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牡丹回忆梦里的未来时,方得权提着点心过来。
“牡丹,我给你带了满园香的点心。”他笑呵呵地说,笑得牙花子都露出来。
牡丹的神色复杂,在她梦里,她对无可救药的儿子绝望后,将罗家剩下的钱财卷走,跟方得权私奔了。
那时候的她已经老了,头发都发白,眼角也有了皱纹。
然而方得权却越混越好,他去当兵成为一个长官,在战争中抢了不少富户,有钱有权,所以她当时高高兴兴的跟方得权走了。
牡丹不得不承认,自己就是贪图富贵,受不得苦的人。
在山上的日子她过得极为难受,这种对那些乡下土妞而言,天堂般的好日子,有肉有饭吃,对她而言却和坐牢差不多。
“牡丹,你怎么这样看我?”方得权面上有些害羞,心中却大喜,难不成牡丹真的觉得他好了?以往她从未用这种眼神看他。
“没什么,只是觉得你的脸俊了点。”牡丹随口道。
这当然是谎言,方得权老了都不好看,就算不长痘了,留下一脸的痘坑,但男人的魅力不在于外表,而在于手中的权和钱,梦里老年版的自己高高兴兴地跟着他私奔,半点都不觉得他的痘坑脸难看。
所以那是她的未来?
那她为什么没生下儿子?难不成罗家明的命运改变了,所以他跟她的儿子飞了?
牡丹百思不得其解。
那个梦太过真实,真实到牡丹对罗家明的期望和爱意都消磨得差不多。
罗家明就是个废物,连罗家都保不住,还要卖女儿给罗家续命,根本不如方得权。
方得权确实长得不好看,但他有本事啊,都混成大官了,手里有权有钱。这年头,兵荒马乱的,手里有枪的男人多有安全感啊。
方得权十分高兴,牡丹竟然说他变俊了?那给他开药的老中医还是有点本事的,他也觉得自己脸上的痘消了不少。
“牡丹,我从平锦城买了瓶洋酒,咱们一起喝。”
照顾牡丹的土妞已经回去,山里只有牡丹和方得权两人,他们一边喝酒一边欣赏山色,即将西坠的夕阳将山染成灿烂的橘红色,分外美丽。
“这酒真好喝啊。”
牡丹神色有些迷离,轻摇着高脚杯里的红酒。
方得权暗暗吞了吞口水,红色的酒在牡丹雪白的手指的映照下美丽之极,她就像这美酒,只需要一口就能让人沉醉。
“牡丹,你喝醉了。”方得权小心翼翼地靠近她,将软倒在椅子的牡丹扶起来。
牡丹笑了,真有如国色天香的花儿绽放:“我没醉,来,咱们继续喝!”
喝醉的人都说自己没醉,方得权暗自决定下回要多送点酒过来。
回家的土妞哼着山歌走在山路上,她并不害怕,这山上没有什么凶猛的动物,即使有,也在灾年被人吃光。
山上的那位小姐长得可真好看,不知故事里的狐狸精是
不是就长这样?
听说得权哥的父母不同意他娶那小姐,这是对苦命鸳鸯吧?
土妞想着,突然见到山里出现一只猫。
“呀!是猫儿!猫儿别跑!”土妞兴奋地追上去,这年头猫狗都稀罕,特别是山里的,先捉着养,说不定日后就能用得上。
三花猫扭头对她喵了一声,轻盈地在山路上跑。
土妞一路追着,很快发现不对劲,“这是榴花镇的方向?”
太阳已经下山,山路有些黑,土妞莫名打了个寒颤,害怕得不行,这猫该不会是猫妖吧?
