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由校做了一个梦。
一个很长很长的梦。
在梦里,起初是那些被他下令杀掉的荷兰人活了过来,并张牙舞爪的向他索命。
随后,又有无数破衣烂衫的百姓,出现在了梦里。
他们怨气冲天的看着朱由校。
责问他,为何交了赋税,养活了大明,却落得个被饿死冻死的下场。
面对那些荷兰人的时候,朱由校还有胆气跟他们对峙、厮打。
可是当这些百姓出的之后,朱由校整个人都傻了。
他不知道这些人是从哪来的,更不知道他们为什么会来到自己的梦里。
突然间,梦境被一缕光线照亮。
接着,便看到一个左手端着破碗,右手拿着棍子的绝世丑男站在远处向他微笑。
“嘿,小子,加油,咱看好你哦~”
朱由校先是一愣,随后便瞪大了眼睛。
尼玛,这家伙,怎么像是历史书上的朱元璋?
那鞋拔子一样的大长脸,太典型了!
“你、你、你是洪武爷?”
他有些不敢置信的,看着那绝世丑男问道。
朱由璋依旧是那副笑容:“怎么,这世间,还有人敢冒充咱?”
不知为何,他的笑容,看在朱由校眼中,总有些阴森的味道。
玛的!
自己先前随便扯出来的理由,难不成真被这丑老头子给听到了?
就离谱!
他愣愣的看着朱元璋,有些不知所措。
这糟老头子该不会是知道自己占了他后代的身体,找麻烦来了吧?
还把自己拉到梦境里聊?
不对,万这踏马是阴间呢?
朱由校有些心虚的抱了抱拳。
“咳咳,洪武爷,有啥事儿,您尽管吩咐........”
朱元璋却只是笑着摆了摆手:“别担心,咱才懒得管你那鸠占鹊巢的事儿。”
“只是,你既然占了这个身体,就得扛起他的责任。”
“在这里,朕送你几句话。”
“文官,尽可杀之!”
“皇世,尽可杀之!”
“异族,尽可杀之!”
“唯武将,需慎杀!”
“行了,你该回去了,去吧..........”
朱由校还没反应过来,就见朱元璋猛的一脚踹在自己胸口,然后他的身体便不控制的倒飞了出去。
船舱里,一直躺在床上的他,毫无预兆的咳嗽起来。
“陛下、陛下!”
容贵妃忙将其扶起,成妃拿来痰盂在旁备着。
朱由校已经睁开了眼睛,但胸口处却憋闷的厉害,咳了好一阵子后,一股浓痰自口中喷出。
柳月见状,立刻便转身朝舱外跑去。
“快,把汤药拿来!”
“朕这是怎么了?”
朱由校一开口,便发现自己的声音十分虚弱,甚至还透着几分沙哑。
容贵妃闻言,哇的一下哭出声来。
“陛下,您都睡了三天了,吓死臣妾了!”
成妃将痰盂放到地上,也拉着朱由校的手,泪汪汪的看着他。
三天?
我去........
那糟老头子,不讲究啊!
只是说几句话而已,竟然都过去三天了?
柳月端着一碗冒着热气的汤药递了过来。
“陛下,快把药喝了。”
喝完药,朱由校从柳月口中问出了自己的病情。
说白了,就是自己虽然占据了天启的身体,但先前落水的病根却一直没能去除。
他有些担心的又问了一句。
“现在,朕这病根能去了么?”
柳月点了点头:“陛下放心,老师说过,只要陛下都撑过这次病发,以后便无需担心了。”
这让朱由校暗自松了口气。
玛的,张景岳这老头,牛逼啊!
看来回去之后,可得给他们好好封赏一番了。
透过窗缝,能看到外面还飘着雪花。
都三天了,这雪还没停下来。
算算时间,过年是回不了京了。
又在船上休养了两天后,他才被柳月批准下床活动。
怕死就得听医生的,这点没毛病。
大雪在昨天终于停了下来,推开舱门,便看到锦衣卫们拿着工具正在清理甲板上的积雪。
暴风雪让船队无法行驶,从下雪那时起,便一直停在原地未动。
朱由校摇了摇头,下意识的吐槽了一句。
“大明的船,何时才能摆脱风帆和木桨的限制........”
跟在他身后的孙康旺和鮥瞳听到这话,脸色变的诡异起来。
见俩人不接自己话茬,朱由校好奇的回头看了一眼。
“你们俩这是什么表情?”
“是不是以为朕说的,不要风帆和木桨的船是痴人说梦?”
话音刚落,就见孙康旺的嘴角不自然的抽动了几下。
而鮥瞳则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这俩人的反应,让朱由校有些迷茫。
“朕哪里说错了?”
鮥瞳终于忍不住了,拱手道:“陛下,您说的,那不就是自行舟么?”
“您先前落水,就是因为在后花园里试制了一艘自行舟。”
“木骨、铁甲,上带火牛。”
“结果.......”
“结果铁甲和火牛太重,这才导致的沉船.......”
朱由校:!!!
这货在说什么??
铁甲、火牛、自行舟!
这踏马不是铁甲蒸汽船么?
大明有这玩意儿了?
愣了好半晌后,他一把揪住了鮥瞳的衣领。
“朕的脑子里,好像忘了一些事情。”
“你给朕好好说说,这自行舟究竟是怎么回事!”
鮥瞳被他这粗暴的动作给吓了一跳,连忙苦着脸劝慰。
“陛下稍安勿躁,您大病初愈,可万万不敢枉动肝火。”
朱由校怎么可能淡定!
这踏马是蒸汽铁甲船!
能够改变世界格局的东西!
他不由分说的,便把鮥瞳给拽进了船舱,屏退了其他人后,沉声说道。
“给朕仔细说说,究竟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