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自成哪里能料到会有这样的节目,完全没有防备的被高桂英给扑倒在地。
接着,俩人就像之前高一功和牛金星那样,一路顺着山坡向下滚去。
半碗油泼面,和那一壶上好的江西麻姑酒,彻底被糟蹋了.........
直到遇到一个小土坑,二人才停止了翻滚的动作。
“王爷,你、你还好吗?”
高桂英有些惊慌的爬起身来,并伸手去搀扶李自成。
李自成撑着地面,艰难的坐起身来,大口的喘着粗气。
刚刚在翻滚的时候,他几乎是下意识的,用身体替高桂英挡住了那些凹凸不平的石块。
此时,他的后背以及大腿处,都传来钻心的疼痛。
看到他这副样子,高桂英很快就意识到了什么,便伸手去解李自成的衣衫。
李自成愕然的看着她:“你干吗?”
“王爷是不是受伤了,奴婢帮您看看。”
高桂英说着,手上的动作没有半分停顿。
一阵夜风吹来,吹落了包裹着树干的枯皮,洁白的木质部,显的是那么的滑腻。
啄木鸟发现了新的目标,立刻就飞了过来。
两只爪子,在树干上不停的跳跃着,留下点点痕迹。
那又长且锋利的鸟嘴,在树干上来回的啄着,发出阵阵声响,像是大树在呻吟。
点点木屑迸溅出来,沾染在啄木鸟的羽毛上,竟带着诡异的红色。
夜里的风,更加的大了,啄木鸟也更加卖力的用鸟嘴啄着树干。
直至最后,它看着自己啄出来的洞口,身形一闪便钻了进去。
随后,又从洞中飞出,从外面叼起几片枯叶,送回洞中。
周而复始,进进出出。
直到它在树洞里给铺好一个令自己满意的小巢,才撅起屁股,留下一堆生命的延续。
银月升起,蝉鸣声和鸟啼声也渐渐回响在山林之中,时而的高亢似激流,时而低吟如暗涌。
不知何时,几只蛐蛐凑了过来,趴在旁边,借着隐隐月光,打量着这边的风景。
李来亨在一棵树后,向身旁的袁宗第道:“袁大哥,咱们这么做,不太好吧?”
袁宗第伸手在他胳膊上掐了一把:“你懂个屁,咱们这是在替王爷放哨!”
“王爷是什么身份,若是在这个时候被人偷袭了咋整?”
李来亨被掐得生疼,却也不敢叫出声来,憋的脸色通红也只好忍着。
但是很快,牛金星也摸了过来,他本是来请战的,结果却发现李自成已经打上了。
不由压低声音笑着说道:“王爷还真是性情中人呐,这临战之前,都不忘了先操练一番。”
突然间,高一功不知道从哪窜了过来,见众人聚在树下便好奇的凑了过来。
听到远传来的动静,他瞬间就明白了什么。
先是一喜,随后便盯着众人大怒道。
“一群瓜怂,看甚看!”
“再看,额捶死你们啊!”
众人闻言顿时笑呵呵的做鸟兽散,一溜烟的就跑没影了。
一个时辰后。
李自成整理着衣衫,满面红光的回到山坡上,对着众人开始下达命令。
随后,两万余人的秦军,趁着夜色,开始向洛阳一步步逼进。
城头上,那些守军的神经已经紧绷了一天,此时正是人困马乏之时,就连守将段树也忍不住打起了哈欠。
秦军没有举火,以至于靠近到护城河三百米外,城上都未发现异常。
再然后,有眼尖的百姓看到了远处有人影攒动,可他却没有对守军做任何提醒。
非但如此,他还放缓了脚步,行走之间,几乎不带丁点声响。
而且他还悄悄的向别的百姓示意,让他们也安静一些。
盏茶功夫后,李过带着人,摸到了城河旁。
这里,距离城墙只有百米的距离,已经进入了弓箭的射程。
直到这时,才有守军察觉到不对,指着这边大声喝道。
“敌袭!敌袭!”
正在打盹的段树猛的一个激灵,身上的睡意一扫而空。
看着护城河对岸的秦军,当即下令道。
“弓箭手,放箭!”
这连着两声呼喊,让其他守军也都回过神来,一个个拿起身边的弓箭,对着秦军便是一阵疯狂输出。
随后,城头上的火炮也陆续打响。
可是尽管箭矢如雨,炮声轰鸣,城下却没有几声惨叫传来。
这就很诡异了!
段树怎么也不会想到,那看似擦肩接踵的护城河对岸,其实根本没几个人,可因为他的这个命令,却至少射出了上万支箭!
秦军这边,李过藏在稻草人身后,不由的在心里替牛金星点了个赞。
尼玛的!
草船借箭这一招,简直被他玩儿活了!
没错!
护城河对岸,加上他,也仅仅只有一千秦军,而且互相之间站的极其分散。
但是稻草人却有整整八千个!
这东西贼轻,他们摸过来的时候,一人提上两个,等到了护城河边,将稻草人放下。
然后多余的秦军便在夜色的掩护下退至远方,只留下了李过和这一千人负责寻机夺门。
从城头上,到护城河对岸,一百米左右的距离,箭矢飞过来后,劲道已经失了大半。
钉在稻草人上,就算能够刺穿,也基本伤不到后面的秦军。
而之前的那些惨叫声,则多半是因为倒霉被炮弹砸到而产生的伤亡。
这是没办法的事情,毕竟对面不是魏忠贤,想不费一兵一卒就拿下洛阳,完全不太可能。
渐渐的,段树察觉到了异样,他皱起眉头,挥手阻止了又一轮箭雨的射出。
待到一切平静,而护城河对岸却没有进一步动作的时候,他连忙更改命令,让人将箭头沾上猛火油,又射了一轮。
而下子,李过再也无法隐藏下去了。
毕竟那些稻草人可是见火就着的东西。
他当即带着手下人马,高举盾牌,向后方撤退。
突然间,城头上传来一声惨叫。
接着就看到有守军的身影落到了城外,发出一声闷响后,便再没了动静。
“怎么回事!”
段树心中一惊,下意识的向坠兵的那个方向问去。
几个百姓闻言当即跪了下去,一脸惊慌的解释道。
“大、大人、他、他自己掉下去的,不、不管我们的事啊.........”
见那些百姓不像说慌的样子,段树也只能将疑惑压在心底。
大军围城,此时不能被一个兵卒的生死影响判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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