她加快脚步,几乎是跑着下山。
夜深人静,山里只有不知名的鸟儿在叫唤。
牡丹翻了个身,眼神清明,哪里有半分醉酒的迹象。
她得考虑自己的未来了,罗家明废了,他和她未来的孩子注定不会出生,罗家恨她入骨,她肯定进不了罗家大门。
再者,罗家明未来挺短命的,她不想当寡妇。
方得权现在迷恋她,从梦里的未来看,他老了依旧很迷恋她。
可男人这种生物她算是看透了,罗家明以前对她也挺好的,后来一样变心,她要想个法子,怎么能迷住方得权。
当然如果有更好的选择,拿方得权当跳板也行。
榴花镇实在太小了,虽然在这年代是世外桃源,但能给她挑选的余地不多。
要不然,想办法去平锦城?她这些年存下的积蓄够她在平锦城的租界买个小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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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家明躺在病床上,神色阴郁。
难得来平锦城,他爹陪了一晚后,就出去找老朋友。
果然先前那副慈父模样都是装出来的,现在看他不行了,罗家注定要断子绝孙了,所以他也不再关心自己会不会想不开跳楼。
中医兼顾的优秀医生翻来覆去地给罗家明检查。
罗家明扭过脸,一脸屈辱之色,男人最重要的东西在医生冷冰冰的手里,仿佛像乡下妇人在挑猪肉铺的猪肉,不带一丝情感。
“罗先生,其实你可以出去散散步的,保持好心情才能好得快。”戴着眼镜的医生说,示意罗家明将裤子拉上。
像他这样中西医都涉猎且都很优秀的医生,什么样的伤没见过?内脏都不知摸过多少次,外在更不用说了。他无法理解病人的尴尬,只觉得病人成天怨天尤人的模样,实在不利于身体恢复,更不利于心理健康。
罗家明扯了扯嘴角,蛋还疼着,怎么出去?夹着腿走路么?
这不是跟那些演大戏的差不多,到时一群人围观刚净身的太监怎么走路?
医生安慰他,“你这情况其实算不错的,隔壁还有个被切了一个蛋的,你起码什么都没切。现在的医学日新月异,说不定哪天你的神经能恢复呢……”
熟悉的话题让罗家明勉强提了些精神,“那隔壁的病人切了一个还能用吗?”
“当然,只不过就剩下一个蛋,让女
人怀孕的机率就低了,也不是怀不上,就是艰难点。”
医生想到病人母亲哭天喊地的模样就忍不住摇头。
不至于,真的不至于,那哭法让人怀疑病人已经一命呜呼了。
罗家明的神色更阴郁,怀孕机率低算个屁?至少它还能用。
他以后该怎么办呢?无子……
不对,三娘已经怀孕,她肚子里的说不定是儿子,他还有儿子啊。
罗家明终于想起这事,他好像没将三娘怀孕的事跟家人说……不过没事,她娘肯定会派人去找何三娘,只要知道何三娘有孕,肯定会将她供起来。
想到这里,他继续低落,为自己的命运哀叹。
这事闹得那么大,全镇的人都知道自己是太监了吧?那何三娘肚中的孩子勉强算他的遗腹子?
不不,他还没死呢,怎么算遗腹子?但没了那个的男人其实和死了也没什么两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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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花猫懒洋洋地躺在屋顶晒太阳,阳光下,他伸着懒腰,最近的伙食好,他已经胖了不止一圈。
正在踢毽子的四丫时不时抬头看一眼,担心屋顶的猫摔下来。
江河猫勉强对着小丫头挥挥爪子,小丫头也挺可怜的,几个姐姐全被叫去看账本,都没人陪她玩。
“草草!”
四丫站在那里,笑得傻乎乎的,举起手中的糯米糕,“给你吃糕糕。”
江草草表示,他是只爱吃咸的猫,不是甜党猫。
老大,我请你吃老鼠!
黑色的大野猫叼着一只肥硕老鼠上供,表示它可肥啦,一口下去油滋滋的……
没死的肥老鼠在野猫爪子下挣扎,被野猫一只爪子钉得死死的。
宿主猫懒得再重申自己不吃老鼠,这只猫的记忆特别差,唯一好的大概就是忠心。
他问道:“你给你老婆跟女儿送了?”
