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神机营这边正热闹的时候,锦衣卫上前所千户李悍将独自一人来到了信王府附近。
其实这里还有一个名字,那就是十王府,这里也是历代亲王未成年之前的集体住所。
只不过上一任皇帝朱常洛,也就是明光宗虽有七个儿子,但只有朱由校和朱由检得以长大成人。
所以自朱由校被封为皇太孙入宫居住之后,这里就只有朱由检自己独占了。
信王府很大,占地足有百亩左右!
此时城中已经宵禁,灯火也已不剩几盏,只有头顶的月光洒落地面,让人能够勉强看清道路。
李悍将抬头看了一眼信王府的高墙,很是无奈的摇了摇头。
论脑子,他实在不及孙康旺和刘硕他们,更想不出那下三滥的招数。
他唯一能想到的,也只有硬闯了。
所以,他连个帮手都没带!
向后退了几步,一个助跑高高跳起,双手在砖缝上几番借力,干脆利落的来到高墙之上。
确认附近没有王府侍卫之后,便纵身跃下。
十王府到如今已经建成二百余年,里面的布局结构早已不是什么秘密,更何况他还是锦衣卫千户!
有惊无险的避开了几队巡逻的侍卫,只用了不到一柱香的时间,他便来到了信王府的书房房顶。
就在此时,隐约听到脚下的书房中有人声传来。
“爷,时候不早了,早点休息吧!”
开口的是个太监,他话音刚落,便有另一个声音回应。
“不急,朝中如今空缺甚多,皇兄既然敢冒天下之大不韪让本王入朝理政,本王就得对得起他的这番苦心!”
从话中的内容就能听出来,这显然是信王本人。
李悍将轻轻移开一片琉璃瓦,瞬间就有一缕烛光从缺口处射在了他的脸上。
顺着光线朝下看去,里面的情况让他有些摸不着头脑。
书房里,竟然就只有信王和他的贴身太监,王承恩!
啥情况?
一点防备都没有?
挠了挠头,他轻手轻脚的换了个位置,来到信王的正上方。
再次揭开一片瓦,从怀中掏出一团极细的丝线,这是刚抽出来的蚕丝,比头发丝还细,若不是刻意去看,根本发现不了。
蚕丝被他一点点的顺了下去,末端直接垂进信王手边的茶杯里。
做完这些后,他又取出一个小瓷瓶,将几滴液体滴在了蚕丝上。
这些液体,顺着蚕丝一路下降,和杯子里的茶水融为一体。
不多时,信王拿起茶杯呡了一口,又让王承恩出去替他取点心过来充饥。
而王承恩出门后不久,信王便一头栽在了桌上。
房顶上,看着这一幕,李悍将都不敢相信自己竟然真的得手了!
他迅速跳下房顶,推开书房大门,在里面寻找起来。
找书的过程也及为顺利,就在外面传来王承恩的脚步时,那本盖着传国玉玺大印的书本已经被他塞入怀中,并在王承恩推开书房门的刹那间,他也推开了书房里的窗户跳了出去。
李悍将的心脏在疯狂的跳动着。
按照来时的路,躲避侍卫的巡逻路线,直至离开离信王府,他都感觉如同在做梦一样!
顺利!
太踏马顺利了!
简直顺利的有些匪夷所思!
只是他却不知,就在他前脚刚离开书房的时候,朱由检便又坐了起来,如同什么事都没发生似的。
进门的王承恩在看到那扇还在摇晃的窗户后,也只是走过去将其关上,并冲外面喊了几声有刺客。
做完这些后,他把点心放到信王面前,有些不甘的说道。
“爷,就这么让那小子得手,是不是太便宜他了?”
信王却摆了摆手,一脸苦笑道:“合该如此!”
“咱儿只是亲王府,府卫又怎比得上那东厂?”
“连魏忠贤都只能乖乖的交出信物,本王若是让这小子失了手,皇兄会怎么看?”
“亲王府比东厂的防卫还要森严?”
说罢,从袖子里掏出一块湿漉漉的帕子,随手丢在了桌角。
李悍将做梦都不会想到,他之所以会如此顺利,竟是信王在刻意放水!
另一边,神机营那里。
时间已来到寅时中,卢象升先后解决了三波火牛,牛尸几乎把神机营的大门都给堵上了。
最让他担心的事情并没有发生,军营的东西北三个方向,并没有出现锦衣卫的踪迹。
他看了看身旁的牛尸,掏出匕首从上面挖下一块被烧熟的牛肉,狠狠的咬了一口,有些不解的皱起了眉头。
“搞出这么大的动静,难不成还是骚扰?”
可就在这时,他身旁的坐司官突然指向值房那边。
“管操大人,快看那边!”
卢象升闻言看去,却愕然发现,一群锦衣卫竟在从值房那里向自己走来!www.
玛的!
这些人什么时候混进军营里来的?
为什么自己没有收到一点消息?
他还没想明白是怎么回事,身着飞鱼服的针北旺已经来到了他的面前。
只见针北旺嘴角含笑,伸手从卢象升手里抢过了那块牛肉,又从怀里掏出一小包香料,均匀的撒在了那还冒着热气的肉块上。
接着,便狠狠的咬了一大口!
“唔!香!这火候刚好,卢管操,谢了!”
说完,他向身后的那些锦衣卫大手一挥:“兄弟们,撤了!”
有百户指着那满地的牛尸有些馋:“大人,这些牛???”
“啪!”
针北望直接给了他一巴掌:“岂有此理!神机营的兄弟们被咱们搅扰两天,不得给些补偿?”
那百户缩了缩脖子,没敢再吱声。
卢象升懵了!
踏马的,什么鬼??
如此大摇大摆的出现,不把老子当人是吧?
“你们给我.......”
“撒丫子跑啊!”
他话还没说完,就见针北旺把牛肉往怀里一塞,撂橛子就跑。
而那些锦衣卫,也像是兔子似的,一溜烟的冲出了营门。
卢象升:????
神机营众士兵:???
玛的!
走了?
这就走了?
就这么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