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哪里下刀比较合适?

“当真没粮?”李朝钦的脸黑的像锅底似的。

看到他这气愤的样子,温元秋似乎很是得意。

他捋着胡子微微摇头:“也不能说一点没有,但是我等都养着一大家子人,不可能把自己的口粮拿出来卖吧?”

李朝钦闻立直接拍案而起,指着门口道。

“那好,既然话都说到这个份儿上,各位便请回吧!”

“不过老子先把话说清楚,各位最好手脚干净一点,否则就别怪老子不客气了!”

“来人,送客!”

话音刚落,穆永元便从门外走了进来,一脸不善的看着温元秋等人。

“诸位,请吧!”

“不劳远送,告辞!”

温元秋也不气恼,拱了拱手便带着其他人离开了。

看着这些人离去的背影,穆永元小声说道。

“大人,依卑职看,这些人应该是来试探您的态度的。”

“此番示好遭到拒绝,后面恐怕还会有别的事情发生。”

李朝钦何尝看不出来?

只是他一时间想不出这些人还会使用什么招数来对付自己。

他们的做法,很明显是想把自己一行人赶出漳州。

究其原因,无外乎只有两个。

一是消失的那七十万石赈灾粮,这些人或多或少都有份,他们怕查到自己身上。

第二,就是赈灾粮和他们没关系,只是单纯的因为周家的缘故。

李朝钦更愿意相信是第一个原因!

仅仅只是因为盟友之间的交情,和朝廷交恶,他认为温元秋等人应该没这么大的胆子。

就算是孔家,也得掂量一下得失!

见他只是阴着脸不说话,穆永元握紧了腰间的绣春刀,沉声道。

“大人,不如今晚卑职带人,把他们几家全都拿了!”

“刀架到脖子上,卑职就不信他们不把粮食乖乖的交出来!”

李朝钦闻言摇了摇头。

“不可再冒然行事了!”

“七十万石赈灾粮不是一笔小数目,单凭漳州的这几家还没本事一口气吃下!”

“咱们已经打草惊蛇,若是再引出什么乱子,你我都担待不起。”

“来漳州之前,本官已派人把赈灾粮的事情报于陛下,若是所料不差的话,回来的信使已经在路上了。”

“等!”

“有了陛下的旨意,动起手来才没那么多的顾虑!”

言罢,他左右看了看,有些疑惑的向穆永元问道。

“郑芝龙和熊文灿还没回来?”

这俩人自昨天一早便带着人出去了,一整夜都没回来,甚至昨天闹出那么大的动静,都没看到他们的影子,这让李朝钦很是费解。

这俩货,不会是遭到黑手了吧?

这个念头刚一升起,李朝钦心中便咯噔一声。

他来这的目的,便是招安郑芝龙,若是人都死了,那自己还招安个屁!

去踏马的赈灾粮,却踏马的饥民!

老子只想郑芝龙好好活着!

就算是要死,也得跟自己回了北京之后再死!

见穆永元摇头,他连忙下令道。

“赶紧派人出去找!”

“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不必了!”

就在这时,熊文灿的声音从外面传了进来。

李朝钦闻声侧身看了一眼,只见他和郑芝龙都是一副脸都要耷拉到地上的样子,而且原本应该干干净净的衣衫,此时竟沾满了炭灰,黑不溜秋的,像是刚从煤矿里钻出来似的。

看到他们回来,李朝钦不禁松了口气,好奇的指着他们身上的衣服问道。

“二位这是干啥去了?怎么弄成了这副样子?”

熊文灿甩了一下衣袖,很是不爽的看着他:“李千户要是闲着没事,就不能去窑子里找找乐子?”

“再不济,你去大街上调戏良家妇女都行!”

“你动周家做什么!”

“就算要动,能不能在动手之前,知会我们一声?”

李朝钦:??

卧槽?

这老熊都敢用这语气跟自己说话了?

“熊大人几个意思?”

熊文灿闻言却大怒起来,指着李朝钦的鼻子吼道。

“几个意思?”

“本官和郑兄弟昨日刚到施邦曜那里坐下,就听到有人说你封了周氏粮行的店铺!”

“若不是施邦曜有先见之明,恐怕你连今天的太阳都看不到!”

“还有,我们本已打探到了周家粮库,可你整这么一出引起了人家的惊觉!”

“大半夜的一把火,整整几十间粮仓,起码上万石的粮食,全都烧成了飞灰!”

“你说,这事儿该算在谁的头上?”

李朝钦愣住了。

这两个家伙之所以弄的跟黑鬼似的,竟是跑火场去了?

不对!

他们竟然找到了周家的粮库?!

还有,这么大的火,自己在城里怎么一点消息都没收到?

熊文灿的责问被他无视,连忙反问道。

“周家的粮库在哪?”

“那么多的粮食,你们就眼睁睁的看着被一把火烧个精光?”

郑芝龙叹了口气,摇头说道。

“就在城东二十里外,龙溪河边的一个庄子里!”

“我们赶到的时候火已经烧起来了,粮库里还被人泼了火油,根本扑不灭。”

“算算时间,应该就是你们和周家交手之后,从周家跑出去的人干的。”

“施知府带人寻着踪迹去追了,也不知道能不能追上!”

听到这些,李朝钦这才明白为什么施邦曜会在冲散了那些贼匪之后,就带着骑兵离开了。

只不过,得知真相的他差点眼泪流下来。

娘的!

忙活一天,差点把命丢在周家。

竟然是帮了倒忙?

如果不是自己一时冲动弄了周家,那粮库岂不是就能完整的查封下来了?

上万石的粮食

没了!

这事儿要是传到陛下耳朵里,还不得给自己大耳刮子抽到死?

他看看熊文灿,又看了看郑芝龙,心里紧张的一批。

要不

灭口?

招抚不成,回去最多也就是挨顿板子,就说这俩货被海盗上岸给弄死了!

这个念头刚一升起,就像是魔咒似的,在脑海里再也挥之不去。

就连他的目光,也开始有意无意的看熊文灿和郑芝龙的脖子上瞟

看完脖子,又往这俩人肚子上瞅

哪里下刀比较合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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