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身上，让他平添了一抹暮色。
他伸手扯了扯身上的被子，一双眸子浑浊的看着窗外，声音有些虚弱的道：“小四啊，我教了你这么多年, 早就把你当成我自己的孩子了。”
胤禛听着他的话，拿着书本的手指微微的一顿, 然后点头道：“是是，我一直都把老师当成父亲一样看的，不是有句话说的很对吗？一日为师终身为父。”
莫大儒听着他应付的话，抬手拿起身边的软枕头朝着胤禛扔了过去，声音洪亮的道：“胤禛，你别以为你考试考的不错，就能在殿试上面能高中，说不定到时候连探花都考不中。”
这些年的时间，胤禛也真的是争气，前面的各种考试都是第一，眼看着开春之后就要会试。
他的心里反而有些不确定了。
胤禛这孩子，一旦确定了想要做的事情，就是朝着这个方向努力，他实在担心到时候再生什么变故。
胤禛头也不抬的伸手接住了，莫大儒扔过来的软枕，笑的眉眼弯弯道：“老师，别担心，乡试我都能得解元，会试我一定能够得会元的，到时候在殿试上那个状元，这不就凑齐了三元及第？”
说着他抬眸朝着莫大儒看了过去，一双眼眸明亮异常的道：“到时候也能让世人知道，老师教出来了三元及第的学生。”
这两年他老师年纪大了，越发的像小孩子一样。
他会因为他不学习，生气，还会少吃了一口肉，不高兴。
最主要的是自从他乡试之后，他竟让学会了装病。
就怕他不好好的学习，到时候不能考中会元和状元一样。
莫大儒听到胤禛的话，气的那眼睛斜了他一眼，用手抱着一旁的软枕头，叹息了一声道：“在这里住了那么些年，你也该回去了，年前的时候你阿玛都给我写了信，想让你回去过年。”
“我存了私信，把你留了下来。现在过完年了，你回去吧，我呢也该回老家了。”
胤禛听到这话，把书本放在了桌子上，伸手给莫大儒倒了一杯茶水，对着他笑道：“老师之前不是还说要陪着我进京考试呢？怎么这会儿又反悔了？”
说着他脸上的笑意不减的继续道：“再说了，你之前不是说，老家也没有几个人了吗？跟着我回京，到时候我给你养老？不是挺好的吗？”
他和莫大儒在一起了三年，而在这之前他在宫里教了他五年。
这么长的时间里，让他早就把他当成了亲人一样的存在，要是分开的话，怕是就没有再见的机会了。
莫大儒伸手接过胤禛手里的茶盏，抿了一口看着他道：“你给我养老，这话要是让你莫师兄听到，非得跟你急不可。”
胤禛见莫大儒不接他的话，知道他主意已定，是不打算在改变了，这才叹息了一声，笑道：“老师说的对，这是莫师兄的活，我要是给他抢的话，他一定会讹我几本古籍的。”
说着他伸手抱住了莫大儒的胳膊，把脸靠在了上面，对着他道：“老师，那这一路顺风。”
莫大儒看着胤禛的后脑勺，抬手在上面轻抚了一下，叹息了一声，什么都没有说。
翌日一早，天色刚刚的亮，胤禛坐在马背上，看着眼前这个他生活了三年的地方，双腿一夹马腹，就冲着远方奔去。
莫大儒透过窗户，看着胤禛的背影，脸上的笑容愈发的灿烂，他对着身边的老孙笑着道：“安排好这边房子的事情，咱们也该出发了。”
莫大儒处理好了赵家村的事情，这才坐上了胤禛给他留下来的马车，朝着京城相反的方向行去。
胤禛这边带着苏培盛和苏安启朝着京城的方向跑去，一天的时间就跑到了尧城。
尧城和前两年也没有什么变化，他从马背上一跃而下，牵着马朝着城里走去。
苏安启看着周围热闹的街道，指着一个小摊贩对着胤禛开心的道：“主子，你快看，这是前几年咱们来的时候，给夏大人要的银子买的那个糕点，没有想到还卖着呢。”
胤禛抬眸朝着那人看了一眼，笑着道：“走吧，现在距离科举还有三四个月的时间，咱们先去茶楼看看，有什么有用的线索没有。”
他年前的时候，就收到了他二哥的消息，说是他上一次参加科举的人是有问题的。
那些人他不能确定是买卖官职的，但是也确定一定是被人徇私舞弊了。
会试上面考中的人，还有殿试的时候，分数差距太大，还有的人直接没有参加殿试。
要知道能在会试中名列前茅的人，怎么可能不去殿试上面搏一搏呢？哪怕得不到前三甲之列，那进士绝对是能上去的。就是这样的成绩，竟然放弃了参加殿试机会。
这就让人觉得十分的疑惑。
除了这个，还有一点就是，在会试中考的不怎么样的人，竟然在殿试中名列前茅。
这样的落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