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位医师对视一眼,异口同声道:“总统,这酒没问题。”
时锦挑眉看程醉,你确定这是你的人?
程醉但笑不语。
肯尼思压在心里的石头终于挪走一半,脸上拨云见日。
但高兴不到一秒,就听总统府的那位医者说:“但是酒杯上确实有问题。”
乔迪和肯尼思同时皱眉。
“什么问题?”
肯尼思声音发沉地问。
总统府的人都是他精挑细选的,绝对不允许有旁的势力存在。
尤其是卡佩家族,但是现在看来,似乎是他太过天真。
乔迪更是直接把心提起来,茶杯上面抹了什么她比谁都清楚。
“酒杯内壁上有毒!”
总统府的医生斩钉截铁地说:“此酒下肚,只怕夫人会在三小时后,生不如死!”
“天哪!”
众人震惊,尤其是之前喝过酒的几位议员,恨不能当场把喉咙给抠烂。
“总统府的酒杯居然有毒,这……”
“什么有毒呀,我估计就那一杯上面有,乔迪小姐怎么能容忍别人觊觎九爷呢?”
“真是最毒妇人心啊,人家南国公主招谁惹谁了,平白受这份灾。”
“乔迪小姐未免也太猖狂了点,这可是总统府!”
细细密密的议论声从四面八方传来,让人听的心烦意乱。
肯尼思环视一圈,脸色难看道:“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说,你确定你说的都是真的?”
威胁意味十足的眼神直直落在两位医者身上。
他还真没想到,总统府的人,居然就是卡佩山庄的人!
到底是他大意了。
“自然是真的。”
两位医者不卑不亢的回答,直接断了肯尼思兄妹最后一丝幻想。
两人端直的肩膀,好像瞬间坍塌了。
时锦弯唇,程醉顺势踹翻小桌,发怒道:“总统府就是这么招待贵的吗?!”
随着话音落下,站在程醉身后的五六位黑衣人拔枪对准肯尼思兄妹。
总统府的守卫也不甘示弱,纷纷端枪。
场面瞬间陷入混乱之中。
剑拔弩张的气氛里,乔迪白着脸说:“误会,这一切都是误会,我真的不知道酒杯上会有东西。”
她恳求地看向时锦,声泪俱下。
“姐姐,姐姐你要相信我,我真的没理由害你的。”
“是!我的确喜欢九爷,我爱慕他很久,但是我没想着害你啊。”
“虽然我之前对你颇有微词,但那时我并不知晓你的身份,我以为你配不上九爷。”
“现在,现在我知道你是南国公主,你比我更有资格站在他身边,我真心祝愿你们。”
“我取酒出来的本意就是道歉,我怎么会在总统府害你呢?那我岂不是自己给自己找事吗?”
她说的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好像真的受了天大的委屈一样。
之前对她有所怀疑的众人都开始打消念头。
毕竟,谁也不会蠢到在自家门口害人。
风险大不说,一旦被揭穿,总统府的面子还要不要了?
肯尼思抓着机会,赶紧推卸责任道:“小迪说的有道理,说不定是那个佣人,不小心……”
“不小心?”
程醉长眸微眯,嗜杀气场瞬间扩散开来,压得在场人都冷汗连连。
肯尼思咽口唾沫,强撑道:“九爷,你我多年相识,我岂会对您有半分算计?”
“夫人初来s国,我照顾不周我认,但您说,我下毒谋害,那是断断不会的!”
义正言辞的一番话,引得程醉一声冷笑。
“肯尼思,机会我给你了,既然你不要,那就别怪我不气。”
程醉坐起身,黑眸淡淡扫过两位医者。
乔迪见此还有什么不明白的,脸上当即就没了血色。
跟随她很久的女佣暗中搀扶住她的手臂,低声安抚:
“小姐放心,那人我已经安置好,到时候您咬死不知道就行。”
肯尼思蹙眉,“九爷这话什么意思?”
程醉连个眼神都没给他,抬手吩咐道:“搜!”
“你这是干嘛?!”
情急之下,肯尼思也忘了恭敬,面色狰狞道:“就算你是卡佩家族的族长也不能在总统府如此撒野!”
卡佩家族的医者在众人发声前,开口解释。
“总统,那酒杯里的毒不是寻常物,而是南国秘药。”
“更准确地说,是南国皇室内部的东西,寻常人是碰不到的。”
“所以我们合理怀疑,总统府内有南国奸细,意图挑起两国纷争。”
“……”
肯尼思被一连串的信息给砸懵。
“南国?总统府内怎么会出现南国秘药?”
况且他刚刚也喝了,该不会他已经中招了吧?
肯尼思的想法正是其余几位议员的想法,尤其那些已经喝了酒,但死活吐不出来的人。
自己吓自己,当场晕过去不少。
南国秘药的毒性旁人不清楚,他们却比谁都了解。
之前两国合作时,他们曾用南国秘药逼问国际间谍,那效果,比任何审讯药都来得好。
肯尼思的脸色也没好到哪里去。
“每一杯都有毒吗?”
