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若啧了一声,张开双臂又想环过去。
姜新染觉得自己嵴椎上都汗毛倒竖了,不敢让她靠近,伸手挡在她面前,掌心向外冲着她,示意她不许靠近。
姜新染太阳穴上的静脉隐隐地跳得她脑仁发疼。
狠心把顾若推开已属不易,倘若顾若当真在抱紧她,姜新染不确定自己还有拒绝她第二次的毅力。
如此直白强烈的抗拒,顾若不想强迫她,只好悻悻地收手,改成环在胸前的姿势。
「什么时候才行?」顾若苦笑,「染染,你总得给我一点盼头,我才有信心能继续坚守下去。」
没有一个确切的时间,一味只被拒绝,顾若的理智早晚有一天会全线崩塌,溃不成军的那种。
那时只会让姜新染更害怕。
还没在一起呢,就开始聊这种事,顾若面不红心不跳,姜新染心中却暗暗地羞耻,脸上热度陡升,「最起码得等咱俩正式确立关系以后吧。你都还没开始追我呢,现在就满脑子只想着做这种事了么?」
何止现在。
顾若垂着睫毛,在心里说,我想这事已经想了六年了。
她愁眉,嘆道:「我可能忍不了那么久。」
姜新染难得见顾若吃瘪,得意地扬起嘴角,「所以啊,你要加快进度了。」
她一笑,在夜色里,眉心舒展,眼角弯弯,灯光映在她的侧脸上,白里透粉,亮晶晶的眼眸巴巴地瞅着顾若,直瞅得顾若内心深处更像虫子爬似的,真想把这个鲜活灵动的姑娘直接按倒在阳台的围栏边上。
「好吧。」顾若无奈地打开了眉心,妥协道:「那我只抱着你,什么也不做,这总可以吧?」
姜新染瞧她退了又退,怪隐忍可怜的,心一软,就松了口,「好吧。」又立马警告:「但是不许做别的事。」
顾若眼底已经漾着浅笑,走上前去,重新圈住她,「不做别的,就抱着。」
抱着你我就知足了。
她们在阳台上相拥,姜新染把后脑勺搁在顾若的肩膀上,两人一起抬头看天。
距离八月十五已经过去了一个月,今夜又是月圆时。
柔白的月光和着秋日的夜风,如水似的披在她们身上,惬意而凉爽。
……
秋天的临渊,暴雨说来就来,毫无预兆。
这天清晨,顾若送姜新染去学校时,天气还很晴朗,太阳拼尽全力地挣脱云层的束缚,到了下午,乌云不知什么时候迅速聚积过来,天边一道闪电,入耳阵阵闷雷,雨点噼里啪啦地就打了下来。
豆大的水珠打在玻璃上,很快形成一股,小溪似的往下流,但很快,小溪变成江河,江河变成大海,玻璃上到处都是水,已经分不清流向了。
顾若在办公室里看公司上个月的财报,太过专心,没注意玻璃幕墙外面的风云突变。
助理按点给她端上来一杯提神用的黑咖啡,看着窗外感慨,「这暴雨也不知要下到什么时候。」
顾若才抬起头来看看外面,意识到下雨了。
「顾总,您带伞了么?要不要我帮您拿一把过来?」
顾若眼前划过一道光似的,突然想起来,姜新染今天原本要带伞的,但是由于她上课快迟到了,匆忙下车,把伞忘在车上没有拿。
「我下午还有什么行程?」顾若盯着窗外的雨,淡淡问。
助理迅速拿出手机,调出顾若的行程表,确认似的扫了一眼,道:「您今天下午无任何行程安排。」
顾若点点头,捞起外套站起来,「我出去一趟,有事你打我电话。」
像顾氏这样有着严谨规章制度的企业,各级职能明确,各司其职,并且有着多套应急预案,除非必要会议,否则顾若不需要时时刻刻都镇守在她的总裁办公室里。
「知道了,顾总,您路上小心。」助理对顾若颔首,和她一起出了办公室。
风大雨急,即使开了雨刷,车内能见度还是很低,顾若开得很小心。
因为雨天停车不方便,所以她这回直接把车开进了临渊大学校内,停在了生物实验楼门前。
顾若把车熄了火,拉了手剎。
她掏出了手机,正要给姜新染打电话,让她下来拿雨伞,还没拨号呢,就看见一个穿着白大褂的身影,匆匆掠过一楼长廊。
是姜新染,顾若一眼就认了出来。
姜新染穿着白色的实验服,走起路来衣袂翻飞,为了方便在实验台前的操作,她把黑发盘在脑后扎成了丸子头。
顾若的目光一直追随着她,可以看到她由于长发盘起而露出来的脖颈。
纤细而白生生的一段优美曲线,让人移不开眼。
「新染,等等我!」一个同学从后面叫姜新染,她闻声停下脚步,回头。
顾若才发现,她脸上还戴着一个蓝色的口罩,只露出一双形状漂亮的圆眼来。
「师姐,我还以为你先回实验室了呢。」
姜新染似乎是在对来人笑。
因为那双漂亮眼睛眯起来,又有点弯,眼尾诱人地向上勾着。
在大口罩的遮掩下,顾若只能看见她的眼睛,于是那眼尾弯起来一点弧度,都像在顾若心头猛地撩了一下。
让顾若心口一滞。
她还从未看过姜新染穿白大褂的样子。
白大褂有什么好看的呢,不过一件版型刻板的大袍子,只能起到辨别对方职业方向的大概作用,除此之外什么也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