茫茫海域,一艘海船搭载满满的货物,从大庆朝的码头驶出,在碧波荡漾的海面摇曳,破水而来。
健壮的金发船长站在甲板上,抬头看天,脸上露出凝重。
“小心,暴风雨就要来了!”
水手们面色严肃,巨大的绞盘咯吱作响,整艘船上的人都在等待来自海洋的又一场战斗。
大海的航行带来巨大财富的同时,也给他们带来足以威胁生命的危险。
终于,巨大的海浪扑了过来。
狂风暴雨之中,大船就像一片轻盈的树叶,在波涛汹涌的海水中漂浮,似乎随时都会被打入深海之下。
所有人的神经都绷紧着。
直到天色暗下来,暴雨终于停歇,风也静止。
当月亮升起时,海面恢复平静,货船上精疲力尽的人露出劫后重生的笑意,终于有空闲欣赏月光下静谧温柔的海洋。
此时的海洋,是他们所喜爱的。
突然,有人眼尖地看到什么。
“你们快看,那是什么!”一名金发绿眼的水手指着前方的景象,不可思议地大叫起来。
其他人纷纷转头看过去,等他们看清楚时,所有人都怀疑自己的眼睛,以为在做梦。
从海面升起的月亮像个巨大的圆盘,在海水中央沉浮,却永不坠落。
在这圆盘的中央,有一个银灰色的东西向他们驶来,那东西越看越像……
“鲨鱼!”
见过的鲨鱼比婆娘还多的船长不禁喃喃地道。
“胡说,那一定是鲸鱼吧?!”同样见识多广的大副底气不足地说,心里祈祷,来的千万别是鲨鱼。
船长冷笑,“呵呵,如果这是鲸鱼,我可以活吃了它!明明就是鲨鱼,还是以凶狠狡猾的噬人鲨。”
大副神色不定,“那……骑在鲨鱼背上的是人吧?”
若真是狡猾的噬人鲨,他也不敢肯定了。
有眼睛好使的船员极目眺望,转述道:“好像是个光头和一个……孩子?”
“他们还活着吗?”
“当然……活着啊!死人不可能站着的吧?”
闻言,在场所有人面面相觑。
若是噬人鲨出现,他们自然是害怕的。
可当这条噬人鲨背上还站着人和小孩时,这幅画面怎么看都古怪,连带着对鲨鱼的害怕都去掉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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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前,江河一行人在一个前不挨村、后不着店的森林边上,看到了无边无际的大海。
第一次看到大海的江思印满脸稀奇。
鹦鹉在附近飞了大半天,没看到人烟,只看到猛兽,它们对着江河父子俩流着口水,随时可能会扑上来一口吞掉父子俩。
它建议道:“如果你们不想原地返回草原,可以坐船。”
于是,他们花大半个月做了一条结实的船。
亲手造船这种事,对于某
位全能的大师而言,是一件很容易的事,甚至还在船上搭了个简陋的防雨棚子。
江河当时振振有词:“我这条船,可是比猴子拜师学艺时的船结实多了,他都能横渡大海,我们肯定行!”
从未见过大海、只知道大海都是水和好吃的鱼类的江思印相信了他爹的鬼话,他乐呵呵地跳上船,傻乎乎地和他爹一起出海。
等他吃过几顿美味的海鲜大餐后,更不觉这简陋的船有什么问题。
直到他们遇上暴风雨。
幸好他们大难不死,还遇到了从大庆离开的货船。
现在,江思印裹着水手给的被子,喝着水手送的热可可,里面加了对水手而言极为珍贵的糖,真是香甜好喝。
他那万能的和尚爹——既然会跟动物交流,当然跟人交流更没问题。
江思印看到他爹叽里咕噜的和船长说话,很快,就见那金发的船长一脸惊叹、景仰,仿佛信徒虔诚地看着寺庙里的神佛。
江思印听不懂他们说什么,不过没有太大的问题,因为他可以找他的鹦鹉夫子翻译。
鹦鹉示意江思印给它剥花生,剥完后的花生去掉红衣,并掰成两半,喂入它尊贵的嘴巴。
“别只顾着吃啊,快翻译!”江思印催促道。
“哦哦,那个金毛船长问你爹,他是不是神灵的化身?你爹说他只是个普通人!船长又问为何你爹能骑在鲨鱼身上,鲨鱼为什么不吃他?你爹说他是佛祖在人间的使者,动物见之亲之。”鹦鹉说到这里,暗暗地嘀咕一句,“真是不要脸,这不是在夸自己人见人爱,花见花开么。”
然而船上的水手听不懂鹦鹉的话,他们此时也是叹而观止。
虽然听不懂鹦鹉在说什么,不过看它嘴巴没停过,不是吃花生就是在说话,就知道这只鹦鹉不简单,他们生平就没见过这么聒噪的鹦鹉!