他问,眼神里含着期待。
总统府的医师说:“据检查,没有。”
“只有夫人手里的那一杯有毒。”
卡佩家族的医师补充,但目的是什么,大家都很清楚。
哪就那么巧,刚好只有时锦手里的那杯有毒,其他人都无毒。
说是有人故意为之,似乎也没什么问题。
乔迪不回头就能知道那些人看她是什么眼神!
该死,偷鸡不成反蚀把米!
乔迪咬着唇内软肉,几秒后,眼眶泛红道:“姐姐,这事儿我的确是不知情的。”
“我就算对你有不满之心,也不会在自家门口下手吧?”
“我还要顾及哥哥的颜面身份呢,你说对吧?”
乔迪紧紧抓着理由,以便待会搜出证据时,给自己最大的辩白空间。
肯尼思一听自己不用受罪,理智飞速回归大脑。
不管他妹妹如今干了什么蠢事,他们两个是一体的。
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所以他必须保住乔迪的名声,也是保住自己总统的颜面。
“夫人,此事既然发生在总统府,我肯定会给您一个合理且满意的答复。”
“但是我妹妹自幼乖巧善良,下毒这种事,她是做不来的。”
“更何况,小迪她就算再荒唐,也不至于在自家地盘上动手,那不是送把柄给对方吗?”
兄妹俩用同样的借口,好像这就是个坚硬不摧的挡箭牌。
时锦眉眼一弯,毫无攻击力的表情,偏偏她说出口的每个字都让肯尼思兄妹窒息。
“总统先生和乔迪小姐都说的没错,谁也不会给自家抹黑。”
“但是我们华国有句老话,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有时候看似不可能的事,反而最有可能。”
“毕竟谁也不会相信乔迪小姐敢在九爷的眼皮子底下杀我。”
“可此事一旦事成,得益最大的不就是乔迪小姐吗?”
众人心里的警钟拉响,刚刚消退下去的怀疑,成倍翻涌在心头。
时锦笑:“当然,这只是我的一番拙见罢了,我自然是相信乔迪小姐的。”
“不过,此事发生在总统府,这次是我遭殃,下次是谁遭殃就不一定了。”
“所以还是搜查一下,以免总统先生和乔迪小姐被不法分子谋害。”
“……”
肯尼思和乔迪齐齐沉默。
他们是不愿意让人搜查总统府的。
但时锦话里话外都堵死了他们的路,如今他们再拦着,就有点做贼心虚的意思了。
可总统府里有太多秘密,程醉回来的太突然,很多东西根本来不及转移。
那些资料一旦被公开出来,他总统之位就真的做到头了。
以卡佩家族的能力,换总统不过是一句话的事。
程醉压根没给肯尼思拒绝的机会,直接让伊恩带人全面搜查,但凡有人敢阻拦。
就地枪杀,不用理由。
随着几声刺耳的枪响和血液的流淌,再无人敢上前拦截。
总统府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反正搜查起来还要一段时间。
变数不定。
肯尼思看着伊恩离开的背影,垂在身侧的双手不自觉蜷起。
他好不容易爬上如今的位置,一定不能跌下去。
那份代价他受不起!
也不愿意承受。
“准备炸药。”
肯尼思狠狠心,偏头对跟在身边数十年的心腹说:“炸掉书房。”
心腹一惊,随即点头,“是。”
乔迪心慌意乱,根本没注意肯尼思的心腹已经悄然离开。
但时锦却是一眼就瞧出少了一人。
“九爷你的大计怕是要有点遗憾了。”
她用目光示意心腹离去的方向。
程醉浅抿一口酒,不答反问:“s国的红酒一直不错,不尝尝?”
时锦:“……”
这种时候喝什么酒?
等抓到程非白再庆祝不好吗?
“我……”
时锦的拒绝还没出口,程醉的吻已经落下。
带着葡萄酒香的醇厚气息,足以让人无条件上头。
但他似乎并没有往深去探的意思,好像就只是单纯让她尝尝他口中的好酒。
“……”
时锦软在他怀里,迷蒙地眨了眨眼睛。
程醉弯眼轻笑,带着薄茧的指腹温润蹭过她微红唇角。
“别紧张,一切都安排好了,你只管看戏就是。”
“!”
时锦目光一震,看向他的视线里多了几分不明的依恋。
她习惯自己掌控全局,无论是在南国还是在华国,所有的事,几乎都是她亲自操办。
所以骤然来到她不熟悉的地盘,她会本能紧张。
她会不停询问他是否有足够把握。
她会一次次向他求证是否能全盘获胜。
这里面本身就带了几分不信任。
但他非但没有生气,还反过来考虑她的情绪。
甚至,他的主动亲近,也只是为了安抚她过分紧绷的神经。
都说女人心细,其实动了心的男人,也很细心。
“我相信你,永永远远。”
时锦伸手搂着他脖子,主动亲亲他唇角。
……
伊恩回来的速度比肯尼思预估的快了整整两倍!
重点是,书房没传来爆炸声,而他的心腹也没回来。
一股不明的恐慌瞬间笼罩在他头顶,压的他喘不过气来。
程醉欣赏几秒肯尼思的表情,然后故意询问道:
“总统的心腹怎么不在现场呢?总统委托他去干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