大野猫渣得明明白白:它们自己会抓老鼠。
江河:“……”
他挥着爪子,“我不吃,你将这老鼠送给你妻女。”
大野猫垂头丧气,老大爱吃的鱼太难弄了,猫做不到啊!
猫爹还没走,长大一圈的小奶猫就过来了,它也叼着一只小老鼠学它爹上供。
“喵喵?”你请我吃小鱼干,我请你吃老鼠。
江河猫拍拍半大的小奶猫的头:“谢谢,我不爱吃老鼠!来,我请你吃猫粮。”
野猫爹垂涎三尺,陶醉于猫粮的味道中,就是这个味儿,比小鱼干还迷人,比老鼠还让人流口水。
商城最受欢迎的猫粮是来自新加入的星际喵星人任务者亲手制造的,据说能提升猫的智商。
提不提智商,任务者猫不知道,毕竟它双商本就高,但口感十分好,鸡肉味嘎嘣脆!
“过来,分你几个。”江河猫实在看不过眼,都是当爹的猫,还对着女儿的口粮流口水。
一大一小的两只猫埋头苦吃。
等它们吃完,江河又
开始赶猫,“吃完就去巡逻,有坏人到榴花镇就跟我说。”
三花猫重新躺下来晒太阳,还是当猫舒服,有一群小弟可以使唤更舒服。
相比起上个世界又当爹又当妈的围着孩子转,养大儿子养太子,太子后来生了太孙还想让他养,吓得他支楞起老胳膊老腿赶紧溜了……
往事不堪回首,现在才叫生活啊。
那边四丫拍着春花的手,一个劲的闹她:“找大姐,要小鱼干,喂草草。”
江河猫不禁叹气,从屋顶跳到四丫怀里。
四丫这下子也不再闹人,将三花猫搂在怀里使劲儿地揉,将之揉成猫饼。
系统看得不想说话。
它很想说,宿主你这个世界还不是围着孩子转?哎哟,天啊,这猫毛到处飞,宿主你再这么宠孩子下去,迟早会斑秃。
系统默默找出上个世界自己用了一半的生毛膏,它十分肯定宿主迟早会用得上。
三花猫和四丫这里岁月静好,主院那边却是不平静。
“找不到人?为什么找不到?”罗老太太拧眉,她终于察觉到事情不对劲。
牡丹和何三娘,不过是两个弱女子,居然一个都找不到?罗家在榴花镇不说呼风唤雨,但能耐也是一顶一的,衙门都得给面子。
罗老太太问:“警察局那边有消息吗?”
管家道:“老太太,据说何三娘消失那天,警局的人都下乡去查杀人案,人员稀缺,没能及时封锁通向镇外的路。”
“那天不是有一支商队外出吗?查过了?”