这时,一个皮肤黝黑、头发被海上的太阳晒成白金色的男人,用半生不熟的大庆话问:“你们是……大庆朝的人?”
江思印精神一振,哎哟,终于来个他能听懂话的人了。
说来心酸,他们在孔雀王国待了大半年,他好不容易说上一口当地人流行最广的本土话。然而……他爹又换地图了。
也不知道这种他爹称之为“古英语”的语言,他要花多长时间才能学会。
水手用不熟悉的大庆话,和江思印指手画脚,并半蒙半猜,彼此居然能顺利交流。
江思印很感动,终于不用人来翻译。
白金发的水手道:“大庆是个好地方,遍地是金子!你们大庆人实在太幸福了,做的菜真是美味!我们国家的公爵都吃不上这么好的饭菜……”
“你瞧,我们的船装的是大庆的茶叶和丝绸,这些东西每当到海岸时,就会被贵族抢光……”
江思印也手舞足蹈地告诉他,他们原本是坐船的,谁知暴风雨太厉害,将他们的船掀翻了,幸好有一条鲨鱼救了他们。
对海洋动物完全陌
生的少年一脸感动地问:“鲨鱼是海里最温柔的动物吧?它们是不是很亲近人类?”
白金发水手双眼发直:鲨鱼温柔?亲近人类?
呵呵,这一定是今年最冷的笑话吧!
父子俩被救上船后,顺势留在船上。
江思印教水手们说大庆话,水手们都学得很认真。
现在这大庆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这几年竟然建了好几个码头,大庆的皇帝特别支持海上贸易,他们都想从大庆买些珍贵的货物回国贩卖,学会大庆话是必然的,以后他们可能还会继续来大庆做生意。
有了江思印的教导,本来就会说大庆话的白金发水手现在说得很溜了。
然后,他一脸惊叹地听着男孩兴致勃勃地说他们在孔雀王国的经历。
其他人听不懂,他便将少年的话翻译给其他水手听,他们都义愤填膺:“我们国家还有女王呢,女人的地位高多了,至少寡妇嫁多少次都行,殉葬太可怕了!”
江思印也结结巴巴地用古英语附和:“没错!这是恶习!可怕非常!”
水手们哄堂大笑起来,给他纠正错误的语法,互相学习的过程非常愉快!
船长正和大师喝茶聊天。
他也听了一耳朵这对父子俩的经历,曾经以成为骑士为目标的船长对此也是一脸佩服。
所以当江河表示要给他们船费,等到下次船靠岸就下船时,船长直接摇头拒绝,他可不敢要东方来的圣贤的钱。
“圣僧大人,能和您走这一段人生路,对我们而言是莫大的荣幸。”船长如此道说,“欢迎您来到我们的国家,国王肯定扫榻相迎。”
没有人怀疑这位大师不是圣贤。
除了那震撼人心的出场外,还有那只比人类还能言会道的鹦鹉也证明这点。
当然,圣僧如同鬼神般的医术也让所有人对他毕恭毕敬。
船上的人一旦发病,像那种一看就会传染的,比如风寒,他们基本都会将之隔离开来,只能听天由命。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大船在茫茫无际的海洋飘荡,船上的药物有限,船医的医术也有限,一旦生病的人多,药物不够,船医也治不好,最后可能整条船的人都会死。
正好大师上船时,有水手生病。
在这群西方人惊叹的目光中,只见大师拿出银针,将生病的水手扎成刺猬,再在船上挑了一些蒜和香料一起煮。
也不知道他怎么弄的,那水手居然好了。
大师还告诉他们,如果发烧了,用酒可以降温。
因为认定大师便是圣贤,船上的人对父子俩都很礼遇。
江思印也越发的自在。
现在,他已经能做到像很多水手般,在风平浪静的日子里,毫无形象地在甲板上摊成大字,无聊地数着海鸟。
他手上还拎着一条钓竿,和其他水手一样,有一搭没一搭地钓鱼。
能钓上就加餐,钓不上也无所谓,在海洋飘泊,吃得最多
的是鱼,他们都吃腻味了。
比起和尚爹万年不变的白皮肤,江思印又黑了一层,经常晒太阳的皮肤是浅浅的小麦色。
他看着自己小麦色的肌肤,嘀咕着他爹的防晒药汁不给力。
江河简直要被他气笑。
“你天天蹲甲板,再白的皮肤也给你折腾没了。”
江河给儿子一个脑瓜崩,“还有,谁说没用?你的脸好歹没有晒脱皮,看到那些水手脸上的肤色没?”
江思印眨了眨眼睛,不确定地说:“他们不是天生的红皮吗?”
