪在殿下身边。
鲜血横流,被烫伤的肌肤丑陋无比。
庄衣衣看的兴奋,想着:下一次,该怎么惩罚这个不知好歹的丫鬟呢?
庄衣衣离开了,月落整个人瘫倒在地,浑身上下皆是疲软。
吃力地吞下一枚白色丹药,血肉在恢复,骨骼在重组。只要熬过这段时间,她的实力就会恢复,就有可能救出自家小姐。
庄衣衣的心理已经变化,再也不是以前隐忍的那般模样。这样的人,陪在小姐身边,只会给小姐带来无尽的危险,绝没有一丝好处。
出了关押月落的房间,经过长长走廊,再走过一处亭廊,来到一处花园。
花园最中间的位置,有一处设计精美,结构精致的华美小屋。
这是她花了数十载,精心打造而成,就为了有一天能够迎接她的皇女殿下!
曾经的希望得到满足,不可谓不开心。庄衣衣满意地看着面前的杰作,幻想着以后和皇女殿下住在这里的幸福日子。
小屋是用紫水晶打造,屋顶之上布满绿萝藤蔓,周围丝五彩缤纷的花朵,小屋门前,有一石桌,两把椅子。
此时,紫衣女子淡坐在其中之一,双眼淡然地看着自己的方向。
而她的心……微凉……
她做错了吗?为何皇女殿下会这般看自己?
不,她没有错。
她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皇女,皇女殿下现在还不知道她的良苦用心而已,以后总会知道的.知道之后,就会感谢她的。
“皇女殿下!”她开心出声。换得的却是女人更加冷漠的回答。
“你就是这么对待你的皇女殿下的?将你的皇女殿下困在这里,不能出去?不仅如此,还下了封印铭文?”
“殿下,我只是担心而已!”
“担心?”顷洛冷笑,“我倒是没有看出来。说吧,你准备什么时候将我交给玉青颜?”庄衣衣停止一愣,却也不得不老实回答。“三天后,自是会有人来接你。”
“接?”
顷洛觉得好笑,她就不相信这庄衣衣会不知道自己和玉青颜之间的隔阂以及那些血泪过往。对方会来接她?简直是笑话。
“殿下,你听我说,现在的玉青颜不是你能对抗的。我之所以这么做,是不希望殿下你受到多余的伤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