礼堂被装饰一新。
墙壁上布满了闪闪发亮的银霜,天花板上是星光灿烂的夜空,还挂着好几百只槲寄生小枝和常春藤编成的花环。四张学院桌子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百张点着灯笼的小桌子,每张桌子旁坐着十来个人。
盛装前来的男男女女在小声的交谈着。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微笑。
这时,麦格教授的声音响起:“请勇士们到这边来!”
她叫勇士们站在门边等候,让其他人先进去。等同学们都坐定以后,他们再排着队走进礼堂。
我作为哈利的舞伴,自然也等在礼堂外。
芙蓉·德拉库尔和罗杰·戴维斯站在离门最近的地方。不得不承认,媚娃的魅力简直是天生的催情剂,这是多少美容咒都达不到的程度。
塞克里克牵着查尔娅站在他们身后。这是我没想到的。我只当查尔娅那句男女朋友是在开玩笑。可是我明明记得,塞克里克邀请的是秋张。就算不是秋张,也肯定不是我。这一点,我是不会记错的。
赫敏和威克多尔·克鲁姆也在。她这身紫色的长袍看起来美丽极了。和她平时一点都不一样。
哈利和我站在最后。他一直很紧张。
在大家的注视下跳舞还不如让我去和火龙搏斗。
我听见他小声嘟囔。
大家都在礼堂里落座后,麦格教授叫我们两个两个地排好队,跟着她进去。
伴随着礼堂里人们热烈的掌声,我们朝礼堂前面一张坐着裁判的大圆桌走去。
主宾席有五个位置。邓布利多教授,卡卡洛夫,马克西姆女士和珀西.韦斯莱。还有一个穿着艳紫色长袍的中年男子——我在第一个项目的时候见过他。不过,中间空出了一个位置。
这时,小天狼星从一旁走了过来,坐在了那个空座上。
他看见我和哈利,冲我们招招手,示意我们过去坐。
“那个空座是谁没来?”我好奇的问他。
“克劳奇先生情况不好。自从世界杯赛后,他就一直不对劲儿。因为他那个家养小精灵,叫闪闪还是什么的,他个人的情绪受到很大刺激。”
“闪闪?”我想起来了。是那个在霍格沃茨工作的小精灵。
晚宴在热烈的气氛中开始了。
今天的晚餐有些不同,大家可以自己点餐,这无疑给小精灵们增加了难度。
我不露痕迹的看了赫敏一眼,她和威克多尔·克鲁姆聊的投机,似乎一点也没注意到她在吃的是什么。而芙蓉皱着眉批评着礼堂的装饰。塞克里克一直在艰难的用刀叉吃饭——查尔娅一直挎着他的胳膊,这无疑增加了他吃饭的难度。
相比之下,我和哈利的相处模式简直正常的不能再正常了。
东西都吃完了,邓布利多站起身,叫同学们也站起来。然后他一挥魔杖,所有的桌子都嗖地飞到了墙边,留出中间一片空地。他又变出一个高高的舞台,贴在右墙根边,上面放着一套架子鼓、几把吉他、一把鲁特琴、一把大提琴和几架风琴。这时,所有的灯笼都熄灭了,我看见另外几位勇士和他们的舞伴都站了起来。
看来是要开始跳舞了。
我提着裙子站起来。不过哈利的状态看起来不太好。他站起来时踩在了袍子上,差点绊了一跤。
按照传统,勇士及其舞伴会先跳舞。
但这对哈利来说,不是一种荣耀而是一种折磨。
他学着其他人的样子僵硬的伸出手,我把手递了过去,他牵着我的手走进舞池。
在大家的注视下,其他几对已经开始随着舒缓的舞曲翩翩起舞了。而哈利只是攥紧了我的手,却不知道把另一只手放在哪里。
“把手放在我的腰上,哈利。”我无奈的松开放在他肩膀上的手,把他那只无处安放的手放在了我的腰际。
我本来是想跳探戈的,但是遇到哈利这种舞伴,我只能和他一起慢慢地原地转圈。
很快,许多人也进入了舞场,勇士不再是大家注意的中心。
我明显感到哈利放松了很多。然而——
“嘶——”
“抱歉,我不是有意的。”
“你能不能轻点踩我的鞋?”