“查过了,警局那边传话说,没见到像何三娘模样的女人。”
罗老太太顿时气闷,拿起茶杯喝了一口梅子茶。
她最近总觉得恶心不舒服,想来是太累了,加上天气热,胸闷想吐。
在井里冰过的梅子茶酸甜开胃,她一天能喝掉一大壶。
“黄妈,我觉得不对劲,这事肯定有人捣鬼。”凉凉的梅子茶让罗老太太浮躁的心平静下来,“何三娘和牡丹都是弱女子,没这么大的本事远走高飞,肯定有人帮她们……”
黄妈不懂这些,只是担忧地看着她。
“这世间没那么多巧合,你吩咐人小心点,我怀疑是罗家的敌人搞的鬼。”罗老太太年轻时也是经历风风雨雨过来的,她抽丝剥茧,思考其中的不妥,“看来警局信不过,罗家的敌人说不定买通警局的人,你们再去调查,谁和牡丹或何三娘走得近。”
黄妈为老太太端来清粥小菜,伺候她用膳。
最近的事情太多,老太太受到的打击太多,这胃口也变得极差,已经好些天吃不香了。
她忧心道:“老奴现在担心何三娘,她怀着孩子,一爷的事情传出去后,谁都知道掌握何三娘就掌握罗家的弱点……”
罗老太太想得更多,她怀疑何三娘其实已经被人控制,目的就在于她肚子里的孩子,敌人想通过控制罗家的继承人对付罗家。
“是我跟老
爷托大了,没留意到榴花镇的变化。”罗老太太沉吟,“等老爷回来就让他去拜访警察局长,家明跟局长来往密切,他也得了罗家不少好东西,我以为局长是站罗家这边的……”
局长的来头很大,不到万不得已,他们不想得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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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老太爷几乎找完平锦城所有叫得出名的中西医,钱花得越来越多,结果越来越糟糕,他都快绝望了。
罗家明涕泪交加,“爹,咱们到京城去,京城御医最多,他们一定有办法。”
这个自认风流、让娇妻寡妇女支女心碎的男人终于无法接受这个结果,他宁可断手断脚,也不愿那地方没用。
罗老太爷面有难色,平锦城也有前朝宫中退下来的御医,皆言华佗在世也没办法。
罗家明见状,顿时大怒:“果然,何三娘怀孕了,所以你们觉得我一点都不重要了是吧?反正罗家香火不断,我是死是活都无所谓……”
罗老爷又惊又怒:“何三娘有孕?确定是你的孩子吗?你怎么不早说?”
他气得不行,这儿子果然是个废物,这么重要的事,他竟然从来没说。
罗家明恶狠狠地瞪他爹,理直气壮地说:“我不说你都这样对我,我要是说了,你们肯定早早放弃我。”
罗老太爷只觉痛心无比。
儿子的性子怎么这么左?但凡有办法,他都宁愿拿命换儿子完好无损。
国人不习惯将爱挂于嘴上,父母之爱更加内敛含蓄,罗老太爷的嘴巴动了动,最后只能长叹口气,一下子仿佛老了几岁。
等何三娘失踪的消息传到他们耳里时,罗家明一下子就不闹腾了。
从未出过病房门的他跳下床,慌乱地问:“何三娘不见了?”
何三娘肚子里的孩子是他这辈子唯一的希望,他跟他爹闹,责怪他爹只重视罗家香火要放弃他,那是因为他还有底气,同时也是想逼他爹保证,即使他废了也还是罗家最重要的。
那孩子就是他的底气,一个男人没后代,死时没人摔盆,将来只能做个孤魂野鬼没人祭拜。
来给他们报讯的是阿明,他悄悄地揉着屁股,一把眼泪一把鼻涕地告诉罗老太爷父子俩何三娘失踪的消息。
阿明觉得自己实在是惨,伤还没好就要到处找人不说,每天到处转悠得腿都要废掉,伤还没好就被罗老太太赶来平锦城报信。
跟垫了几床被子舒舒服服坐马车的一爷不同,他是骑马过来的,还没到平锦城,屁股上的伤口就裂开,一屁股血。
当他到客栈时,跑堂的小一还一脸害羞对他说:“大姐,您女扮男装虽然像,但这血是败笔……咳,这个,女人来月/事最好别骑马……”
阿明又羞又气,都想跳江了。
屁个月事,屁个女扮男装!有像他这么五大三粗的女人吗?
阿明说:“榴花镇都找遍了,老太太说可能是罗家生意上上的敌人将何三娘带走,想利用她肚子里的孩子给罗家设套……
罗家父子俩也跟着阴谋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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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道:“牡丹也找不到?”
