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对啊,应该有副三合土七星巨棺才对。”到现在已经前前后后经过二十具尸身,也算是彻底深入了墓穴深入,但从始至终不见任何陪葬品,也不见棺椁耳室,就这么简简单单一条路,两侧的壁画,始终笼罩着中央悬挂着的尸身。
这压根不像是一座古墓,倒更像是一处古老的祭祀场地。
周阳当然不会怀疑前世的记忆出错,毕竟他曾亲自造访过马家山的博物馆,一睹出土器物的真容,并且对那副巨棺的印象尤为深刻。
眼看手中的火焰将熄,而墓室也将抵达尽头,周阳没有在原地滞留,摸索着向深处走去,他要在光源消失之前将墓室皆尽探索一遍。
如果能看见那副标志性的三合土巨棺,证明此地跟记忆中的马家山古墓没有出入,如若不能…
“什么三合土巨棺?”赵百川疑惑。
他并不知道其中缘由,全身的精神都集中在第二十一具尸身之上,一路走下来,二人大部分的注意力都在两侧壁画上,因为这悬挂着的尸身如出一辙,每隔米远就吊着一人,皆尽穿着红绣花鞋,在下方都有与之对应的名字,毫无疑问都是姓阮。
“这具尸骸,完整得有点吓人。”赵百川借着周阳手里微弱的火焰,打量第二十一具尸身。
此人的骨架稍小,双脚距离地面足足有半米高,同样穿着绣花鞋,地面也有名字,由于周阳拿着灯深入,火光欠佳,因此看不清具体是什么。
这具尸体的双脚竟没有完全腐坏,一眼看去无法见到骨头,而是黑色的肌肉组织,将骨骼包裹得好好的。
向上看,勉强能看见它垂吊着的双手,五指又细又长,皆尽被发黑的硬质皮肤包裹着,像是木乃伊,又像是干尸。
“怎么会是干尸?”赵百川搞不清楚当中缘由。
先前的尸骸,皆尽只留下白骨,没有任何肌肉组织存在,第二十一具却变成了干尸,这很奇怪。
众多尸骸处在一座古墓,至少能说明他们下葬的时间是一样的,如此推测,在腐坏程度上就不会差距太大,皆尽应该呈现一样的外表才对。
若真要给这副干尸做解释,的确可以。
可能此人特殊,因此被制造成干尸悬挂,为的就是能让容貌长存,供后人瞻仰。
赵百川抚摸干尸皮肤,很硬,像是犀牛的角质。
“亦或者,此人深中剧毒,故此身体不朽?”
这些尸骸从何而来,为什么被整整齐齐悬挂在墓室之中,到底有什么作用,这些问题的答案都不得而知。
但好在墓室内留下了讯息,这些人都姓阮。
阮并非大姓,在临江四市基本未曾听过此姓氏,至于湖海省有无阮姓家族,那不可而知,毕竟地大人广。
再者说,就算能够找到阮氏族群的聚集地,亦或是阮家的族谱,也不见得这墓室中悬挂着的,就是他们的先祖。
华夏姓氏虽有源头,可随着历史推进,百姓迁移融合,姓氏所具的代表性已经大为降低,想要追根溯源,是很困难的事,需要查找大量古籍。
“咚咚咚。”
通道尽头传来极速的脚步声,紧接着一缕火光划破黑暗,带回来一张青涩的脸庞。
周阳来到第二十一具尸骸旁,道:“这太诡异了!”
周阳蹲下,查探第二十一具尸骸下的名字。
“没有名字。”
“虽然没有名字,但通过这二十一具尸骸的衣着判断,他们应该是明代末期之人。”
周阳拉着老头往墓室深处走:“你看看这是什么朝代的人?”
二人没走几步,便看见了第二十二具尸骸,这明显是一个女子,身着长裙,布料柔顺细腻,颜色艳丽,如同春日里的水纹倒影着青山绿水白云。
值得称道的是,这长裙丝毫没有毁坏痕迹。
在长裙底下,她双腿的皮肤,还呈现着干瘪的白色,就像是刚过世不久。
“衣物竟然保存这么完好,一看就是死去不久……”
此话刚刚脱口,赵百川便意识到有所不对。
只听他改口道:“这……这是水田衣?”
周阳也不跟对方废话,拉着他继续往前走,来到第二十三具尸骸处。
“你再看看,这具尸骸是什么年代的?”
周阳之所以不听赵百川往下讲,是因为他早就已经知道水田衣的来历,因为衣服是件古董,明代初期的东西。
华夏诗句中有“裁衣学水田”的描述,所谓的水田衣,就是指女子的长裙是由颜色多变的布匹缝制而成,从裙中可见水田浪花翻滚之景,零星的织锦缎料相互拼合,相互之间色彩不一,形状不一,图案不一,极富美感,因较好的装束效果,受到明代女子的广泛喜爱。
从身着水田衣判断,第二十二具尸骸,应该是明代妇女,死后多年还能尸身不朽,这简直骇人听闻。
尸身不朽的确有可能达到,需要做清洁处理,彻底密封,在灌满惰性气体,保持尸身的物理性质,使其不发生形变,这在明代是绝对不可能达到的技术。
这第二十三具尸体,更加夸张。
二人借着微弱的火光看见许许多多细节,此人脚上是一双纯白小布鞋,鞋带和鞋跟都是白色,脚踝处显露这白色丝织袜子,纤薄得几乎透明,裤脚稍稍挽起,露出脚腕。
她的小腿不过周阳的小臂粗细,很直,同时也很白,像是荷塘里的莲藕,乳白得像要滴出水来。
“这人栩栩如生!”赵百川难以置信。
皮肤细腻,白里透红,富有弹性,简直比周阳的皮肤还要好。
赵百川捏了捏自己的皮肤,道:“这是恶作剧!”
周阳看着这具简直要活过来的尸身,点头道:“我一开始也这么想,可她的穿着宋代窄袖短儒石榴裙。”
“宋人的裙,有六幅、八幅、十幅的形式,裙子上的纹饰更是丰富多彩,有彩绘,染缬,有作销金刺绣的,有缀珍珠....
裙子的色彩以郁金香根染的黄色最为高贵,也有红色裙,是歌妓穿所。
艳丽的石榴裙最负盛名。
听到这,赵百川面露惊疑:“你是说,这具保存最好,皮肤尚且水润的尸骸,反倒是最古老的一具?”
“老尸新容,这怎么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