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时辰后,天色虽已彻底黑了下来,气温也降到了让人伸不出手的程度。
可镇安县衙的外面,却是一片火热的场面。
城内的豪商劣绅被义军们挨家挨户的绑了过来,跪在县衙门口。
大量的百姓围在旁边,冲他们指手划脚的怒骂着。
几名义军上前,拎起一名豪商,让百姓们指出他的罪责,随后便是一刀砍下,结束了豪商的性命。
这样的事情,义军们已经轻车熟路了。
只是几个有心人却发现刘宗敏不见了踪影,他们互相对视一眼,各自点头后,从人群中退了出来,悄悄的进入了县衙里,分头寻找起了刘宗敏。m.
盏茶功夫后,他们在大堂门外重新聚到一起。
“大堂没有!”
“吏房也没有!”
“茅房也没!”
“后院看了没?”
“秋石去看了,等下便.........”
“找到了!”
一个俊俏的汉子从角落里跑了过来,向他们低声喝道。
来人正是他们口中的秋石,只见他指着大堂后面的方向道。
“刘宗敬那厮在后宅,正抱着两个婆娘使劲儿呢!”
众人闻言,其中一人脸色阴厉的说道:“这厮近来越发的猖狂了,前两次还只是偷藏一些银钱,如今都敢淫人妻女了!”
“依我看,这人不能留了!”
“否则再这么下去,必会脱离控制!”
另一人皱眉问道:“那总旗你说怎么办?杀了他?这八万义军如何处置?”
这些人,正是被派来监视刘宗敏的锦衣卫。
被称作总旗的那人,感觉肩上的担子从未有过的沉重。
他咬了咬牙:“杀了刘宗敏,老子当头领!”
“娘的,当个卧底而已,竟然要被逼着当贼头,这是什么狗屁任务!”
“你们几个,分头行动,去把刘宗敏的那几个心腹一起处理了,他们也留不得,否则肯定会带人作乱!”
“是!”
秋石等人抱拳一礼后,转身向县衙外面走去。
而总旗则是拔出了长刀,悄悄溜进了后宅。
大多数县衙或是州衙都是前堂后宅的布局,大堂用来办公,后宅则是一把手和其家人的住处,镇安县也不例外。
作为锦衣卫总旗,这样的县衙背地里不知道进了多少次,闭着眼他都能找到卧房在哪。
不多时,就隐约听到了刘宗敏和女人的声音从前面传来。
“臭娘们儿,再敢乱动,老子先切了你一个奶子!”
“老老实实的听话,爷让你下半辈子享尽荣华富贵!”
“放开我,逆贼,你不得好死!”
“pia......”
清脆的巴掌声后,便是女人的呜咽声。
接着,就又听到刘宗敏大骂的声音。
“逆贼?哈哈!真当老子只是个逆贼了?”
“老子可是..........”
“砰!”
他话还没说完,总旗便一脚踹开房门冲了进来。
“刘宗敏,你在找死!”
刘宗敏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就见一柄长刀向自己刺了过来。
他直接拎起床上的女人,挡在自己身前,并大声喝骂道。
“牛良,你疯了?!”
牛良正是那总旗的名字,对于挡在刘宗敏身前的女人,他没有丝毫停手的意思,长刀当场洞穿了那女人的胸膛,并且去势不减的刺入刘宗敏左肩。
刘宗敏吃痛,下意识松开女人,身体重重的倒在了床上。
“你、你是皇.......”
牛良一声厉喝打断了他的话:“想被灭族,就继续说下去!”
刘宗敏瞬间清醒,刚刚被女色迷了心志,差点说出奉旨造反的事来,而眼前的牛良却在关键时刻出现打断自己!
这摆明了就是皇帝安插在自己身边的眼睛!
枉自己还以为有这八万大军在手便可一路横推,从此走上人生巅峰了,却不想,背地里竟有人在时刻盯着自己!
“兄弟,兄弟别这样,我这不啥也没说么......”
“有话好好说,银子,十万两!”
“饶我这一回,行不行?”
牛良脸上浮出一抹讥笑:“你以为你偷偷藏银子的事,老子会不知道?”
“可老子怕有命拿,没命花!”
“去死吧你!”
声音落下,他一个箭步冲至床边,手里的长刀朝刘宗敏的脖颈削去。
刘宗敏见状,只能向旁边滚去,却被一具赤裸的女尸给挡住了去路!
却是那被他活生生玩死的镇安知县的小妾!
刘宗敏的脸,刚好对上她那双死不瞑目的眼睛!
“噗........”
锋利的刀尖,划破了刘宗敏的颈动脉,鲜血顿时喷涌而出。
他一脸惊恐的捂住自己的脖子,可无论如何努力,都无济于事。
急速的失血,让他感觉到身体里的力量也在快速的流逝着。
转眼间,便已面色苍白,就连嘴唇都没了血色。
似乎是感觉生命走到了尽头,看着近在咫尺的女尸,他贪婪的吸入生命中的最后一口空气。
“嗬........奉........旨.......造.....”
牛良见状不妙,刚想挥刀再砍,可刘宗敏却已没了声息。
他扫视了一眼屋内的三具尸体,最终还是决定了补刀!
事关重大,不敢有丝毫的大意。
等他走出后宅,来到前堂的时候,县衙外面的审判已经结束。
秋石等人被一群义军堵在了大堂内,周围还横七竖八的躺着一地尸体。
“你们想干什么?”
牛良望着那些义军冷喝道。
“反了朝廷,还要反自己人么?”
杀人带补刀,他身上沾了许多鲜血,就连脸上也是。
这些义军说白了不过是刚刚翻身几天的百姓,百对他们,牛良那锦衣卫的气势毫不掩饰的迸发出来。
虽然..........他只是个总旗!
可面对这些百姓,足够了!
义军中,有一人壮着胆子,手持柴刀走了出来:“你们把刘爷怎么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