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木依旧安静,只有四周涌动的树根彰显它非凡物。
银苏将钢管往肩上一扛,等npc说完才出声:“我这么恶毒吗?”
银苏话音落下,眼皮蓦的跳了跳,身体似乎都僵硬了一瞬。
宣洮洮察觉到什么,下意识看向郝善。
她看见郝善将扛在肩膀上的钢管放下来,动作有些慢,瞧着有些僵硬。
宣洮洮浑身汗毛竖立,心头狂跳起来,捏紧手心的飞镖,两个耳朵竖起听着四周的动静。
怎么回事……
郝善不太对劲啊……
不会真的是树神降下什么惩罚……
她一会儿是自己逃,还是拽上她逃啊……
感觉到还隐隐作痛的屁股,宣洮洮不是很想带郝善逃。
她自己都不一定能逃掉,还带个人,就更难了。
可是……
宣洮洮咬了咬牙,决定一会儿要是可以她就拽郝善逃。
她再次往银苏脸上看去,想要确定她此时的情况,谁知正好瞧见女生翘起嘴角,透着几分兴趣盎然。
下一秒就听见身边响起女生的笑声。
在这样的环境下,突然响起的笑声着实吓人。
宣洮洮哆嗦一下,硬着头皮问:“喂,你没事吧?你笑什么……”
宣洮洮的话卡在喉咙里,抱着脑袋往地上一蹲,钢管从她脑袋上挥过,呼啦一声朝着前方的巨木而去。
旁边的树根开始涌动,朝着她这边游移而来。
宣洮洮扔出飞镖,将一根手臂粗的树根钉在地面。
她就地一滚,两根树根同时扎进她刚才所在的地面,尘土飞扬。
宣洮洮拔出飞镖,再次扔出去。
飞镖穿梭在树根里,锋利如刀,切断朝着她涌来的树根。
等宣洮洮喘口气,往另一边看去。
只见银苏冲进了npc中,那些npc甚至没来得及做出太多反应,就已经倒下。
此时她已经抵达大树下,手里的钢管变成一把巨斧,朝着树干砍下去。
“砰!”
巨木树身震动。
树干出现一个豁口,血流哗啦啦地从树干里流淌而出。
银苏还未砍第二下,树冠的枝丫弯曲而下,朝着她抽了过去。
“唰——”
枝丫抽空。
宣洮洮切断缠在自己手腕上的树根,一边躲避一边吐槽。
她不会是想砍掉那棵树吧?
那棵树直径至少8米,8米啊,差不多两层半楼了,这跟蚍蜉撼树有什么区别!!
“砰!”
银苏出现在巨木另一面,树身又被砍出一个缺口。
但这两个缺口,对于将军泉这么大的巨木来说可以忽略不计。
只是这行为惹怒了巨木,无数的枝丫弯下来,朝着银苏抽过去。
银苏的身形再次消失,化为风沙飞到巨木另一边,挥起斧头砍下去。
“沙沙沙——”
巨木震怒,无数树根从地下腾空而起,四面八方朝着巨木的方向包围而来。
银苏挥开垂下来的树枝,摸出一个打火机,朝着哗啦啦流血的树干伤口处扔过去。
“呼~”
打火机掉进鲜红液体里,如同遇上汽油,火焰腾的一下升起。
与此同时,另外几处缺口处也烧了起来。
巨木试图用树枝扑灭大火,然而一旦沾上,火焰呼啦地往上烧去。
银苏化为风沙飘出去,抓住被树根缠住的宣洮洮,切断拉扯她的树根,原地转半圈,直接将她扔了出去。
“啊啊啊——”
银苏的身影在树根涌来时,再次消失,不同方向撞来的树根轰隆一声撞在一起。
被大火烧起来的巨木发出诡异低哑的嘶吼,那巨大的树冠已经被点燃,正逐渐往中间烧去。
在大火中,有碎光溢出,它们飞快逃离大树,朝着不同的方向飞去。
其中一些碎光涌上银苏,没入她衣服里。
银苏扯开衣服,见那些碎光钻进了被她塞在风衣内袋里的骷髅头里。
银苏微微挑眉,将风衣拢回去。
……
……
宣洮洮捂着痛得有几分麻木的屁股,灰头土脸地从沙土里爬出来,双马尾散了一个,瞧着像村头打架打输了的大妞。
旁边一只怪物冒头,宣洮洮正有气没地儿发,抓着手里的飞镖就朝着怪物脑袋上扎去。
噗嗤噗嗤扎了十几下,怪物这才在她手里化为沙子。
就在此时,她感觉身下的地面在变软,她立即抓住一根从半空飞过的树根,将自己带了出去。
“嘭!”
宣洮洮再次屁股着地。
啊啊啊!!
宣洮洮要疯了,为什么每次都是屁股……她都要半身不遂了!!
风沙拂过,银苏出现在她面前,拎起她的后衣领就走。
宣洮洮双手在虚空一晃,整个人被拖着飞了起来。
屁股没受罪,但衣服好像要掉了……
宣洮洮不得不用手死死拽着衣服,防止自己在副本里达成裸奔成就。
宣洮洮看见远处的大火,大火在风沙中烧得越来越旺。
带着火焰扭动飞舞的树枝和树根,让巨木看上去像一只着了火的大章鱼。
巨木晃动,整个地面都在震动。
宣洮洮瞳孔微微一缩,它在缩小,还在往地下沉去……
就在此时,宣洮洮感觉自己的脚触碰到了地面,她连忙捂住屁股。
银苏扶了她一把,没有让她再次摔在地上。
宣洮洮为自己的屁股庆幸,旋即又看向远处。
风沙中已经看不见半点火光。
宣洮洮:“那棵树变小了,沉到地下去了。”
银苏在旁边夸赞一句:“不愧是树神。”
宣洮洮:“???”
没弄死它就算了,你还有心思夸它呢!!
宣洮洮扭头,话到嘴边都卡住了,瞪着银苏手里不知哪里摸出来的骷髅头。
银苏抚摸骷髅头两下,将它往半空一抛:“将军,我已经帮你打了头阵,接下来你应该自己洗刷你的屈辱,为你死去的兄弟和自己复仇。”
骷髅头往下掉去。
但在它即将落地时,一阵风沙吹来,卷起骷髅头往另外高空飞去。
被风沙覆盖的流光城内,无数碎骨从地面升起,朝着骷髅头的方向飞去。
碎骨组建成一具白骨架,它踏沙而下。
风沙绕着白骨,化为它的血肉和盔甲,是古时将军的打扮,器宇轩昂、威风凛凛。
唯有那双眼睛,里面是一团缓缓流动的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