“抱歉,我不太会跳舞……”
一曲还没结束,我那双蓝色高跟鞋的鞋面上就已经被哈利踩的满是脚印。
风琴奏出最后一个颤抖的音符,不仅仅是哈利,我也不由得松了口气。
噢,梅林!
终于结束了。
这时乐队又奏响了一首曲子,节奏比刚才的快得多。
“要不,我们歇一会?”
“我们坐下来好吗?”
我和哈利几乎同时说道。
我们俩尴尬的冲对方笑一下,然后快速离开了舞池。
这时,小天狼星急匆匆的走了过来。
“嘿,哈利!舞跳的怎么样?”
“糟糕透了。”哈利低下头,“我把柏妮丝的鞋子都踩脏了。”
“那可还真是糟糕。”布莱克打趣道,“要知道,舞鞋是女孩子的宝贝。”
“如果不是丽塔·斯基特,我一定邀请你跳一曲探戈,卡尔。”布莱克说着故作慌张的四处张望。“她是个很难缠的人,非要采访我。我一直在躲她。”
我点点头表示对他处境的同情。
“布莱克先生——”一个尖细的声音从背后传来,我扭头就看见丽塔·斯基特走了过来,还有她那令人讨厌的羽毛笔。
“刚才在舞池没找到你,现在可以接受我的采访了吗?”她看到哈利,显得更加兴奋了。“噢,哈利!你也在!这真是太好了!”
她用那涂的猩红的手指甲指着我,语气夸张的问道,“哈利,这位是你的女朋友吗?你们交往多久了?你什么时候和格兰杰小姐分的手?”
哈利见状,拔腿就跑。
“这真是太遗憾了——”她仍不放过小天狼星,“如果你不愿意讲你在阿兹卡班的经历,你是哈利的教父,我们谈谈哈利总可以了吧。”
“抱歉,我有些重要的事情要和卡尔小姐谈。”布莱克拉过我的胳膊像逃命般往礼堂外跑去。
我们一路跑到学校的后花园里才停下来。“布莱克,你还是绅士吗?让我穿高跟鞋跟你跑这么远。”我在一旁的长椅上坐下,脱掉鞋子,抱怨道。
“抱歉,卡尔。丽塔那个女人简直比摄魂怪还可怕。”布莱克在我身边坐下,脱掉外套披在我的肩上。
“这样够绅士了吗?”
“还好吧。”其实外面一点也不冷。
“她没追上来吧?”布莱克四处看看,才安静下来。
“应该没有。或许她换了目标也不一定。”我在脑海里虚构了一下她采访穆迪的情景,忍不住笑出声。
不过,我想到了些什么,又突然笑不出来了。
“明天的《预言家日报》会怎么样?”我很担心那个女人又要瞎写一通了。
“布莱克在和他教子的女朋友约会?”小天狼星无所谓的耸耸肩。“她写的那些八卦只有在我上厕所的时候才会看两眼。”
我们俩没再说什么,都抬起头看着夜空。
“你想跳舞吗?”布莱克问。
“不,一点都不想。”我摇摇头。
其实,我想跳舞。
我一度以为派对和舞会才是我的生活,现在却天天在房间里批改作业。
我已经很久没放松了。
我真的很想跳舞。
“我好无聊。”我抱怨道。
不能跳舞,没有甜点,只能在花园里看夜空。
“布莱克,你能变成狗借我玩玩吗?”我半开玩笑的说道。
“柏妮丝,你不要再拿这个取笑我了。”他一脸无奈。
“我已经很久没有休息了。”他接着说,“从魅地奇比赛出现黑魔标记,事情越来越糟糕。小矮星彼得越狱了,我们每天都在搜查。现在哈利的名字又被投进火焰杯。我……我太累了。”
“小矮星彼得还没找到。”我用了肯定的语气。
布莱克点点头。
“克劳奇的儿子当年是怎么越狱的?或许彼得也……”
“克劳奇?他的儿子早就死在阿兹卡班了。”小天狼星满脸疑惑。“你不会记错了吧?”
