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姨娘知道自己方才过了,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头,对于华筝交待的话也是点头应是,未敢多言。
最后华筝留下了一瓶药给罗姨娘,“这药保胎用的,每日一颗,至少让孩子稳定一段时间,过几日府里会有大事,谁来请你都说抱恙,不要出院子。”
交待完之后,华筝与华子明说了会话,便离开了。
而这一次,她没有回桃苑,而是往浩苑而去。
不知为何,对于这个总是对其恶言相向的弟弟,华筝就是恨不起来。
哪怕他是柳敏茹所生,看着这只有十岁,却强装着成年男子的华子康,她便觉得这孩子很可怜,舍不得下手。
还未入院子,远远便听到下人说笑的声音。
“还真以为自己还是丞相府的三少爷,我呸,柳敏茹死了,现今谁不知道丞相府里柳姨娘最大,还敢大言不愧说柳姨娘是个狐狸精,依我看,他就是欠抽。”
不知是哪个下人,说话很冲,也毫不忌讳。
另一个下人有些害怕,胆怯地道:“南哥,这样子不好吧?他终究是相府的少爷,我们身为下人,将他关在小柴房里,不太好吧?”
“难怪那野种叫你阿猪,你就是一头猪,那野种现在谁记得他啊?相爷还会理他吗?说句不好听的,当年他就是柳敏茹挺着肚来嫁进府的,也不知道是哪个野男人的种,还敢说是丞相府的公子,笑死人了。”
阿猪张了张嘴,还想要说些什么,便被南哥踢了一脚,“阿汉说得没错,你就是一头猪,那野种整日对你又打又骂,你还可怜他,我告诉你,若是你敢将他给放出来,我连你都一并关进去。”
华筝没有停下,一步一步往院子里而去。
一直到阿猪看到华筝,想要告诉二人,可是这一张嘴,便迎来了阿汉的拳头,“你这小子,当南哥说的话是耳边风啊,让你不准说就不准说,滚出去,别在这儿碍眼。”
阿猪被重推一把,直接摔趴到华筝的脚前,昂着头看向华筝,吃痛地问安,“大小姐好。”
南哥与阿汉同时看向门口。
便见华筝站在那儿,二人都吓了一跳,连忙冲上前去,低头弯腰讨好道:“大小姐好,不知道大小姐前来有何事?有事吩咐让人来传句话给奴才便好,不必大小姐亲自前来。”
华筝瞥了眼二人,绕过脚前的阿猪,步入院子。
边走边道:“本小姐做事还需要向你们汇报不成吗?再说,子康是本小姐的三弟,前来看望看望不是很正常吗?”
三人心里立即冒出:正常个鬼啊!
华筝当然也知道,而且在院门外也听清了三人的话,知道华子康被他们关到了柴房里了。
也不知道这孩子做了什么,以前欺负下人的狠劲,这会儿估计都回到了自己身上了。
看了看还在地上趴着的阿猪,不带一丝感情道:“还趴在上面做什么,想要本小姐扶你吗?”
阿猪连忙爬前,与南哥他们一样,低着头,站在最后,一动不动。
南哥陪着笑,瞪了阿猪一眼,“还不去叫小可她们过来上茶。”
边说,南哥边把桌子上嗑的瓜子壳用手袖扫到了地上。
华筝嫌弃地扫了一眼这前厅,摆设铺满了尘不说,就连这地上,也各种脏,油渍,骨头,菜汁,瓜子壳,还带着一股霉味。
这儿到底经历了什么?华子康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怒眼一瞪,南哥和阿汉连腿肚子都打颤了。
双双跪下求饶道:“大小姐,这不关奴才事啊,浩苑里用度削减了,连下人都跑了,没有人愿意干活,三少爷向来吃好用好,不到十日便将院子的月银都花光了,下人都不愿做事了。”
“那他人呢?”华筝欲想拍桌,可是这手离桌子一寸之时,收住了,实在是太脏了,光是看,就觉得粘乎乎的。
如此想着,就椅子也不敢坐了,立即起身,一脚踹了过去,把南哥给踹倒在地。
话语就是从牙缝里挤出来那般,愤不可忍,“人呢?”
阿汉不敢说,看着倒下的南哥,也不敢去扶,磕着头,只知道求饶道:“大小姐,不关奴才的事,奴才也是听命行事的,求大小姐饶了奴才吧,奴才再也不敢了……”
烦了,腻了!
为什么动不动就跪,就磕头,不能正正常常地回答她的问题,然后再求原谅吗?
没有理会阿汉,再次冲着南哥,加重了语气问道:“子康呢?”
这一次许是真的怕了,南哥重新跪好,打着颤而道:“在……在……柴房……”
此时阿猪回来了,一点都不怕死,直接回道:“南哥,小可说水还未烧开,沏不来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