 
江河:“……他们天生是白皮!红皮是因为晒出太阳斑了。”他吓唬小崽子,“你再晒下去,也会变成这样。”
江思印惊恐地捂住脸。
以后那些水手再邀请他去甲板钓鱼时,他坚决地拒绝了。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虽然他不像女子那般重视容貌,可天天有一个肤白貌美的和尚爹在面前晃,他偶尔也会在意一下的。
他爹长得这么好看,当儿子的也不能太歪吧?
“小孩,你过来,我教你看海图。”有水手逗他,“在室内就不会晒黑了。”
听到鹦鹉的翻译,江思印立马跳起来,兴高采烈的跟水手跑进船长室。
看海图这种事他喜欢。
江思印是个聪明的孩子,很快就学会看海图。
船上的老水手一脸赞赏地说:“小孩,跟我学看天气吧!你日后一定会成为一个伟大的水手!”
“我爹也会看天气!”说到这个,江思印觉得自己非常有发言权,“第二天是刮风还是下雨,他都知道。”
老水手先是吃惊,尔后拎着江思印,兴冲冲地从船长那儿抢走大师,兴奋地和他讨论海上天气的变化。
江思印和其他很有上进心的水手一起蹲在旁边,听老水手和他爹讨论天气变化。
江河站在甲板,给一群人上课:“除了空气中的湿气,我们还可以看云的变化!哦,还有鱼的变化,看到这种鱼了吗?暴风雨来临之前,它们都喜欢浮到海面呼吸新鲜的空气。”
众人就像最虔诚的信徒,听得如痴如醉。
等他说完后,金发船长情不自禁地给大师一个热情的拥抱,“哦,我最亲爱的圣僧大人!您真是位知识渊博的学者,最重要的是,您是如此慷慨大方,居然愿意与我们分享这么重要的知识!”
江河的坚决地推开过于热情的船长。
船长也不在意,一把握住他的手:“等下了船,我能休息半个月,圣僧大人,到时一定要让我尽地主之谊!”
江思印也在努力地推开想抱他的水手。
他知道这是外国人的风俗,见面就要亲要拥抱,他已经有心理准备,但他实在受不了船上缺水,这些半个月都没洗澡的水手搂住他时,那迎面而来的“香味”!
是的,香味!
那人工香水味和半个月没洗澡的体味混杂在一起,他几乎是屏住呼吸的。
他爹说,
这个国家的人不爱洗澡,为了遮掩浓重的体味,他们就猛往身上洒香水。
江思印觉得水手们再热情地拥抱过来,他快要尊重不了他们的风俗了。
不过,除了这些,水手们都是很好的人,对船上最小的他很照顾。
是以当遇到海盗袭击时,看到那个跟他学大庆话的白金色头发水手躺在血泊中时,江思印的脑子仿佛被点着的烟花,瞬间就炸开了。
他从地上捡起一把大刀,就这么冲了上去。
“啊啊啊——”
江河正拿着棍子,一棍子抽飞一个海盗,看到这一幕,面色沉了下来。
他厉声对鹦鹉说:“看住他!”
鹦鹉忙不迭地点头,其实它和宿主早就发现海盗,本想在江思印醒过来前解决掉这些海盗的,没想到他会这么警醒。
将孩子教得太好也不是好事!
鹦鹉暗暗地嘀咕着,从草原离开后,不想遇上杀手只能靠爹救和靠鹦鹉号召外挂的江思印练武十分勤快,如果是一年前的他,肯定听不出什么动静。
金发船长恨不得一刀劈死所有的海盗,他气势汹汹的跟海盗打,还抽空对大师高呼:“圣僧大人,不必心慈手软,他们都是该上绞刑架的海盗!”
江河挑眉,依旧只是将他们打晕,还不忘观察他儿子的状况。
鹦鹉拍着因为愤怒、战斗力爆涨的小孩:“哎哟,砍手和脚就行,别剁头啊!也不要捅心脏……小心!”
眼看着大刀砍来,鹦鹉只好一翅膀将旁边挥过来的刀拍开。
这死孩子就是不省心,已经被怒气冲晕大脑,一心只进攻,全然忘记防守。它要是不盯着,小屁孩的左手就没了,要是成为独臂大侠,它和宿主的任务肯定会被判不合格。
躺在血泊里的白金发水手只是晕死过去,并没有死亡。
当他苏醒时,他其实只是没力气站起,机灵地将一具海盗的身体拖过来挡在身前,假装自己是尸体,同时睁开一只眼睛,观察船上的状况。
看到小孩勇猛地杀海盗时,让他惊呆了。
是的,在这些天生块头就高大的西方人眼里,十三岁的江思印仍是小孩儿一个。
实在看不出来,相对于他们而言,那么矮小的孩子,居然挥得动那么大的刀,还接连砍翻两个海盗。
当他看到鹦鹉一翅膀将海盗的刀拍飞时,他终于忍不住惊呼:“我的上帝啊!它一定不是普通的鸟,说不定是上帝的爱宠!不对,它的主人是圣僧,圣僧信的是佛……祖?鹦鹉是佛鸟?大庆人信的佛祖一定很灵验吧?我在大庆要不要信一信佛祖?反正大庆这么远,上帝肯定管不着。”
上帝很霸道,宣传祂是唯一的神!