“或许吧……”我想了一会,问道。
“克劳奇就是今天没来的那位?”
“嗯。他病的很严重。”
“噢,那可真是遗憾。”
聊到这里,我们又没了话题。只能干坐着。
“你没发现总有一只小甲虫在我们周围飞吗?”我四处张望,寻找那只甲虫。它飞的我心烦。
“噢,是的。你想抓住它吗?”布莱克掏出了魔杖。
“当然。”我的魔杖在我的裙子底下,现在拿出来显然不是很方便。
“通通石化!”布莱克一挥魔杖,然后一只甲虫便落在了他的手心上。
“我想捏死它。”我从他的手上捏起那只甲虫,却被他一把拉住了。
“等等,卡尔。”布莱克的表情变的有些严肃。“有些不对劲。”
“哪里?”我四处张望,最后把目光落在那只差点死在我手上的甲虫身上。
“这不是普通的甲虫。”
“噢?难道是……”我心里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测。
“是阿尼马格斯。”布莱克小心翼翼的把甲虫放到了口袋里。
“噢,天啊!到底有多少没有登记的阿尼马格斯?魔法部是摆设吗?”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我会带回去审问的。”小天狼星站起身准备离开。
“好吧,祝你好运。”我点点头,把衣服外套还给了布莱克。
“你不回去吗?”
“不了,我想自己坐一会。”
等布莱克走远了,我干脆躺在长椅上。
这样更舒服些。
面前的树丛正好完全遮住了我。这让我感到前所未有的安心。
我望着星空,不知过了多久,渐渐有了困意。
就在我迷迷糊糊的时候,听到了不远处熟悉的声音。
我坐起来,发现德拉科就在不远处。他还拽着一个人。
竟然是查尔娅。而塞克里克就在旁边一脸尴尬。
这是怎么回事?我很好奇。
德拉科的声音很大。
他的语气非常的愤怒。
“你竟然当他的舞伴!你为什么不来找我跳舞?”然后他好像又说了句什么,我看见查尔娅的脸色有些恼怒,“你清醒一点,马尔福!”
“你竟然叫我马尔福!”他拔高了声音,“波特有什么好的?又蠢又无聊,我看见他至少踩了你的脚不下十次,你能忍?”
我低头看了看自己的鞋面。
好像还真不能忍。
等等!他是不是认错人了?
德拉科接着嚷嚷,“柏妮丝,我送你的耳环你开场的时候戴着,现在又摘掉了!我真的不明白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我都说了我不是柏妮丝.卡尔!”查尔娅没好气的拉过塞克里克,“我还要和我男朋友约会呢!”
德拉科仿佛没听见一般,“你是不喜欢我送你的礼物还是不喜欢我这个人?我明明很喜欢你的……”
“啪!”查尔娅甩了德拉科一巴掌。
我惊讶的踮起脚尖,想看清楚一点。
“你这回清醒了吗?马尔福!”查尔娅气呼呼的说道,她突然扭过头一眼看到了我。而我来不及逃走,只能尴尬的站在那。
“柏妮丝.卡尔在那,你有什么话自己找她说。”查尔娅拉起塞克里克就往礼堂走。
留下挨了一巴掌的德拉科和本来只想看个热闹的我面面相觑。
“嘿,晚上好,德拉科。”我弱弱的打破了这种尴尬的气氛。
德拉科看着我愣了片刻,然后朝我这边走了过来。
“真好,”他说,“你叫我‘德拉科’。”
他来到我面前,盯着我的耳环片刻,笑了。“你很喜欢我送你的耳环是不是?”
“或许吧,它们很配我的裙子。”被他这么盯着,我多少有点不自在。
“刚才,嗯……你听到了吗?”在微弱的月光下,我看见他的耳朵通红。
“或许……你是认真的?”我想了很久才憋出这句话。
“我这回不会认错了。”他浅灰色的眸子紧紧的盯着我。
“我喜欢你,柏妮丝。”他轻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