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大河看到杨熊瘫倒在地上,连忙搀扶起杨熊,惊悚道:“杨大人,您可千万不能出事,一定要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啊。您崩了,我们怎么办?”
杨熊双眼无神,过了好半晌才恢复,哭丧着脸,咬牙切齿说道:“怎么可能,怎么可能一场暴雨就让铁矿塌陷。”
“之前一直不下雨,都没事儿,我刚接手就出事。”
“为什么?”
“为什么苍天不助我,助大乾。”
杨熊喃喃自语着,他大喜大悲下,只觉得心中郁结,一口鲜血就涌了上来。
噗!
杨熊口吐鲜血,身体更是空虚乏力,脑子晕乎乎的。
张大河连忙道:“大人,您要振作啊。”
杨熊眼神颓然,拖着困顿乏力的身躯起身,回到房间遣散了所有的歌姬,再也没有半点欲望,只剩下无尽的慌乱。
张大河看到杨熊的模样,再一次道:“大人,我们该怎么办啊?”
“你问我,我问谁去?”
杨熊愤怒起来,咆哮道:“你也有脑子,不会动脑子想一下吗?滚下去,我想静静。”
张大河只能恭恭敬敬的退下。
杨熊一个人枯坐,神情一边再变,喃喃道:“永山铁矿塌陷,陛下一定会问罪的。用了三千匹战马,还用了这么多钱,换来的是一个垮塌的铁矿,陛下绝对不会同意。”
“我不能认输。”
“我要主动,把被动变为主动,而且不能直接回大凉。”
“永山铁矿是大乾的,现在铁矿塌陷,是大乾的问题,一定要让大乾赔偿。哼,我不买永山铁矿,让赵善交出所有的战马和钱财,我带回去。”
杨熊颓然的眼神渐渐明亮,说道:“对,对,就这么办。只要大乾归还了物资,大乾就不受影响。甚至,我还可以借此敲诈大乾。”
他站起身后,又变得自信从容起来。
大乾衰弱,已经是四分五裂。赵善虽然有能力,可是骨子里是软弱的。否则,赵善不可能同意把用永山铁矿卖了,他威胁赵善肯定能行。
杨熊彻底想清楚,也没了兴致留在长安,连夜离开长安往潼关赶。晚上的大雨,仍是如天河倒泄,还在不断的落雨。
这样的夜晚赶路很辛苦,可是杨熊心中急切,仍是冒雨赶路。因为道路泥泞,战马的速度慢了下来,杨熊抵达永山铁矿已经是第二天上午。
雨停了。
天气放晴,温暖的阳光洒落。
永山铁矿内,却是一片寂寥,到处是积水,到处是尸体,西凉羌人损失无数。
杨熊看着死去的无数士兵,无奈的同时更是绝望。算是拿回战马和钱财,可是死去的将士和百姓,也是一大笔损失,这些必须让赵善赔偿。
不赔,就绝不罢休。
杨熊迅速朝潼关方向去,当靠近潼关,在互市的永宁镇更换了一身衣袍,整理了容貌,杨熊才打起精神朝潼关去。
杨熊碰到关卡检查的士兵,直接道:“本官杨熊,是大凉国使臣。我要立刻入关,去洛阳见大乾皇帝。”
士兵回答道:“陛下就在关内,随我来。”
杨熊愣住了。
赵善竟然还在潼关吗?他以为赵善收了马匹和钱财,已经离开潼关回洛阳。
杨熊愣了片刻,瞬间又兴奋起来,吩咐道:“带路,本官要面见赵皇帝。”
他跟着士兵登上潼关城楼,见到赵善后眼神锐利,强势说道:“赵皇帝,昨夜暴雨倾盆,永山铁矿塌陷,这件事你要给我一个交代。”
“大凉不要铁矿了,你把三千匹战马、十万两黄金和五十万两白银,全部还给我。另外,我大凉损失数万兵马,大乾也必须要赔偿。”
“哈哈哈……”
赵善听到后大笑了起来。
笑声不屑。
笑声更是冷漠。
杨熊盯着赵善的眼神进一步冷漠,问道:“赵皇帝笑什么?”
赵善强势道:“朕笑的是你太天真,更笑你厚颜无耻。永山铁矿出了事故,你不找自己的问题,反而推卸责任,让大乾赔偿。你是昨晚上没睡好,还在白日做梦吗?”
杨熊听得面颊抽了抽,咬牙道:“赵皇帝,我就一句话,永山铁矿的事故,大乾必须负全责。否则,大凉会直接开战。”
赵善眼中杀意湛然,强硬道:“朕的大乾,没有人能威胁。你敢威胁朕,那就要付出代价。”
“周虎侯!”
赵善下令道:“杨熊跋扈猖狂,满嘴喷粪,掌嘴二十。”
“遵命!”
周虎侯一步踏出。
他犹如铁塔的身躯出现在杨熊的身前,左手拽住杨熊的衣襟,右手蒲扇般的手掌左右挥动。
杨熊在周虎侯的面前,就是个小鸡仔,连挣扎都办不到。
刚开始挨打,他还放狠话威胁,可是接连的手掌落在他的脸上,脑子都被打晕了,嘴角更是流血,杨熊嘴边的话硬生生咽了回去。
周虎侯打了二十个耳光,随手一扔,杨熊就被摔倒在地上。
这一刻的杨熊,一张脸肿成了猪头,嘴角溢血,眼中充血,脑子都还嗡嗡作响。好半晌后,杨熊才稍微回神,感受到麻木肿胀的面颊,更是愤怒。
杨熊站起身,口齿不清的威胁道:“赵皇帝,你如此的欺我,大凉一定会报复的。”
赵善冷声道:“还敢大放厥词,打断一条腿。”
周虎侯一步就冲出。
他一把拽起杨熊,抡起刀柄敲打在杨熊的腿上。只听咔嚓一声,杨熊腿骨断裂,整个人凄厉的哀嚎了起来,身体都不断的颤抖着。
阵阵疼痛,让杨熊一屁股瘫坐在地上。
杨熊看着端坐的赵善,习惯性要威胁的时候,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他忽然明白了过来,这才是赵善真正的态度和性格,强硬霸道,绝不是什么忍辱负重的人,更不是什么怕事儿的人。
他挨了打后,脑中却是前所未有的清明,脑中忽然掠过一道灵光。
永山铁矿是赵善的算计。
赵善应该知道永山铁矿有问题,才会答应卖掉铁矿。更是借此机会,顺势算计大凉。否则以赵善强硬霸道的秉性和脾气,不可能屈服卖掉铁矿。
被算计了!
杨熊的神情更是苦涩,
他看赵善的眼神多了惊悚,这个才二十左右的大乾皇帝,乳臭未干,小小年纪怎么如此的难缠,怎么有如此深沉的城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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