但大庆不是有句话,叫天高皇帝远嘛,上帝肯定管不着异国的神。
战斗终于结束后,金发船长带人将被大师打晕的海盗一个个绑起来。
至于那些死掉的,就不用管了,直接丢水里喂鱼。小孩儿嘴里的温柔动
物——鲨鱼正在海里美滋滋地进餐,连皮带骨吞进肚子,一点都不浪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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忙碌完海盗的事,船长过来说:“圣僧大人,这些活着的海盗,我们会送回国让我国的律法审判!哦,对了,他们好些都有悬赏的,到时候这赏金都给您。”
说完这事,他又邀请道:“圣僧大人,您今天累了一天,不如到船长室喝个茶吧。”
船长正想招呼同样立下功劳的男孩一起喝茶,被江河打断。
江河说道:“我们先去看受伤的人。”
他拿出自己做的药丸子,塞进那些重伤的水手嘴里,然后在他们流血的部位点了数下。
船长瞪圆了眼睛,惊讶地发现,伤口的血很快止住。
“这一定是神奇的东方医术!”船长惊呼着,赶紧让人将伤者搬回水手休息的船舱。
既然血止住了,包扎就是一件简单的事。
江河也不去和船医抢饭碗,做完这些后,便跟着船长一起去喝茶。
江思印没有过去,而是去了水手休息室。
船长热情地招呼他:“小孩,别忙啦,一起喝茶,有甜甜的点心哦。”
不是船长不关心那些受伤的水手,在海洋行驶,遇到海盗是家常便饭,这次的损失还是最少,毕竟有武艺高强的圣僧出手帮忙,只有部分水手受伤,他们没有缺胳膊和少腿都算轻伤。
江河拦住船长,“他今天不会离开沃夫身边了,就让他待在那儿罢。”
船长闻言,便没再做什么。
江思印正在水手休息室里,对着沃夫哭,边哭边给他包扎伤口,那滴滴嗒嗒掉下来的眼泪一点都不耽搁他的动作。
船上的医生满脸赞叹:“小孩,你的包扎技术真好,你以后打算当医生吗?小孩儿,你很有天份,我和你说,医生是个伟大的职业……”
江思印眨掉眼中的泪,抽抽噎噎地道:“我还在学习呢!我都是跟我爹学的……沃夫,你放心,你不会有事的。”
白金发的水手被小孩哭得头疼,他将自己收藏的糖果贡献出来:“小孩你别哭,都给你吃。”
其他水手也纷纷将自己收藏的肉干和蜜饯贡献出来。
然而这小孩还是哭,完全看不出来他曾经勇猛地砍翻了三个海盗。
他抽泣地问:“沃夫,你的腿还疼吗?”
沃夫的眼神变得温和,用没受伤的左手摸上小孩半长的头发,“我一点都不疼啦,你爹的药很厉害,我的血止得很快,再过段时间就好了。”
其他水手纷纷大笑,“沃夫,你这次可不能受伤还喝酒,不然肯定好得慢。”
少年谴责的眼神盯着他,看得沃夫连连发誓,养伤期间绝对不喝酒。
江思印吧嗒吧嗒地走出去,从他爹行李中拿出药,给这些受伤的水手包扎换药。
江河亲自做的药,效果自然不用质疑,船长都忍不住找他买药。
最后他只留了几瓶,大多数的药都被船长买走了。
接下来的日子,江思印都待在船舱里照顾伤员。
被妥善照顾的船员忍不住和同伴说:“这孩子真像天使啊!”
他们的伤口被妥帖照顾,还喝着小孩儿精心烹饪的美味药膳,水手们的心情非常愉快。
沃夫点头道:“咱们这趟真是值了。”
抓住那么多海盗,说不定他们能得到国王的召见呢!
想到这里,水手们对忙碌着照顾他们的少年更加温柔,将自己的私藏一股脑儿地送给他。
船医是最谄媚的。
他对大师的点穴手法实在太好奇,这位来自东方的圣僧,眉目如画,如同天上的神仙,他不敢在圣僧面前造次,是以和他学了医术的江思印就变成他巴结的对象。
“教你大庆的医术?”江思印的眼珠子转了转,随即绽开笑容,“当然可以!我们可以互相学习,我对西方的开刀之术也很感兴趣。”
开膛破肚,在东方属于异端!
他看过和尚爹给的医书,上面有用羊肠线缝补伤口加快痊愈之法,但开膛破肚之类的,上面提都没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