哪有这么巧的事,两个女人都失踪了。
阿明点头,“牡丹也失踪了,听说怡红院的老鸨都要哭死,摇钱树不见了,她本来还说要告罗家的。”
后来知道罗家明断子绝孙,就改口说牡丹逃跑,怡红院也是受害者,要赔偿就找牡丹本人,怡红院是无辜的。
罗家明也顾不上忧郁,有个潜伏在暗处的敌人针对罗家实在太危险,如果没有罗家他再闹也没意思,没有钱财傍身,谁认得他是谁。
“爹,我们回榴花镇吧。”
罗家明终于冷静下来,他担心他们父子俩不在,家里只有年迈的老娘和娇弱的妻女,敌人会对她们下手。
罗老太爷看着他,“你不是说要去京城找御医?”
“要找也不是现在。”罗家明暗暗握紧拳头,他现在甚至怀疑何三娘或牡丹被敌人收买了,目的是废了他。
罗家断子绝孙,就是最好的报复。
罗老太爷很欣慰,儿子还是识大体的,至于先前的闹腾,哪个男人知道自己不是男人了能不闹的?
“现在还不能回去。”罗老太爷是个老谋深算的,“爹在平锦城有几个好友,大隐隐于市,说不定何三娘被人带到平锦城,爹让人帮忙找找。”
阿明赶紧表忠心,“小的愿意留在平锦城帮忙。”
他不动声色揉了揉屁股,短时间内,他不能再骑马,马车也不行,大夫说他屁股像熟透的水蜜桃,轻轻一碰,流出来的不是桃汁而是鲜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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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持续不断的寻找和探查,罗老太太那边终于得到消息。
“方得权?”
管家点头,“我们怀疑牡丹的失踪和他有关,一爷包了牡丹五年,听说反而让外面的男人对牡丹更加狂热,方得权就是其中最执着的。”
罗老太太恍然大悟,“怪不得何三娘失踪那天,警局的人都下乡了。”
“还有牡丹的下落,警局的人一直说找不到人,监守自盗,当然找不着人了。”罗老太太站起来,阴森森地说,“我记得局长的爱妾刚生下麟儿,这满月酒咱们得喝一杯。”
罗老太太虽然对孙女刻薄小气,但在外面还是很有派头的。
当她亲自去局长家祝贺时,不少人都过来和她打招呼。
宋局长今年三十出头,爱妾方得丽年方十八。
刚出月子的她抱着儿子,笑容灿烂,将宋局长一屋子的女人都比了下去,年轻貌美,又有儿子傍身,怪不得能连续两年独宠。
对方得丽而言,宋局长让自己出现在儿子的满月酒宴上,是难得的殊荣,毕竟一个妾哪有资格迎来送往。
罗老太太冷冷看了一眼方得丽,真是个蠢货,一个妾也敢做正妻的活儿,宋局长一直宠着她还好,一旦冷下来,方得丽绝对会折在后院。
不用想也知道,宋局长的正妻宋夫人现在就迫不及待的想拉她下来。
她打算从宋夫人这儿入手。
宋夫人如今稳坐钓鱼台,她不介意丈夫想纳谁宠谁,但不能独宠一个,造成后院失衡。
不过她要从长远考虑,她有儿子,方得丽也有儿子,宋家资源就这么多,按方得丽得宠的劲,若是老宋想将更多资源给方得丽的儿子……
当罗老太太找上宋夫人帮忙,宋夫人没想到方得丽的兄长还有这般能耐。
她一口应下,“没问题,我会让人找出他私藏牡丹的证据。”
不管对于罗家还是自己,对付方得权都有好处。
方得权是靠着卖妹子发家的,她怎么可能没想过抓他小辫子?只是这痘印男狡猾得紧,再加上他犯的错都是小打小闹,宋局长从不当一回事。
等罗老太太离开后,宋夫人越想越开心,乐得不行。
“窝藏罪犯,还得罪了榴花镇首富罗家……”
只要她找到牡丹,方得权就会失势,方得丽没了方得权出谋划策,随时可以拉下来。到时一个失去母亲的庶子,在后院还不是随她这主母随她捏圆搓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