晁宋看着徐庆和王贵道:“你二人久在军中,若说起他们的名号,你们也一定听说过。”
徐庆好奇道:“哦?哥哥,他们究竟是何人?”
“他四人乃是天津府总管邓宗弼,开州统制张应雷,武定府总管辛从忠,广平府总管陶震霆。”
徐庆和王贵都是一声惊讶道:“原来是他们!”
杨再兴不解,问道:“怎的,这四人有什么来头吗?”
徐庆叹道:“朝廷官兵大多是武备松弛,平日里几乎不见训练。但在这河北山东地界,唯有这邓辛张陶四将所率官兵,常年按战时的情况来训练,他们手下那些兵,我看至少练了有五六年了,自然不是一般官兵所能比。而且这四人自身功夫那也是一等一的,千军万马中杀个七进七出不是问题。他四人惺惺相惜,结拜为异性兄弟。”
杨再兴一听反倒来了兴致,说道:“原来这几个撮鸟还有这般手段,下次倒要好好和他们切磋一下了。”
王贵也道:“当初童贯来攻梁山时,也曾有意起用这四人,只是后来被人从中作梗,童贯那厮这才作罢。”
晁宋笑道:“那我们倒要感谢童贯了,不然这四人前来,倒是难对付的一件事。”
徐庆叹道:“这四人其实也都是忠义之辈,没想到造化弄人,我们倒要和这样的人厮杀。”语气中尽是英雄相惜之意。
杨再兴听了道:“怎么?原来他们也是好汉,若让俺去杀那些贪官污吏,俺可是毫不手软,可既然他们也是好汉,这俺却有些下不了手了,和他们切磋切磋武艺倒是可以,若是性命相搏,那咱梁山还算是替天行道吗?”
晁宋看出他们心中都不愿和邓宗弼等人为敌,其实他自己心中也对这四人十分欣赏,若是能将这四人招入麾下,那自己的实力可就更加壮大了。
可这事儿想想就觉得很难,云天彪重用了他们,他们对云天彪感恩戴德,自己现在再怎么施恩惠给他们,恐怕也很难把他们的心从云天彪那里争取过来了。
若是用反间计呢,云天彪那厮十分机警,只怕也不是那么容易的。
看来只能慢慢再想办法了。
这一年来的经历让晁宋明白,在战场上形势瞬息万变,而机会也是不断涌现的,眼下不可能的事,也许过段时间就柳暗花明了。只要自己能在机会来临时将其抓住。
孙立在一旁一直默不作声,他早年间在登州做提辖,自然也听说过这四个人的名号。
此时岳成问道:“哥哥,那我们眼下该怎么办?”
晁宋道:“云天彪和邓辛张陶四人都不是好对付的人。我看我军还是坚守东平山,不要贸然出击的好。而且按日程来算,鹏举他们估计明日就可到郓州城外,只需等他们攻打郓州,云天彪回师救援时,我军再出击就好了。”
于是晁宋指挥众豪杰于东平山各处布防,将这一座山打造得如铜墙铁壁一般,真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势,便是云天彪这样善于用兵的人,一时也难以攻下。
次日,郓州城被岳飞和张宪攻破的消息传到了云天彪的耳中。
云天彪大惊道:“梁山贼寇果真狡猾,竟去袭我城池。”
云龙急道:“爹爹,那咱们赶快撤军,回去救援郓州吧,若是失了城池,那可是重罪。”
众人也都力劝云天彪回师。被梁山把自己的大本营给攻破了,那可算是彻底的丢脸了,江湖上人都是好面子的,绝无法接受这等事。
云天彪思索了一会儿道:“是我一时不察,晁宋分兵攻我城池,我却没有发现他们的踪迹。”
栾廷玉道:“郓州乃是我军根本,钱粮都在彼处,若是被梁山洗劫一空,则我军便会因缺粮而不攻自破。”
邓宗弼和辛从忠都道:“将军,我二人愿为前锋,回救郓州。”
云天彪却突然摇头道:“这是梁山的诡计,故意引诱我等上当。我刚才差点被骗了过去。”
可是郓州毕竟十分重要,众人都觉得还是先撤军为好。
云天彪却自信的说道:“郓州城有那位先生在,尽可守得住,梁山贼寇要想攻下郓州,只除非是大队人马前去,派一两支偏师,只会无济于事。他这分明是想引诱我军回师,到时候他们就可两面夹击,而我军腹背受敌,便易遭大败了。”
众人这才反应过来,祝永清道:“梁山这是围魏救赵之计。我们正可以将计就计。”
云天彪赞许地看着祝永清道:“不错,我也正是这般想法。他去袭我郓州,我便假装撤军,却去偷袭他的东平山。虽然如此,郓州毕竟是我军根基,不可不救。”
云龙抢着说道:“爹爹,孩儿愿去救援郓州。”
云天彪道:“那好,你便和栾廷芳一起回师郓州。我听闻那岳飞也是一员猛将,极善用兵,你需小心在意,万事不可冲动,不要着了那厮的计。”
“孩儿谨记于心。”
云龙和栾廷芳领命去了。
云天彪又派栾廷玉道:“待我拔寨撤军时,你替我殿后埋伏,若有梁山人马追来,你便可迎战,只许败不许胜,务必将晁宋那厮引得远离他的老巢。”
又对祝永清道:“你可领一军在汶河谷口埋伏,等栾廷玉将梁山人马引过河时,你便可杀出,切断梁山军的归路。那时我自率大军和晁宋交战,我这口青龙大刀,一定要砍下晁宋的首级。”
云天彪又派邓辛张陶四将偷偷领兵去东平山下埋伏,“待到晁宋大军下山后,你们便可尽力攻山,一定要攻下东平山,只要拿下东平山,我军便可直抵梁山脚下。”四人领命去了。
分派已定,云天彪忽然叹了一口气,说道:“只恨我兵微将寡,根本不够敷用,否则也不会被一群草寇逼到如此地步。若是当初由我带着十节度使来征讨梁山,只怕梁山早就被我踏平了,哪里还会有今日这许多事!”