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云简单拌了个小菜,就看见白天拿着两串糖葫芦恍惚地走来,脸上一副止不住的怪异表情,尤其是看到那两串仍完好无损的糖葫芦,想起往日某人的做派,心里也诧异了下,不知那人又怎了,还是和天儿又吵架了,连往日爱吃的零嘴都不要了,怎么想都不是某人的作风。
“怎了?”
看着那快要化了的糖衣,仍没等来小人的解释,只好开口问道。
“她不吃”白天难得在白云面前露出不满的情绪,轻哼了句,顺道将头微微扭向了一边,看着眼前爹爹平淡的疑问,想到这是爹爹亲手从县城带回来的,那人却随口一句不吃,浪费了爹爹的一片心意不说,简直是不知好歹,不吃拉倒,内心不禁这样想到。
白云看着眼前闹别扭的小人,微扬了下唇角,虽不知屋内那人又怎了,只看着天儿的赌气的唇角,内心感叹,在口是心非这点上,天儿还真真是随了那人的,那人不吃了,天儿还生气了,都没发现自己那串也快化了。
“那爹爹给她放起来,你先自己吃可好?”顺手接过白天手里其中一串糖葫芦,将山楂粒单独摘出来放在碗里以备某人反悔之用,顺便舀起一块布巾,替小人擦了擦有些沾了糖渍的手,看小人微红的耳角,晓得他是不好意思了,也不点破,摸了摸他的头道“你先吃,莫化了”
白天感到头顶处传来的熟悉温柔,心都飘起来了,瞬间把刚刚还气的某人抛在了脑后,专心致志地吃了起来,顺手一旁拿了个棍子,边吃边回忆起课堂上新学的大字。
白云看着乖巧的小人,摇了摇头,接着忙活起手上调制到一半的酱料,他从不过多担心天儿,天儿这个年纪总是懂事的让人心疼,反倒是应该懂事年纪的那人,却活的比谁都自由自在,尤其是最近他这种感觉更甚,好似自己养了三个孩子,懂事乖巧的白天、未知性情的囡囡和随时翻脸的林青,尤其是最后一个,操的心更甚。
待父子俩抛开所思所想,各自忙好手头的事后,才发现往日里早就来厨房报道,在一天时光中这个时刻最乖的某人,还是未踏出房门时,白云坐不住了,担心某人肚子里的小囡囡是不是不舒服,叮嘱一旁的白天先吃,自己则来到了已经有些昏暗的卧室,看着床上挺尸的某人,内心叹息,开口道“又怎了?”忙了一天的白云此时也放松了以往的忍耐力,将内心的叹息无意间用一个字表达了出来,却不想让某人听进了心里去。
一个“又”字,以林青的智商来说,只能做到忽略了后两字包含的询问,直接简单粗暴地意会成了白云的不耐烦和她自己的无理取闹,再加上持续了一天腰间的挥之不去的异样酸痛,直接嚷道“不吃了”
白云看着某人中气十足的吼叫,顺带将头埋进了枕间,也看不出大问题,不晓得此人的心情为何烦躁,索性也不在劝说,对于林青这个人来说,劝说这个词大抵从来也不是好用的。
白天心不在焉地吃着晚饭,心里也在纳闷他娘这两天怎就突然反常了,看着爹爹独自一人出来对他摇了摇头,也就抛开了心中的疑问,况且对于白小天来说,他娘少吃点未必是件坏事,省的将妹妹养的太胖,如果像娘亲这就不好了,
屋内的林青自是不知这父子俩的心态不是一般的好,心理承受能力也不是一般的强,二人早已将这件事抛之脑后,自顾如常地用起了有些微糊的粥,甚至白云在喝到粥时,还感叹地想了下那人不吃这顿是不是也好,否则这糊味又不知会引起怎样的“母子风波”了。
快要憋的背过气的某人,等了半天也未见耳边再传来只言片语,扭了扭有些僵硬了的身子,实在受不住心里的好奇,掀开眼帘偷偷朝外瞥了眼,原本还有些半开的凤眼瞬间瞪了个浑圆,胸膛都不自觉鼓了起来,好家伙,根本就没人把她当根葱,她还把自己当头蒜了。真不愧是白云父子,一样的“凉薄寡性”,连再多问两句也不肯的,虽说她自己也说不上来是什么感觉,但难得的有些红了眼角,心里甚是委屈,但也只是一瞬,那丢丢猫泪就在眼眶挥发掉了,快的都来不及留存下半点痕迹,就了无音讯了。
白云父子俩当然想不到自己屋内的某人还真小小委屈了那一会儿,毫不知情的父子俩,心情如常地忙完自己手中的事,白云又陪白天温了会书,捡好明天要用的豆子之后才开始洗漱,却不想某人竟是连平日里白云牌专属的泡脚也不要了,搞的父子俩都摸不到头脑,谁也说不清这人到底怎的了,只不过看着面色红润不像有问题的,也就不在深究。
直到耳边传来白天的微鼾时,林青才惊觉她失眠了这个事实,不断地从这面翻到那边,感觉还是不舒坦又翻回来,自己也不知要怎样才是了,有些昏暗的夜色下,林青并没看清这个睡觉从不爱动弹的人是否睡着了,往日她睡的极快,自是没有怎么观察过白云这人的睡眠,现下看来,连睡觉也这么有属于白云的特色,这么揣着动也不动,也不嫌累的。
林青嘴里嘟囔着,许是看这人躺的这般从容惬意,心里羡慕了,索性她是睡不着了,手指戳向某人平静的面庞,却不想入手之处极是润滑,比她的皮肤还要好摸的很,心里顿时从刚那点羡慕变成了嫉妒,本来还算轻柔的触摸直接升级为戳,也自是没注意到身边平躺的那人有一瞬间的僵硬。
白云其实并没有睡着,只是习惯了闭目养神,自是察觉到了身边人“烙饼”似的翻滚,并不想开口询问,却没料到那人竟如此,如此的匪夷所思,脸上传来的触感一下重过一下,且越来越频繁,在某人又一次的伸手之前隔开了那作乱的手指,“怎的不睡?”
林青并未察觉自己的力道,只是沉浸在丝滑的触感中不能自拔,通俗一点来说,摸上瘾了,被白云阻挡了下,缩回了有些手痒的指尖,心虚地听着这人一贯没有波澜的询问。
“腰酸”
听着耳边传来的委屈声音,白云这才明了这人闹了一天的缘由,抬手俯上不自觉皱起的额角,按了按,后迟疑了片刻才伸手过去,揉了会那人的腰间,听到那人不自觉传来的舒服喟叹,顿了下才继续按下去,直到这人不在扑腾,甩了甩有些发酸的手臂,才发觉自己又想叹气,这数月来叹的气,比前半生加起来还有过之而不及。
翌日,林青舒服的睡了一晚,难得对白云扬起了笑脸,重拾好心情和好食欲,尤其是看到白云忙了一下午不知在做什么,直到晚上收到一个特大号造型奇特的“枕头”,枕头两边各挂了个圆筒,可以用来垫肚子,中间是一层软软的垫子,腰部还多加了几层,有些凸起却并不膈人,只试躺了一下就舒服的不想再起,兴奋地发出了一声狼嚎,内心不禁再一次感叹道,她能够痛改前非简直太明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