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太监21

江河任她追着锤打几下,然后上上下下地打量她,狐疑地问:“难不成你那届的秀女特别丑?”

所以才衬得她特别地美。

他懂的,矮个子拔高个嘛。

江芸儿差点被他气得个仰倒,憋得不行。

她气呼呼地回房,直奔洗脸盆,洗净脸后,恶狠狠地将珍珠霜往脸上抹,已然忘记它是一百两银子才有这么一小瓶。

她边抹边愤愤地骂:谁丑了?她发誓将来要让九郞将这话吞回去!

江河跟过来,见她这豪爽的行事风格,不禁有些心疼。

“七姐,你这是刷墙呢?这玩意儿可贵了,你省着点用啊。”

这一小瓶的珍珠霜真的不便宜,是他用很多珍贵药材配置而成的,有的药材不好找也绝对买不到,像珍珠霜最主要的成份,还是他从系统商城买的千年蚌精所产的珍珠,贵得坑人,花去他一大笔的积分。

得知宿主的想法,系统不禁呵呵一声。

其实就是抠嘛,对宿主庞大的财富而言,那珍珠就是九牛一毛。

说起这事,系统就羡慕卖珍珠的蚌精的系统,听说那系统从来不差钱呢,若是缺钱了,作为宿主的蚌精就地化成原形,壳一张,便有大把大把的珍珠吐到盆里,每次放到商城,都被卖到断货。

那些女宿主对自己的脸非常看重,她们丝毫不在意昂贵的积分,只想将自己的脸保养得水嫩光滑,宛若十六岁的少女。

蹲在一旁的系统猫有些嫌弃地看了眼身为人族、不会吐珍珠的宿主。

人家的宿主非常宠统子,想要什么都给买,而它家的宿主只会支使它干活,工资还那么低,不愧是习惯在任务中做资本家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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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芸儿动作一僵,赶紧将多余的液体小心翼翼地倒回瓶子里。

她仔细擦完脸,将藏起来的金子塞给他,“没钱就和我说,金子你拿着,反正我和明知在冷宫也没处花。”

江河将金子塞回去,“这点钱你自个收着罢,说不定哪天有用得着的时候。”

说完便起身,捞起地上的木桶,去菜地那边给地里的菜浇水。

江芸儿跟过去帮忙,其实很心疼弟弟。

九郎最近经常被刁难,肯定累得狠,她不能干看着什么都不做,这些年习惯忙忙碌碌的日子,手里没点事做,还真不习惯。

姐弟俩边干活边聊起来。

聊的除了江河在后宫的差事外,也有针对明知的教育,以及日后的安排。

“九郞,你是想……”江芸儿看了眼屋内的小孩,凑近他低声问,“你真的打算让明知出现在皇帝面前吗?你要知道,明知的那些兄弟一个两个都不是省心的。”

江河朝她安抚地笑了笑,“现在说这些还早,我还没将明知训练出来呢。”

他看着月光下的菜地,格外满意,看来他种地的工夫没落下,种出来的青菜都这么水嫩可口,嗯,明天是吃水腌菜的好日子。

江芸儿也跟着他的目光看这去。

这片菜地以前是他们母子俩伺候的,伺候得也很精细,但不知为何,就是没九郞伺弄得好。怪不得九郎能在御花司干活呢,之前九郞说他在御花司过得挺滋润的,她现在总算信了。

听他说起水腌菜,江芸儿习惯性地吞咽了口口水。

“水腌菜也挺好吃的。”她很有经验地说,“炒五花肉应该不错。”

“腌酸菜也可以。”江河的手一扬,一大瓢水精准的洒在蔬菜的根部,“长得太多了,不吃就老了。”

江芸儿正要点头,突然发现不对。

“九郞,你别转换话题。”她赶紧将跑偏的话题转过来,“明知这么小,如果被人发现他有江家的血脉……”

江河忍不住翻了个白眼,果然他不该这么早和江芸儿说自己的计划。

他不疾不徐地和她分析其中厉害:“七姐,害怕是没用的,咱们要为明知着想,你真以为在冷宫就安全无虞?现在老皇帝的身体还好,底下那些皇子就忍不住兴风作浪,你能保证他们一辈子不会发现明知吗?”

或许早就发现,只是明知现在太过弱小,连当一枚棋子都没资格。

江芸儿勉强地道:“明知在冷宫出生,对他们造不成威胁……”

她说着连自己都不相信的话,不禁有些无力。

江芸儿知道江家与老皇帝隔着血海深仇,她也不介意为江家的复仇拼上自己的命。可明知还那么小,虚岁只有八岁,她实在舍不得。

“七姐,明知迟早会长大的,即使他不是威胁也是颗好棋子。”

江河意味深长,在原文里,江芸儿早早逝世,作为十五皇子的李明知被七皇子弄死陷害二皇子,给二皇子弄个杀害手足的罪名。

可怜原主一生都不知与自己有血缘关系的姐姐、外甥擦肩而过,半生飘零,心无依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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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天的夜晚仿佛空气中都带着花儿特有的香气。

坐在灯下的孩子认真的看书,一只胖乎乎的猫趴在旁边的小竹席,每当灯光稍暗下来,它就喵喵两声。

这时小孩儿会放下书,拿起小铁棍挑灯芯。

他的小铁棍子虽然没有磨成鱼钩,最后还是找到归宿:每天晚上勤勤恳恳地挑灯芯。

挑完灯芯,明知不禁看了一眼外面,嘀咕道:“娘和舅舅到底在讨论什么?”

大人总是这样,什么都喜欢瞒着小孩子。

他倒是想跑过去偷听,但有一只肥猫趴在旁边盯着,每次他偷溜就会将他拖回来,还会打小报告。

明知没办法,只好当个乖孩子。

果然,这时三花猫又伸出爪子轻轻拍了他一下:别分心,继续念书。

明知回过神,再次将心思放回书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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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芸儿无意识地拔起菜地边的杂草,陷入沉思。

朗朗的读书声传来,小孩子还带着奶味的声音,于她而言,比丝竹之声更悦耳。

江芸儿看着月光下破败的冷宫,她一直觉得这里太冷清,特别是寂静无声的夜晚,每每听到自己的心跳声,她都觉得害怕。

可是现在有儿子的读书声,猫儿的叫声,还有灯芯偶尔细微的“哔卜”声……

隐秘的地窖不仅舒服,还给她浓浓的安全感,不会像以前,她总在半夜时,被老鼠弄出来的唏嗦声吵醒,害怕地搂住孩子,整夜都不敢睡。

老鼠那么多又那么肥,她听说过民间有小孩被老鼠啃掉半边脸的故事。

孩子是她的全部,若是明知出了事,她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撑下来。

江芸儿想起少女时期在江家的生活。

她是二房最小的姑娘,母亲和大伯母都很忙,她和九郞大部分时间都待在祖母身边,由祖母教养长大。

祖母慈爱温柔,总是含笑看他们打闹,他们在祖母身边无忧无虑地长大,安定而满足。

有睿智明礼的长辈,江家内宅和睦,爷们也上进有出息。

如果没有意外,当她及笄后,祖母和母亲会为她挑个和善的人家,可能她会相夫教子,一世安宁……

当年她恢复记忆时,是想和祖母相认的。

可她们还来不及相认,祖母就死了,菜市口滚落的人头中有祖母的。

听说已经七十岁的祖母到死都高仰着她的脑袋,厉声对喧哗的百姓大喊:“上天为证!江家是清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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